「好勒,公子稍等。舒殢殩獍」賣糖人兒的老闆看著眼前買了足足有二十幾個糖人兒的雪傾城,眉眼裡滿是笑意,動作麻利的,將那些糖人兒取下來,然後用油紙包好。
「傾城很喜歡動物?」等待的時候,白木槿回想了一下雪傾城剛剛所買的糖人兒,問道。
「嗯,不過我知道木槿不喜歡,所以不會在府裡養小動物的。」雪傾城連忙道。初入府的時候,暗夜哥哥就提點過他,白木槿不喜歡,甚至害怕一切帶毛的小動物,所以全府上下,都是禁止養小動物的,他覺得可惜的同時,便也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養一些小動物的想法。
「府裡的人都遷就我,不過你既然喜歡小動物,也不用這樣特意遷就我,養些你喜歡的小動物也無妨,只要平時我在府裡的時候,你不讓他們隨便亂跑就可以了。」白木槿想了想,對雪傾城說道。畢竟她在府裡的時間比較少,陪著雪傾城的時間就更少,如果雪傾城養些自己喜歡的小動物,分散一下精力,心情也可以愉快一點吧?
「不用,那些小動物我雖然也喜歡,但是木槿對我來說卻是最重要的。」雪傾城一臉認真道。白木槿既然可以因為他喜歡小動物而貼心的允許他飼養,那麼他自然也可以為了他最看重的白木槿,放棄飼養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了最重要的人,便不可以太貪心甾。
「傻瓜。」白木槿望著雪傾城異常認真的側臉,心頭一動,輕聲道。
「呵呵……」雪傾城低聲一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喜歡極了白木槿罵他「傻瓜」的樣子。
「公子,包好了,一共200文。」賣糖人的老闆,揚聲道挽。
「謝謝。」白木槿一手遞過錢,一手從賣糖人兒的老闆手裡接過糖人兒,再轉手遞給雪傾城,說道:「還要買別的東西麼?」
「不用了。」雪傾城搖頭,抱緊了懷裡的糖人兒。
「那就先這樣,我還要去店裡,先讓白湖送你回家吧。」白木槿瞟了一眼一直沉默著看戲的白湖,對雪傾城說道。
「好,路上小心。」雪傾城叮囑著白木槿。
「嗯,你也是,昨晚你應該沒休息好,先回去補個眠,好好休息一下,知道麼?」白木槿說道。
「嗯,我先走了。」雪傾城聽到白木槿提到昨,不由的想起昨晚他們的「同床同枕」,臉色一瞬間的羞紅,不自在的垂著眸子,低聲說著,便急急的轉過身去。
「白湖送傾城回去吧,路上小心點。」白木槿不解的看著雪傾城羞澀的反應,然後搖了搖頭對面前的白湖說道。
「是,小姐。」白湖衝著白木槿燦爛一笑,轉身趕上前面雪傾城的腳步。
街口,白木槿看著雪傾城和白湖的馬車離開以後,才邁開步子,向著「天上人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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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時序便到了七月,炙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悶熱的空氣裡偶爾夾雜著幾聲知了的鳴叫聲,為整個夏日增添了幾絲生氣。
白木槿因為擔心暗夜圓鼓鼓的肚子,隨時會生產,便從初入七月開始,停止了一切外出的活動,拋開所有事情,一心一意的陪著暗夜,但是數著已經足月了,暗夜肚子裡的小寶寶卻一點都沒有出來見大家的意思,讓白木槿越發的坐立難安,直到差不多請了全水月城的產公來瞧了,紛紛保證暗夜肚子裡的小傢伙一切正常,白木槿才完全放下心來,和暗夜一起期待著小寶寶的出生。
轉眼便到了七月初七,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白天裡白木槿陪著暗夜聊天解悶,直到暮色降臨,所有的人紛紛按時來未央樓吃晚膳,當飯菜剛擺上桌子,暗夜突然感覺到肚子一痛,繼而臉色蒼白,虛汗直流,咬著牙,顫聲道:「木槿,我……我怕是要……生了。」一句話,因為肚腹間的劇烈的疼痛感,暗夜說的斷斷續續。
「要生了?」即使已經有了一次做娘經驗的白木槿,當看到暗夜臉上的蒼白和汗水時,依然控制不了內心的慌亂,怔愣之間,喃喃的重複道,然後回過神來,強身上前,顫抖著抱起暗夜,飛一般的向內室走去,嘴裡猶自不斷的重複道:「暗夜,不怕,我在這裡陪著你,不怕,不要怕……」
青蓮在暗夜剛剛說要生了的時候,便神色一變,飛奔出去找早已經呆在未央樓的大夫和產公。
而另外幾個男人,看著白木槿離開的背影,回過神來,相視一眼,然後紛紛跟了上去。
內室了,白木槿將暗夜小心翼翼地放下床鋪上,然後一隻手拿著帕子幫暗夜細細的擦拭頭上的汗水,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暗夜汗濕的大手,不斷的安慰道:「暗夜,不要怕,放鬆,放鬆一點,大夫和產公一會兒就來了。」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著。
「木槿,不用擔心,我不怕。」相比白木槿的緊張,事先做足了功課的暗夜現在比較鎮定,憑藉著自身超凡的耐力,咬著牙,忍受著肚腹間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對著臉色已然蒼白的白木槿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輕聲道。
「嗯。」白木槿一愣,下意識的點頭。心裡苦笑道,即使已經有了前一次青蓮生小瑜瑾的經歷,但是當她再一次面對即將生產的暗夜,卻不由自主的緊張,害怕,亂亂,期待,那樣複雜的看不到底的感情,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正常的思考,只能無意識的握著暗夜的手指,傳遞著自身的力量。
「大夫和產公來了。」正在這個時候,青蓮和白羽帶著氣喘噓噓的大夫和產公跑了進來,喘著氣,說道。
「產公你快點過來看看,暗夜的肚子痛的厲害。」白木槿聞言,不管不顧的扯著產公的袖子,將產公踉踉蹌蹌的拉到暗夜床邊,復又看了一眼已經疼的臉色發白的暗夜,對著勉強站穩腳跟的產公,焦急道。
「生孩子就是這樣,哪有不疼的?」依然是上一次為青蓮接生的那位產公,看著過去幾個月面對這樣的情況毫無長進的白木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才一邊不慌不忙的俯下身子,撫上暗夜高高鼓起的肚子仔細的檢查著,一邊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道。
白木槿被產公的語氣弄的一窒,唇角蠕動著,卻還是識相的選擇閉嘴不語。
印象中這位產公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如果被她影響了產公待會兒的發揮,委屈的還是她家暗夜。所以白木槿看著已經疼到臉色發白的暗夜,只能將所以的擔心都埋在心裡。
「是快要生了,讓外面的人準備大量的熱水進來,小姐,你也快點出去,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在外面安靜的呆著就好。」產公檢查了一番,然後毫不客氣的對白木槿說道。
白羽聽了產公的話,飛一般跑著出去,準備熱水。
青蓮則無奈的看著白木槿似乎比暗夜更加蒼白的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靠近白木槿身邊,輕輕的扯了成白木槿的袖子,低聲道:「木槿,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還是出去等著吧。」
白木槿望著頭髮已經全被汗水打濕的暗夜,雙眸裡溢滿了擔心,咬著唇,看了看產公,又看了看青蓮,嚅囁道:「可是我擔心暗夜。」
產公頓時無語,只是冷冷的看了白木槿一眼,便轉過頭去。
「木槿,出去吧,不用擔心我,我覺得不是很痛,還撐得住。」暗夜聞言,心頭一暖,強忍著疼痛,咬著牙,對白木槿安撫一笑道。
白木槿聞言,心裡一酸,難過的咬著下唇,俯下身子,在暗夜汗濕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淺吻,喃喃道:「暗夜,我就在外面一直陪著你,不要怕,知道麼?」每當她愛的男人為了她那麼疼的時候,我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只能這麼眼看著他們受苦,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無力的感覺。
「嗯。」暗夜心頭暖暖的,忍著肚腹之間的疼痛,緩緩的對白木槿綻開一個乾淨明亮的笑容。
「小姐,你快點出去,我要開始了。」產公看著白木槿戀戀不捨的小動作,眼眸裡閃過笑意,語氣卻越發的冰冷不近人情。
「知道了。」白木槿直起身子,對著產公微微欠身,便被一邊的青蓮拽出了房門。
房門外,白木槿和青蓮一出來,便被焦急的等在門外的其他三個男人圍在中間,焦急的問道:「暗夜,怎麼樣了?」
「快要生了,產公在裡面幫他。」白木槿蒼白著臉,說道。
「木槿,不要擔心,暗夜會沒事兒的。」秦如月安撫的拍了拍白木槿的胳膊,說道。
「嗯。」白木槿無意識的呢喃道。
「坐著等吧。」青蓮是其中最鎮定的,一邊拉著白木槿的手往椅子邊走去,一邊對其他人說道。
白木槿蒼白著一張臉,看著端著熱水的小廝進出房門,聽著暗夜不時小小的悶哼聲,一顆心越發的焦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