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被覆蓋了整個胸口一下的地方,起伏的胸口上蘭花暗紋的錦袍,領口微微散亂,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優美如天鵝的頸項,尖細的下巴微微收緊,上揚起一個優雅高貴的弧度,如櫻花的薄唇微微張開,瓊山一般的鼻樑高挺著,如玉的雙頰微粉,平添了幾絲生氣,一雙狹長微翹的鳳眸閉合著,纖細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如兩隻赧然的蝴蝶般美麗,遠山一般的黛眉以不可察覺的角度微微蹙起,額頭光潔如月光,濃密的黑髮散亂的鋪在枕間,如葳蕤的水藻般搖曳生姿,活脫脫一副絕美的睡美人圖。舒殢殩獍
睡美人的唇沒有腫,脖子上也沒有曖昧的吻痕,衣衫雖然有些凌亂,卻也算整齊,在加上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還算整齊的穿著,他們即使這樣曖昧的相依相偎的同睡一張床,昨晚應該也沒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吧?
白木槿深深的呼出口腔裡的一口氣,一顆提在高空裡的心,總算緩緩的落了地,從容的坐了起來,理了理微微張開的外衣領口,和散亂的頭髮,瞬間恢復成了一個翩翩***隨身山河圖。
白木槿小心的看了看依舊躺在床上睫毛顫抖的越發厲害的尹碧落,唇角掛起一絲輕笑,一邊穿好鞋從床上下來,一邊語帶調侃的說道:「碧落,醒了麼?」
一夜輾轉反側,都沒怎麼睡好的尹碧落,其實打從白木槿悠悠轉醒,無意識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頸,就驚醒過來,不過因為臉皮比較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剛從同一張床上醒過來的白木槿,便打定注意將裝睡進行到底,卻不想被白木槿一眼看穿縭。
尹碧落緊緊的握緊被子裡的手指,鎮定了心神,也不再扭捏,緩緩的將鳳眸睜開,露出如同以往的清冷淡漠。「早安。」微微沙啞的聲音,染上一層低沉的惑人。
「早安。」白木槿看著鎮定的跟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的尹碧落,心頭一窒,低聲道。雖然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這樣早晨一同在一張床上醒來,尹碧落即使再不在意她,沒有嬌羞動人就算了,也不用看她這個大活人的眼光跟蘿蔔、白菜一樣,淡漠清冷吧?
尹碧落被白木槿哀怨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眸一閃,垂著眸子,坐起身來,整理自己散亂的衣襟和頭髮,藉以躲避白木槿的眼光裉。
「碧落,昨晚,我……」白木槿想著,試探的問道。她昨晚最後的記憶便是給尹碧落講故事,並不記得其他,那麼她今早又怎麼會睡在尹碧落的臥室裡呢?
聞言,尹碧落的心跳一亂,低垂著眸子裡閃過些許的不自在和羞赧,整理著衣襟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一僵,隔了半天,才低低的說道:「昨晚你正講著故事,可能因為酒力,不知不覺睡著了,我試著叫醒你,卻沒效果,便和流年叔叔一起將你扶了進來。」
「哦。」白木槿聽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的酒品那麼差。」
「木槿,你要留下用早飯麼?我讓流年叔叔準備一下。」尹碧落穩了穩心神,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白木槿的方向。
「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先回錦瑟樓梳洗一下,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趕去店裡,今天店裡的事情會比較多。」白木槿搖了搖頭,對尹碧落頷首道。「我就先走了。」
「好。」尹碧落點頭,看著白木槿轉身而去的背影。
直到聽到房門被打開又重新關上的聲音,一直強裝淡定的尹碧落身子一軟,像是失去力氣般,斜靠在床上,鳳眸裡的神色變了又變。
昨晚他確實是試著推醒白木槿,卻沒想到迷迷糊糊被擾了好夢的白木槿不由分說的皺著一張臉,兩隻手環著他的脖子,整個人便如孩子一般倒在他的懷裡,讓半個魂魄都驚的呆掉了,他們兩個人就這麼親密的依偎著,直到半夜流年醒來出恭,他才在流年無限驚訝的目光中,和流年一起扶著白木槿回了他的房間。
他剛將白木槿放在床上,掙脫了白木槿的環抱著他脖子的雙手,卻想不到白木槿似乎怕冷一般,整個人死死的攬著他的腰身,貼在他的懷裡,怎麼都不肯鬆開,在流年無限的曖昧下,他掙脫不開,便只能任由白木槿那麼抱著,一起躺在他的床上,但他看著白木槿甜美安靜的睡顏,想著自己做的荒唐事,和流年臨走時的話:「公子不要怪我多嘴,你既然嫁給了小姐,成了夫妻,往後這樣跟小姐同床共枕,同榻而眠的事情,總是少不了的。現在是小姐人好,不願意難為你,看著你不願意,總也沒提起讓你侍寢的事情,但是夫妻麼,這樣的親密總是免不了的,公子不防趁著小姐現在寵著你,慣著你,多順著小姐一些,討了小姐的歡心,過些日子,再幫小姐添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小姐,這一生也就圓滿了太上真魔最新章節。而且公子看著小姐與府裡的那些側夫親親密密,體貼、柔情無限,當真不羨慕麼?」
想著想著,尹碧落卻是怎麼都睡不著,直到天色快亮的時候,實在是困的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羨慕麼?」尹碧落低低的垂著眸子,看不清眼裡的神情,低低的低喃著。「其實也是羨慕的吧?」
以前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羨慕白木槿給其他人的柔情關懷,但是自從那天在芙蕖樓外看著光暈下的白木槿一身白衣似雪,黑髮似墨,滿眼溫柔的懷抱著小瑜瑾,細細的逗弄,低聲婉轉的唱著那麼溫柔的歌謠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有些羨慕白木槿那一刻給青蓮,給小瑜瑾的柔情關懷,還有未央樓裡,白木槿對神色愉悅的暗夜細細關心和滿滿的寵溺,那個時候,他心裡也是默默羨慕的吧?
轉眼之間,整個白天就那麼飛一般的劃過,白木槿如同以往回到家裡,卻被等在門口的神色不安的流年截住了去向,焦急道:「小姐,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出什麼事情了麼?」白木槿看著流年臉色不加掩飾的焦急和擔憂,心頭也是一急,催促的問道。
「是這樣,你早上走的時候公子還好好的,不過到了中午就開始發熱,也隱隱有些咳嗽,我本想讓管家請個大夫回來看看,但是公子硬拉著我不讓,說是他只是受了一點風寒,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睡一下就會好的,我看著公子那麼強硬,也不敢違了他的意思,只要讓他睡著,陪在一邊,但是公子睡了一下午,身上的熱度沒有一點點好轉,反而越發的熱了,真是急死人了。」流年隨著白木槿邊走邊將尹碧落的具體情況對白木槿說了個清楚明白。
白木槿聽了流年的口述,心頭一急,走了兩步,還覺得速度很慢,於是眼眸一閃,也不管身後的流年,足尖一點,運起輕功,飛掠著闖入幽蘭樓尹碧落的房間。
房間裡,素色的錦被下,尹碧落靜靜的睡著,光潔的額頭上蒙著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眉頭難受的蹙起,眼眸緊閉,蒼白的臉上兩抹不自然的潮紅,紅唇乾澀的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兩隻手臂搭在錦被,手指收緊,隱隱可以看到指節的青白色。
「碧落。」白木槿剛進門就看到尹碧落這樣蒼白憔悴的樣子,心頭微微一窒,連忙走到尹碧落的床邊,一手貼著他光潔的額頭試探溫度,一手緊緊的握著尹碧落露在外面的一隻手,呼喚著。
「咳咳……木槿?」不安的睡夢中,尹碧落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於是掙扎著醒來,朦朧中看著白木槿關切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
「碧落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白木槿看到尹碧落張開眼睛,連忙俯下身子,靠近尹碧落的身邊,焦急道。剛剛她探過尹碧落的額頭,體溫不是很高,也讓她送了一口氣。
「還好,就是頭有些疼,咳咳……」尹碧落清醒了一些,感受著白木槿因為擔憂而緊緊握著他的手,心頭劃過一絲暖流。
以往他病著的時候,身邊陪著的,擔憂著的,除了一直看著他長大的流年,便沒有其他人了。但是,這一次,他病了,卻有一個女子,那麼擔憂的望著他,緊張著他,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孤單無助,被所有的人摒棄在冰冷的角落裡。
這樣被人擔心著,緊張著,感覺心裡暖暖的,很好,不是麼?
「你發熱了,都怪昨晚我拉著你坐在院子裡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才讓你受了風寒。」白木槿眉宇間儘是懊惱,咬著唇,低聲道。
「我沒事。」尹碧落不想讓白木槿繼續自責,努力壓抑著快要溢出唇角的咳嗽聲,淡淡道。
「聽流年說你不願意請大夫,但是你現在身上的熱度一直都腿不下去,我幫你開一副治療風寒的藥,吃了以後,再睡,好麼?」白木槿反手幫尹碧落把了把脈,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