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達,我怎麼發覺,你這次的表現大不相同啊。」蘇北卻突然冒出一句讓她吃驚的話。
「什麼意思?什麼不同?」
「如果是你,突然冒出個弟弟或者妹妹,告訴你,被自己的父親欺騙了幾十年。你會如此善罷甘休嗎?今天,看你似乎並沒有很驚訝,也不生氣,不像平時的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卻瞞著我?」她的安慰,他並不領情,反而一語道出她別有隱情,想起昨天她和葉清哲相擁而舞,令人懷疑他們交情不淺。
「沒有啊,我怎麼會知道?北,你是不是太杯弓蛇影了?以為爸爸欺騙了你,我們所有人就都在欺騙你嗎?」阿曼達著急辯解,驚嚇得漲紅了臉,聲調高漲。
「那你說,昨天和他抱緊了耳朵貼嘴巴的在說什麼?你和他什麼時候有這麼深厚的認識了?還有,今天在會上,你幫著父親制止我,換作以前,知道要被分掉家產,你會這麼平靜嗎?早就要跳八尺高了吧。」他冷嘲熱諷,對她的疑心不止一點點。
「我這不都是為你好嗎?我針對余曼菲,是因為她是個外人,不滿好幾憑藉著狐媚功夫就能分家產。可是,葉清哲不同,他是你親弟弟,並且,爸爸對他心存愧疚。如果你當眾和他硬碰硬,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才拉住你的,這樣不是很好嗎?各得10%,你還多5%呢。有些事情,不能急於一時的,不是嗎?要是你真的有心反對,那也可以慢慢商量好了再做呀。」阿曼達雖然情商低,可智商並不低,說得天花亂墜,似真的掏心掏肺完全為他考慮。
「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答。」可蘇北並不能被輕易說服,他自有盤算。
「啊!哪個?哦,他以前不是你家的私人醫生嗎?我們偶爾在大宅遇到過,也算是朋友啊,可能聊天沒有注意到,距離隔得近了點。我在問他怎麼棄醫從商了,還有,這段時間總是頭暈目眩,順便就詢問了一下,看是什麼原因。」阿曼達為自己天衣無縫的回答暗自鬆了口氣,同時也偷偷開心——蘇北還是很愛自己嘛,這麼介意她和葉清哲的擁抱。
「他怎麼說?」他饒有興趣地問。
「他說,叫我抽時間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他在關心呢,阿曼達滿心歡喜。
「不是,我是問,他為什麼棄醫從商。」他冷聲說明。
「哦,他說因為比較有興趣,所以在外國進修時,就順便也學了工商管理。」空歡喜一場的阿曼達失落的回答。
「他在哪個國家進修的?你知道嗎?」他恍若未見,繼續追問。
「好像是法國吧,隱約聽他提過一點。」呵,表面裝作不在意,可又問得這麼仔細,看來,他也對這個弟弟蠻關心的。阿曼達自以為是的想。
「哦,也是法國。嗯,知道了。他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在哪個城市讀的書?有沒有女朋友?什麼時候回中國的?」一連串的問題,全是關於葉清哲。
「沒有啊,又不是特別熟,我哪裡好意思問這麼多。」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其實都知道,但是說多錯多,她可不想蘇北再起疑心,將某些事情曝光,那她可就麻煩了。
「嗯。明白了。是不是最近公司事務太多,你沒有休息好才會暈的。哪天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末了,他又出人意表的說出這句話,讓她甜在心裡,笑在臉上。心中的天秤再次偏向蘇北——畢竟他是她的老公不是?
下午,s市民政局,一對老少配在親屬的陪同下,完成了他們的人生大事。
做為市內龍頭企業的董事長,他們的婚姻註冊過程非常迅速。當局領導親自將辦好的證書,交到蘇家興和余曼菲手中,眾人齊齊上前恭喜道賀。
「爺爺,祝您和余奶奶新婚快樂。」最先祝福的是小蘇悅,她的話逗得蘇家興仰頭大笑。
「好,好,好,謝謝你,悅悅你。爺爺給你一個大紅包。」他從上衣口袋拿出厚包,遞給她。
誰知她連連擺手:「我不要錢,我要吃糖。」說著,手指向andy,他手中正抱著一大包喜糖。
「哈哈哈,這小傢伙,好,不愛錢。andy,任她拿。爺爺倒要看看你的小手能抓多少。」蘇家興愈加開心,把紅包順勢遞給阿曼達。
眾人也都被蘇悅逗得喜笑顏開,唯有餘曼菲似有不爽,小聲嘀咕:「哇,奶奶?都叫老了。」
「怎麼?你不想當奶奶呀?」卻被耳尖的蘇家興聽見,反問。
「不是,不是,呵呵,當然想當啦。你是爺爺,我當然是奶奶嘛。」她見他似有不悅,馬上又使出慣用伎倆——撒嬌。
「除了婚禮,其他的珠寶,禮金,時裝,名牌貨一樣沒少你,一聲奶奶還讓你嫌叫老了?哼。」人到老年,最忌諱的便是這個字吧——老。無論多有錢,總是鬥不過時間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剛結婚就當著大家凶她,余曼菲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但她平時人緣並不好,所有人都沉默著,唯有葉清哲另有他想,站出來圓場:「爸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們來拍張全家福吧。」
「是啊,是應該拍一張紀念。來,你們幫忙拍多幾張。」他叫著圍觀的記者,他也不想她太過傷心,影響名譽,狗仔隊的筆嘴最會捕風捉影,添油加醋。
閃光燈唰唰不停,留下了蘇氏一大家人的容顏:前排中間蘇家興坐著輪椅,左邊站著悅悅,右邊半蹲著余曼菲。第二排依次是蘇北、阿曼達和葉清哲。大家都微微笑著,和協美好。
翌日,又是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s&m董事長蘇家興高調認私生子,低調再婚,雙喜臨門。
s市郊區偏僻處,某精神病院休息室,掛壁電視上也正播放著這條消息,背景是在民政局門前,蘇家人拍合照的情景……
突然,本一動不動坐著在沉思的某個病人,被畫面吸引似憶起了什麼,從椅子上蹦跳起來大叫:「啊!是你,是你,就是你,你個王八蛋,搶我老婆兒子,我要殺了你。」他揮舞著胳膊,衝向電視,憤怒地砸著屏幕中的某張臉……
頓時引起轟動,警衛們從門外衝進來,在眾精神病人們的哄笑聲中,將這名男子拉走。
「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病,我好了,讓我殺了他,殺了他……兒子啊,嗚嗚嗚……」他邊喊邊哭,聲音漸漸消失,他被關進了禁閉室,直到冷靜下來才會被放出來。
「怎麼回事?」有醫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