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親不止一次的背叛過母親,成年後的他早已經發現並憤怒過。
可是母親卻私下裡勸他:「兒子,我和你爸的事情,以後你別管了。不然受傷害的只有你自己。像他這麼成功的男人,即使不去招惹,也會有很多女人自願撲上來的。不過,他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毀了這個家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們一家三口會幸福的過下去。」
面對人前強顏歡笑,背後卻偷偷抹淚的母親,蘇北縱使有再多的憤怒也化為烏有,在她的辛酸言語之中,他很痛心的發現——母親是對的,父親根本不可能因為他的不滿和吵鬧就從此專心專情,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聽從媽媽的話,維持表面的平衡。
所以,余曼菲才有機會繼續發展她的小三事業,最後竟順利上位,成為了蘇家的女主人,但是卻出人意料的成為了終結蘇家興生命的劊子手,這實在是驚世駭俗!!
蘇北的痛苦難過,任意都看在眼裡,她給拍拍他的手,露出個微笑安撫他那顆沉浸在回憶中的心,並及時的將他從往事中拉回,重歸現實,聽著兇殺案的發生過程。
「當余曼菲與蘇家興勾搭在一起之後,她逐漸嘗到了有錢有勢的甜頭,於是一發不可收拾起來。首先她把私生女兒叫到了s市,並且幫助她男友進了s&m公司,並一步步的讓他爬上了蘇家興助理之位。這個男友就是我的弟弟,徐唯。」
徐薇莎抽絲剝繭般把整個真相一層層展示在眾人面前,癱坐在座位上的余曼菲則已被兩名庭警緊密的看住,她猶自在顫抖著……
「他們表面上裝作不認識,但是實際上弟弟經常被暗中要求透露公司的消息給她,看在余娜的份上,他每每都做著違心之舉。因為他很尊重蘇老先生,但凡重要的機密都不會說,告訴她的也不過是些旁枝末節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的慶祝會,弟弟說,他喝了些酒被余曼菲叫到了她的房間,原來是想讓他去探聽蘇老先生的新遺囑。」
任意心想,她最關心的莫不過如此吧,這個女人顯而易見的是貪財之輩,可是她難道就那麼迫不及待?為了遺產而殺人?如果蘇老先生並沒有給她分太多呢?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有些費解的搖搖頭。
「他沒有答應,但是當時余娜也打來電話,她們一起哀求他。於是他答應了,但是直到此時,余曼菲才又告訴他,蘇家興手上掌握了一份對她不利的資料,她希望弟弟能去幫她偷出來,因為,他是他的助理,能夠常常出入書房。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弟弟於是去了書房,趁和蘇老先生談話之際,他悄悄的拿走了書桌上的黃色信封。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其實他的行為已經被發覺。」
「蘇老先生尾隨他,看到他把信封交給余曼菲,她還擁抱了一下他表示感謝。這讓蘇家興氣壞了,他誤會了兩人的關係。他怒火萬丈,順手拿起了水果刀,一邊喊著『我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一邊朝他們衝了過來。我弟弟也嚇壞了,他連聲解釋,可是蘇家興根本聽不進去。他只好奪門而出,蘇家興也邊罵邊跟著追了出來,這就是走廊攝像頭拍到的情景。」
聽到這裡,大家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包法官也聽得津津有味,下意識的問:「那後來呢?他追到他沒有?水果刀在蘇家興手裡的話,為什麼死的反而是他呢?」
徐薇莎頓了一頓,她滿含痛苦的面部神色預示著,悲劇即將上演:「對,水果刀本來是在蘇家興手中。可是,在追的過程中,由於他年齡大了,跑了一段便氣喘呼呼起來,還不小心的摔了一跤,刀就掉在地上了。聽到聲響,我弟弟便停了下來,回身想看一看。誰知,余曼菲也跑在後面,她衝到蘇家興的旁邊,一把撿起刀,就朝他胸口捅了下去。摔倒在草地上的蘇家興,就這樣被捅死了,一動也沒有再動過。」
「啊!爸爸。」兩聲哀怨的慘叫驀地相繼響起,那是蘇清哲和阿曼達,他們痛哭流泣,比在知道蘇家興慘死的當天和葬禮上還哭得慘。他們一左一右把癱坐著的余曼菲扯了起來。
蘇清哲狂喊著:「你這個喪盡天良女人,如此狠毒,殺死爸爸,我要你填命。」邊說邊要去揍她,但被庭警及時的拉住了,他們把余曼菲押進了剛才蘇北呆過的被告席中,她披頭散髮的呆坐著,仍是一言不發。
隔著幾米遠的任意和蘇北這邊,反而異常的安靜。他們默默的望著眼前發生的鬧劇,兩個人沒有說話,但彼此相握的手,卻越發的收緊了,緊得沒有任何空隙。
蘇北的眼眶裡還隱含著虎淚,他極力強忍著要上前收拾余曼菲的衝動,因為他知道——打人罵人都與事無補,他想知道的只有真相,然後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其他的眾人在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都唏噓不止——任何事都不能看表面,這兩件謀殺案剛開始都有被懷疑的兇手,但是事實的真相卻是恰恰相反。
徐薇莎喝了一口書記員遞的水,她一得知消息但從遙遠的非洲趕了回來,然後馬不停蹄的配合警察調查,這兩天吃不下睡不著的為弟弟擔憂,直到此時此刻,說出了事情的原委,才總算輕鬆許多,心中的大石頭終至落地了。
「你說老爺是死在草地上的,可是為什麼我發現他的時候,是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的呀?」忠僕王明抹完淚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問得好。」宮昊天欣然笑著,鼓掌表示讚賞。
「嗯,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弟弟他跟我們說的就是在後花園的草地上。當時全屋的人都去前院的泳池邊狂歡了,他被余曼菲的行為嚇壞了,害怕她會把自己也殺掉,所以就跑到人多的地方去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不清楚了,得問這個女人。」徐薇莎說完手指著被告席。
所有人的目光便轉向了余曼菲。
包法官示意檢控官李洪去審問她,他便走近被告席,厲聲呼喝道:「余曼菲,你都聽清楚了沒有?快點老實交待你所犯下的罪行,蘇家興怎麼會從草地到了書房去的?」
她被這麼一叫,反而震得清醒了幾許,眼珠子轉動起來,略抬了頭輕聲的迷茫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情急之下捅了他一刀,看到血流出來,我才反應過來,也嚇壞了。andy跑了之後,我也跑了,還隨手把刀扔在了旁邊的噴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