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吳七七語調軟下來,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任意便一口回絕了。
「不,我說過了,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談。」
「我是說,你有沒有興趣幫我介紹個首席,比如你的同學?你身邊的什麼人?」一聽她堅決拒絕,吳七七馬上改變口風。
「哦,趙小洛不是嗎?她是我的同學,也是日漸進步的新派設計師。」她也順勢而變,在扳倒蘇北之前,不能和吳七七的關係鬧得太僵。
「她?新意是夠,但是沒有留學背景,恐怖離首席之位還有段距離。我是指你法國的同學,有沒有比較好的?」看來任意的成功,連帶的讓她的同學也吃香起來。
「我幫你留意下。」她不得不如此答。
「ok,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還有,等巴黎時裝週一結束,就是米蘭和倫敦以及美國的時裝周,參加這三個之前,你得按期如數把設計交給我。」七七不忘提醒最重要的事。
「嗯,我知道了。你準備好現金就行。」為了避免被人查,她們簽訂的協議上已註明——所有交易使用現金,不用支票或者轉賬。那可是滿滿的一保險箱的錢們啊,任誰見了都會心動,每當想想就會激動的任意,此時卻愁腸百結……
蘇北是任心的親生父親,如果自己真的報復他,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萬一以後被小心知道了,他能理解嗎?會怪她嗎?父母相殘的事實,他能接受嗎?可是,不實施報仇雪恨,又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些年所承受的苦痛?並且依今天蘇北的表現來看,這個計劃還真的是迫在眉睫,不能拖延了。否則被他先人一步查出真相,自己的打算可能就要付之於流水了。
在任意思緒萬千時,吳七七早已於那一端掛上了電話,兩個女人各懷心事的入眠。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順風順水的進行著,s&m的訂單如雪花飛,捷報頻傳。而l&h的數據卻是一路下滑,以至於其高層大發雷霆,竟連後面的混場秀也不再參加,全軍撤離回國了,聽聞是早點趕回去,籌劃備戰後續的三大時裝周。
這樣一來,任意與老友趙小洛和薇薇安不僅沒有在巴黎見上面,竟連通電話也沒有顧得上說。她們在來之前,互相通過氣,為了不引起雙方領導的懷疑,盡量別在敏感時期聯繫。
「不知道小洛的婚紗有沒有來得及挑選。」她暗想,得找時間問一下,或者自己抽空去幫她選一件?
在計劃逗留的最後一天,第十天,這已是專場結束混場秀的第三天。任意接到了爸爸的電話,他心急如焚的在電話裡叫著:「意意,趕緊來塞納河的亞歷山大三世橋,蘇北帶著任心來這裡玩了,我和你媽也只好一起跟來了。」
「什麼?爸爸,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讓他見到心心了?還帶出來玩?我不是說讓你們注意防範的嗎?」她一聽,心慌意亂,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難怪半天沒見到他人影的,原來是跑去找她家人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在門口草地上和心心聊了半天,我們才發現的。然後心心就說要出來玩,我推辭不過,沒辦法,只好一起過來了。你別問了,快來吧。」任爸催促著,那天初見時,小意已經告訴他們,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害了她的男人。和任媽是極力忍耐才沒有當面找他算賬,都是聽她的話——暫時忍著,以圖後報。可現在他又出現在面前,看樣子還會繼續帶小心玩很久,如果還不叫小意趕過來,自己可不敢擔保能忍得住不揍他那張俊臉——哼,長那麼帥卻玩弄良家婦女,純屬繡花枕頭,真想見一次打一次。
「好,我馬上來,爸,你要看住心心,別和他多說,等我來了再說。」,他肯定是派人調查了自己家的地址,才找上門去的。唉!千防萬防,該來的始終要來。任意心傷無比,給米汀蘭叮囑幾句後,急急開車追上去。
當停好車,急步走上那風景優美的石橋,遠遠的她已經看到了橋那頭,任心端坐在橋欄杆上,後面站著的蘇北穩穩的抱著他腰,爸爸媽媽則一臉擔憂的站在一側。她想,如果自己再站過去,那就是一幅溫馨美麗的家庭團聚圖。
不容她多想,任心已眼尖的看到了她,掙扎著從上面下來,快步奔向她:「媽媽,你也來啦。我終於來塞納河了,以前你總是不讓我來。還好,今天leo叔叔帶我來了,不然同學們會一直嘲笑我的。」小心心跑到面前,被她抱起來,半是開心半是埋怨的說。
「呵呵,那你開心嗎?」對小小的兒子,她能怎麼解釋呢?不是媽媽不想帶你來,而是這裡是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媽媽不想再來這裡回憶過去,聯想起一些痛苦。
「開心,明天我可以好好向大家炫耀羅。住在巴黎,我也玩遍了這裡的景點。yeah!」小傢伙興奮的舉起了剪刀手,這一瞬間被蘇北用手機拍了下來,鏡面中的母子笑容燦爛的相偎在一起,幸福快樂,彌足珍貴。
「那就好,你先和外公外婆去那邊玩,好嗎?我和叔叔商量點事情。」任意放下任心,是時候該好好談談了。
任爸牽著任心和任媽離開前,在她耳邊輕聲說:「小意,冷靜點說,別忘了你的復仇大計。」
「嗯,我知道。」她也小聲回答。
待三個人走遠,她一步步走近他,抬頭挺胸,雙目直視著,一字一句緩慢但堅定的問:「蘇總,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grace,我沒有別的意思,那天一見jimmy就覺得喜歡,所以才再來找他,只是想和他多見面,陪他玩一會。」蘇北亦平靜的回答,也許某些真相早已顯而易見,但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那麼他也可以假裝到底。
「如果你是正大光明只是想見他,為什麼不問我?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的?找人調查我?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對不對?」她逐漸難以控制怒氣,語速加快,聲音高漲。
「不,我一直都信任你,無論你是誰。身為s&m的職員,還是首席設計師,我這個總裁竟然連你住家的地址都不知道,你覺得,不信任人的人到底是誰呢?難道不是你嗎?grace!」他仍然淡定出聲,決定去她家之前,已經料到了她的反應,當然能夠不驚不乍,不急不徐。
「在法國,公私分明是很正常的事情。難道我給你打工,就必須告訴你我的生辰八字,祖宗八代的資料嗎?」她憤恨難平,越說越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