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葉清哲還需要時間安排工作,任意先行登上了回中國的航機。
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注視著外面的滾滾白雲,心裡想的是全家人難分難捨送她走的畫面,她的眼眶頓時微微泛紅,還沒有走遠,她已經開始思念,爸爸媽媽的笑中帶淚,心心的哭泣,還有清哲的落漠眼神。
前一夜的晚睡加失眠,任意睡到日上竿頭才醒,有那麼片刻的恍惚,她以為還是身在法國,旁邊躺著兒子任心,她心至所愛。直到耳邊傳來尖銳門鈴聲將她帶到現實:她回中國了。
披上睡袍,赤腳走到門口,拿起對講機:「bonjour」她一時口快,又說了法語的你好。
「你好,小姐,房間服務。」對講機屏幕上現出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務員身影。
任意打開門,年輕英俊的小伙子推著長方型小推車進來,揭開中間的鍋蓋:一個小巧精緻的火焰蛋糕和三杯芬香紅酒赫然在目。
「噠噠噠噠,surprise!」一聲熟悉的女大嗓門響起,任意驚訝的回頭望:「啊,怎麼是你,小洛。呵,還有歐戰。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哈哈,沒有想到吧,這才叫驚喜嘛。」仍舊直來直去的趙小洛挽著男友歐戰,兩人笑瞇瞇的從門邊現身出來。
任意開心的拉過她的手:「你們不是在上海嗎?不會是特意過來歡迎我回國的吧?」如果是,這也太盛情了。
趙小洛難得地不好意思的抓頭:「呵呵,我們是應該專程來迎接你的。不過,其實是……呵呵,你說吧,戰。」
歐戰早已習慣她的處事方式,每次難為情就扔給他,他無奈的笑:「任意,我和小洛都把工作轉移到s市來了,並且馬上會結婚。」
「啊,真的麼?恭喜了,什麼時候?」她替小洛高興,兩人終於要結束愛情長跑,進入婚姻的殿堂啦。任意想,剛一回來已經驚喜不斷,看來在s市不會孤單了。
「下個月初。」最難開口的重點拋給歐戰說了,剩下的就交給她啦,小洛拉著任意坐下來聊。歐戰給服務生一張小費請他離開後,順手將門掩好。一時半會這兩女人估計是說不完的,他坐到靠窗的沙發椅上,拿出手機,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任意打量著滿面春風的趙小洛,她渾身都洋溢著幸福的味道,一如自己結婚那刻。不過,比較而言,小洛更加的從心而發愛的光芒,而她對清哲,有愛嗎?這是個她不敢深究的問題。
「小洛,怎麼你們都到s市來工作啦?公司聯繫好了嗎?」任意用別的問題避開腦中的想法。
「我和戰根本沒法達成一致,我不想去上海,他不想到北京。正好薇薇安代表l&h向我發出了邀請信,歐戰也同意來s市,他可以申請到他們醫院所屬的分醫院。這樣就皆大歡喜啦。並且,你又回來啦,我當然想和你在一起。」由於任意的關係,小洛和薇薇安也成了好朋友。
「呵呵,小甜嘴,原來我只是順帶項目呀。」任意假意生氣的別開頭。
「不是啦,不是啦,你看我多麼重視你呀,剛剛才飛過來,都沒有來得及休息就來找你了。看,這個蛋糕喜歡嗎?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cheese口味的,打電話預定時特意指明了的呢。」小洛巧妙的轉換話題。
「你送的我當然喜歡。」她用刀將蛋糕切開,飢腸轆轆的三人毫不客氣的大口猛吃,很快分吃完。
「來,讓我們舉杯,慶祝意的回歸。」小洛高舉起手中的紅酒杯,朋友相聚是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她現在左擁著愛情右抱著友情,人生至樂,不過如此吧。
「嗯,也為了你和歐戰即將結婚而祝賀。」任意心中充滿了對這個情誼十年如一日的閨蜜的祝福。
「為了在s市的美好明天而乾杯。」歐戰也說出祝語,三個人飲盡杯中酒,酒酣甜清香,入口順滑,像是預示著他們即將面對的甜美生活。
吃完喝完,歐戰與她們告別去辦事,剩下任意和小洛渡過一個下午的閨蜜時光。
「意,你想去做什麼?」剛與男友吻別完的趙小洛,意猶未盡的咬著紅唇。
「去做個髮型吧,然後買些衣物。」過完週末就要上班了,她想有個全然不同的新形象示人,那個人,也許不過就是他一個吧。
「哇,好呀,我也想買。」小洛歡呼著,shopping是女人的天性。
城市主幹道,車水馬龍,駕駛著白色寶馬的任意快速而平穩地穿梭在車流中,比起五年前,她的車技進步嫻熟許多。在法國,需要每天開車上學。
「意,我們去哪裡?」小洛還不熟悉s市。
「到了你就知道了。」任意沉浸在某些回憶中,車沿著曾經走過的路線迅速前行。
見到她沉默憂思的表情,趙小洛識趣的閉上嘴巴,該是又觸碰到了她的舊傷了吧。
車停在「優美高級女子私人會所」門前,大堂經理們爭先恐後地出來迎接,沒有相識的面孔。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本應如是,不是嘛。這樣也好,沒人認識自己,也不至於被他知道了身份,任意心想著。
「請問兩位小姐,需要哪些服務呢?」服務生恭敬地相問。
「小洛,你想做哪些項目?」任意問。
「除了頭髮不變,其他的都可以的啦,你幫我做主吧。」小洛要留著長髮當新娘呢,可不能剪短。
「好,那我做全套的,從頭到腳。她除了頭髮,其他全做。」任意對服務生吩咐著,眉宇間滿是神情自若,再也不復見當年被他帶過來做美容時的膽怯……
幾個小時後,容光煥發的的兩人走出來,在大堂的落地鏡前顧影弄姿,都有些認不出自己的恍惚感,特別是任意,引得小洛在旁邊哇哇連聲的驚歎。
但見她剪掉了長及腰部的直黑髮,只留到脖子的頭髮做成斜流捲弧型頭,並染成了深紫色,華麗轉變成灑脫、幹練的風範以及清爽利落的氣質,與之前的纖細柔弱,楚楚可憐截然相反。
「哇,意,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是你啦。」小洛眼神中全是驚歎和讚賞:「不行,等辦完婚禮,我也要來剪個短髮,太美啦。」
「呵,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小洛,有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任意突然一本正經地提起要求。
「什麼事呀?」小洛很好奇。
「你先答應我,一定要做到。」任意執著地要她先應承。
「好啦,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嘛,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的。」小洛更加好奇了,有什麼事情值得任意如此慎之又慎,比較少見啊。
任意走上車,鎖好門,轉身對坐在副駕駛的趙小洛嚴肅地說:「我要你答應我,從明天開始當作不認識我。」
「啊,你說什麼?不認識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任意嗎?」趙小洛被她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