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沒有看清楚。」她楚楚可憐的語調,常讓人不由得信任。
「還想抵賴,你看我手裡是什麼?」一旁的葉清哲實在看不下去,將正調成夜模式的攝像機從身後轉出來:「從停電那刻起,我們就把它放在了這裡,除了你,沒有任何人再動過服務器。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這個外表純良的小女孩,演技還真是爐火純青,令他暗讚——這樣倒是和自己有幾分想像。
「carol,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對你這麼好,你知道多麼令我痛心嗎?」任意從痛惜中回神,出言指責,完全想不出她當內奸的原由。
「哦,是嘛!哈哈,如果不這樣做,我才會痛心呢。」見鐵證如山,無法再裝,carol索性撕開真實面目,狂笑出聲。
讓任意和米汀蘭不覺皺眉——這是平時與她們親如姐妹的單純小妹嗎?
樓上本熟睡的設計師們也聽到聲響,紛紛下樓,靜立圍觀。
「你心痛?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蘇北聽出她話裡有話,追問。
「沒有人指使,就是我自己做的。」被暗戀的人揭穿,她確有心痛的感覺,她也不想背叛他,只是人生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那你這樣做的目的呢?偷拿設計做什麼?你要知道,這可是刑事和經濟雙重犯罪,是要坐牢的。」葉清哲將利害關係向她一一指明。
「我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隨便你們處置。我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雖然她年紀輕輕,可是具備基本的法律常識,知道保持緘默的重要。
「既然如此,那只能把你交給警察處理了。王管家,打110吧。」蘇北對從主宅趕過來的王明吩咐,這邊的燈一亮,便表示抓到賊了,這是他們訂下的暗號。
「好的,北少。」王明低聲應允,他心酸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經常和自己聊天的小女孩,人不可貌相啊,自己是老了,看不清人羅。
「慢著,carol,你真的不說?是受誰指使?其實你不說,我們也能猜出來,因為上次被你偷的作品最後是被他們發表的。我只是想聽你自己坦白,也許能給你一個寬大的處理。」任意雖痛心疾首,但仍然不願為難她——一是沒有造成太大損失,二是多日相處,已當她是好姐妹。所以,還想為她爭取最後的機會。
「哼,上次的事沒有證據你可別栽在我頭上,這次人髒並獲我自認倒霉,叫我相信你們會輕易放過我?哈,把我當三歲小孩嘛!」,別和她廢話了,報警吧。」蘇北催促著她,已是夜半三更,他想盡快結束此事,可以上床睡覺。
「不,她不仁我不能不義。蘇總,請給我一點時間,天一亮我便去找一個人,相信她能給我答案。carol就暫時請人看守住吧,等我回來再做處置。」任意仍是不肯放棄——一旦交給警察,這年紀輕輕的女孩一生便要盡毀了,她於心不忍。
「哦,好吧。那王明你找間房,叫保安看住她。carol,你還不感謝grace的手下留情。」蘇北微微笑著,目含欽佩之色的望著任意——他知道她要去找誰,是自己太急躁了,設想不周全。對於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做為公司ceo,是應該再多給點機會的。
「呸,我才不稀罕。」每每觀察到蘇北對grace的款款深情和禮讓包容,carol便恨得牙癢癢——明明她們倆的相貌和氣質都有八分相似,為什麼他一心只愛她?卻連正眼也沒有望過自己一眼?之前為了達到目的,才與她強顏歡笑,現在要自己感謝這個情敵?比登天還難。
「carol,你怎麼這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grace她是真心當你如妹妹,想幫你,可你……唉!」米汀蘭婉惜的搖搖頭,心細如塵的她,平日不是沒有注意到carol的情愫,只是有些話不便說破。她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女孩會漸漸成熟,明白一廂情願的情感不可取,愛情一定是雙方付出的。可沒有想到,她隱藏的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偷竊之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眼高手低,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也幹得出來。
「哼,當我是姐妹,會讓我每天幹些跑腿打雜的事嗎?你知道我也有當設計師的夢想嗎?我千辛萬苦考上大學,從農村跳入城裡,再歷盡周折進s&m,難道是為了端茶遞水嗎?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總是差人一等。要想成為名設計師就得去國外進修,這需要大筆的錢,我……」意識到說漏了話,carol趕緊閉上了嘴巴。
「哦,原來是為了錢。」
「真是可惜了,這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小姑娘。」
「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啊,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是,我們哪一個不是從底層苦苦拚搏十幾年,才能真正開始設計服裝的?你以為留學是件輕鬆的事嗎?即使學成了,也不一定能成為名設計家的呢。」
「唉,carol,你真的不該這麼做,grace她也常有意識的在培養你呢,讓你記錄會議,讓你給我們打下手,這樣都是能學到設計基礎知識的。」
眾設計師們議論紛紛,最後這句話是平時與carol感情要好的helen所說,她也無比痛心,好姐妹卻是背叛大家的人。<
姐,我也曾猶豫過的,可是那筆報酬太豐厚了,我這輩子也不可能靠正常手段賺回來。真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有了這筆錢,我可以讓我爸媽過好日子,他們還在老家種田插秧;也可以讓我弟弟上大學,他成績優秀,可是快沒錢交學費了;還可以去夢寐以求的巴黎……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家,太急於求成了。對不起。」說完,她深深的垂下了頭。
「好,carol,只要你懂得悵悔便好,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是不是l&h的吳總讓你這麼做的?」聽完,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遭遇,如非蒼天有眼讓她被葉清哲搭救,並去法國學習。以當時急功近利的心理,也極有可能走上如她般的,非法之路。想及此,她目光複雜的瞄了眼身旁的蘇北——哼,不能心軟,一定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