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就在心思不寧之間,她與迎面而來的人碰撞在一起,玻璃杯從手中脫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啊!你沒長眼睛嗎?天啦,我的衣服。你這該死的……」被撞男子舉起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攔住。
「先生,放文明點,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們倆是互撞,懂嗎?」如救星般的蘇北似從天而降,再一次地搭救了任意。
「對不起,是我的錯。」剛剛是她沒留意才撞上人的,她拿出紙巾打算為他擦試衣服上的紅酒污漬。
「呃,不用了。算了。」見s&m繼承人為她說話,男子趕緊退步,不知道他們什麼關係,還是別引起誤會為好,他轉身去洗手間。
圍觀的人也散去,現場剩下三個人。
「hi」任意尷尬的朝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人打招呼,不知道的肯定會誤以為他倆是兄弟吧,長得如此的想像。
「任意,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流血了,葉醫生,快,看一下。」蘇北一聲驚呼。
「不是啊,這是剛灑的紅酒……」任意還想辯解,卻在看到自己的大腿時戛然而止,啊!應該是玻璃杯的碎片把大腿上的小傷口割得更加深了,鮮血汨汨地流出,順著大腿直至小腿,忒嚇人了,再加上胸前白裙上的紅酒漬,她真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又丟人丟到家啦,這幅模樣還怎麼釣大魚呀。
蘇北扶著蒼白著臉的她坐下,他以為她失血過多。
葉醫生查看了傷口並無大礙,做為醫生的他總是細心的帶著醫藥箱,讓侍者取過來,他做了簡單的處理,然後去洗手間清洗。
留下任意和蘇北兩個人,本以為至少短期內不會再見了的兩個人,不期又再偶然相遇,一時間相對無言,默然相對。
他脫下身上的黑西裝:「你先擋一擋吧,白裙上一片紅挺刺眼的」還是他先開口說話,體貼的幫她遮掩囧境。
「謝謝。」她把他送的長袖中長款裙撕成無袖短裙,他不僅沒有生氣還用自己的衣服包著她,替她著想,這份包容和細心令她情動。
「不要和我客氣,意。是吳七七帶你參加的嗎?」他奇怪的是,吳七七為什麼不和她老公來,而帶小小的助理來參加慈善晚會,是別有用心嗎?
「是,我請她帶我過來見見世面的,我從前只在電視裡面看過這種聚會。身為時尚圈的人,竟如此盛事都沒有參加過,也是一種遺憾不是?」任意不想被他瞧不起,沒有將真實的目的相告。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又在想什麼損招呢。」在兩個女子之間,蘇北自然而然地選擇幫助任意,即使吳七七曾經是他最親密的妻子,可他莫名的對任意有親切感,也只相信她。
任意舒心的笑笑,內心對他的信任和偏護充滿了感激,同時也有些許的內疚:她不想騙他的。
「北,我會保護自己的,你放心。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呢,你馬上就要和amanda結婚了,我祝你們幸福快樂,天長地久。」她一字一句的說出後面的四個字,神情裡有著她無法掩飾的傷感。
聽到她的祝福,蘇北眼神忽地暗下去,復又深深的凝視她,似要把她的面容刻進腦海,靜寂片刻,他才啟動雙唇,艱難的開口:「謝謝你,我……我……」此情此景,太多太多話,他不能再說出來。
面對眼前的女子,她聲音裡的淒切婉轉,神情間的楚楚動人,令他想衝破世俗,說自己想表達的情意。可是卻發現他有心無力,他不能罔顧世間的種種桎梏。以前他以為不在乎的親情,總在時刻提醒著他:他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他不能為了個人情感拋棄與身俱來的責任。
唯有捨棄了,儘管這種念頭讓他心隱隱作痛,但,算了,趁還有理智,放棄吧。他這樣告誡自己。
那一夜,仍是蘇北開著法拉利將任意送到了樓下,吳七七和葉清哲早不知去了哪裡。
下車前她問:「為什麼今晚amanda沒有去呢?你卻帶了葉清哲。」往年amanda可是每屆的慈善名人呀,常能佔據頭條新聞的,這次這麼好的出風頭的機會,她怎麼錯過了?任意也是女人,好奇心強。
他了然如胸自得的笑,呵,這個問題憋在心裡好久了吧,小丫頭終於忍不住提出來了。
「呵,她去法國挑婚紗了,葉醫生她也認識,指派他跟我來的。」amanda不知怎麼和葉清哲熟絡起來,名義上是叫他一起來玩,實質上是叫他『監視』自己不要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吧。她的小伎倆,蘇北也是清楚明瞭的,只是不拆穿,葉醫生最終會偏向哪邊還說不定呢,畢竟他們先認識,並且還有任意這層關係在。
哦,難怪。要結婚了,挑選婚紗當然才是頭等大事。任意無不心酸的想,都買婚紗去了,那看來離結婚的日子很近了。她幽幽地問:「你們結婚是哪一天?」
他看她一眼,表情猶豫不決起來,張了幾次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怎麼?不想告訴我嗎?難道連我想做為朋友去道賀的機會都不給嗎?」她誤會了他的想法,臉上憤憤不平。
「不是的,意。我只是……唉,你能來我當然很開心的,不過,我不想你不開心。」蘇北掙扎n久,只得如此答她。
「我不開心?怎麼會,朋友結婚,我肯定好開心的呀,呵呵呵……」她還刻意笑了幾聲,傻傻地。
「哦,原來你這麼開心啊。那是我想多了。是半年後,具體的時間地點我叫秘書寄請柬給你吧。」他似有痛苦之色,眉頭緊皺,眼神哀怨。
「嗯,好,再次祝福你們,我走了。晚安。」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道別不再有『再見』二字,是因為他們緣份注定不能多見面麼?
任意推門下車,迅速的轉身上樓,不想他看到她濕潤的眼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脆弱,是因為他對婚期的坦承嗎?可這不是自己追問的結果嗎?
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沉思良久之後的任意,起身準備去洗澡時才發現,蘇北的外套忘記還給他了,她拔開窗簾,法拉利竟然還在樓下。正想衝下樓去送還給他,車卻同時發動起來,呼嘯而去,一如他們第一天相撞時那般迅速如閃電。只是這一次,任意發現自己的心也隨之跟去……她抱著他的衣服倚窗而立,聞著混雜了兩人的暗香氣味,心空蕩蕩地,直至天明。
這之後的兩個月,兩個人沒有再見一面。
任意按照吳七七的安排去參加各式各樣的豪門盛宴,名流聚會。
她沒有再穿蘇北送的那兩件禮服,寶石藍的那件套好禮服袋子懸掛在衣櫃的最裡面,羽白那件她則送到乾洗店,花錢縫補熨洗乾淨後也妥善地掛起來了,連同他的西裝外套一起。她沒有清洗它,只因那上面殘留著他淡淡的男人味……
過完五一不久,整個公司都知道了一條小道消息:任意是吳七七的大學同學,現在的她非常受重視。因此,對於她的任何要求,大家是有求必應,她順利的找設計部的同事要了幾件樣衣做戰衣。
奢華場合流連久了,任意終於成功地吸引了一個公司小開的注意,他們開始交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任意沉迷於上流party時,蘇北則全面接手掌管了s&m,他和amanda婚期的公佈,令宋氏財團完全相信了蘇氏家族,短期內就將大筆流動資金投進了s&m集團,當然,amanda也正式成為了集團大股東之一。
他忙於整頓公司,提升業績之時,她則緊張地籌劃著兩人的世紀豪華婚禮。
兩個人每天有開不完的會,蘇北開的是集團股東會,大小公司事務會;她開的是婚禮籌備會,從婚紗拍攝,到邀請賓客,再到婚禮現場……事無鉅細她皆親力親為,拋開驕縱脾性,在能力上,身為國際著名管理大學畢業的她,是完全不輸人的。也因此,宋安國才會將她指定為宋氏財團的未來繼續人,即使她是獨生子女,如果沒有能力的話,整個財團可信任的親信人才比比皆是,都是可以擔當大任的。
似乎,各有各忙,各自在為蘇宋聯姻那一天而努力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