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看著那個女子,她自然只知道這宮伶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她當然是沒有想過要取代這個舞伶。
可外頭的人生鼎沸的,似乎是在尋找著她的身影,在這個時候素問當然是不敢貿貿然地闖了出去,而她現在這個身份也剛好是能夠出現在宮宴之中至少也絕對是不會有人起疑。
素問手一揮,手指上散出一陣淡淡的粉末,一下子將眼前這宮伶迷昏在當場,素問將這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那衣櫃之中,將臉上的那宮女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那面具從素問的臉上撕下的時候,瞬間變成了一張十分輕薄的像是面皮一樣輕薄的東西,素問將那面皮貼在了這宮伶的臉上,又從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瓶,將那青花瓷瓶裡頭的液體倒在了那面皮上,那液體順著額頭慢慢的往下流淌著,這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凝結好了。
素問又重新將這面皮從那個宮伶的臉上揭了下來再粘合上了自己的臉龐,等到這面皮再重新貼到素問的臉上的時候,那一瞬間,素問的那一張臉瞬間已經變成了這宮伶的面容,那般的楚楚可憐。素問將自己換下來的宮女衣服也一併丟到了衣櫃之中,關上了衣櫃的門,素問拆下自己頭上所梳的那宮女的髮髻。她現在既然是要扮作宮伶,當然這宮女的髮髻是不能夠再梳了的,到時候誰見了都是會疑心的。在她拆下髮髻的那一瞬間,這房門也一下子被人打開了,一個穿著宮女的衣衫,神情十分頤指氣使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打量了一圈這房中的一切,這最後的時候才將視線落到素問的身上,不,或許更正確地說這看的應該也不是素問,而是素問喬裝改扮的那一個宮伶的身上。
那宮女素問也的確是有印象的,的確是敬貴妃身邊的人,素問之前假扮宮女的時候也是同這個人打過照面的,所以多少也是有些個印象,只是這宮女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的不善,幾乎是用一種仇視的眼神來看著自己。素問被她那眼神看著十分的莫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女人,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所假扮的這個女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敬貴妃身邊的宮女,又或者說是這這愛屋及烏之外也有恨屋及烏的。眼前這人許就是因為敬貴妃不喜歡自己所以也就跟著不喜歡自己了吧。素問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卻又不能夠問問眼前這人。
「素娘,可曾見過什麼可疑之人?」絲樂坊的掌珍從那宮女的身後走了出來,她看著披散這頭髮站在衣櫃面前的素問,這眉頭微微蹙了一蹙道,「你這髮髻不是已經梳好了麼,怎麼又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了?」
素問倒也鎮定,她捏著嗓子在那邊學著剛剛那宮伶說話:「這宮宴是何等的大事,我不喜歡剛剛那個髮髻,所以這想再重新梳理一回。」
那嬌羞嗲嗲的聲音從素問的嗓子眼裡頭冒出來的時候,素問也覺得被自己剛剛那種聲音給震驚到了,她實在是不能夠想像,這樣的聲音竟然也是她能夠說的出口的,果真這人的潛力是無限大的。
那掌珍皺了皺眉頭,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倒是站在這最前面的敬貴妃宮中的那個宮女在那邊道了一聲:「你這般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去殿前獻舞,並非是讓你去選妃。你這身為絲樂坊的宮伶要做的就是在這宮宴之中做好你應當做的而不是掉了敬貴妃娘娘的臉面,你這打扮的花枝招展是個什麼意思,這是想要勾搭這哪個皇子還是要勾搭哪個大臣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會是這般的不長眼!」
那宮女這話說的是十分的難聽,那神情還是十分的高傲無比,彷彿她才是這裡的主人,而她要勾引的是自己的丈夫又或者是自己的兒子一般,那叫一個憤怒的。
「這是敬貴妃娘娘辦的宮宴,你們這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地做好自己應當做的事情,這跳舞便是好好地去跳舞,別妄想著是能夠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這鳳凰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可別這枝頭還沒有站穩就已經先掉了下來摔死了。」
素問聽著那宮女的話,也不同她爭執,也就由著她那般地說著,反正她這說的累了也就會自動自發地停了下來,這些個宮女最擅長的就是狐假虎威了,要是自己在現在這個時候頂撞她一句,到時候她反而是會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侵犯了,只怕是沒有逮住自己說一個透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那宮女仗著自己是敬貴妃派過來的人,這自視也有幾分高傲,覺得自己到底是與眾不同的,同他們這些個宮伶是有著差別的。而且,敬貴妃不喜歡素娘也是有幾分理由的。這舞伶素娘最是擅長輕歌曼舞,以前的時候建業帝也是見過素娘跳舞的,也稍稍誇了一句說是素娘的舞足夠是叫後宮之中無艷色。雖說素娘沒有被建業帝看中,但是到底敬貴妃也是將建業帝的這一番誇獎給記在心中了,所以看到素娘的時候,她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掌珍也是半點也沒有反抗,這畢竟是敬貴妃那邊派來的人馬,自己自然是輕易吃罪不起,畢竟現在這後宮之中最是不能得罪的也就是只有敬貴妃一人了。
那宮女說道了一番,見素娘半點也沒有反抗也沒有反駁之後這心中便是覺得有些舒坦,覺得自己是幫著敬貴妃出了一口惡氣,所以這神情也就越發的倨傲了起來,她掃了素問一眼道:「行了,如今這宮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也別想尋什麼花頭了,尋兩個人給她隨意梳一個髮髻就成,也別指望什麼好看不好看了,只求到時候是在宮宴上不丟人就成了。既然長了那麼一張狐媚子的臉就更是應該要收斂一點,可千萬別幹出那種狐媚子的事情來了,真是丟不丟人……」
掌珍鬆了一口氣,急忙是叫了人給素問上妝又重新梳理髮髻。她是素來知道素娘這人是心氣神極高的,總是覺得品著自己那般的本事也是應該會有一番好日子過的,所以在這舞蹈上十分的下苦功夫,這後宮之中也的確是沒有什麼人能夠有素娘的風姿,如果不是建業帝多少還是記得這擅長跳舞的素娘,時不時也是會宣了素娘在殿前跳舞,而陛下也從來沒有什麼意思要將素娘給收了,封一個妃子或者是一個才人一類的念頭,只是單單地喜歡著素娘的舞蹈,否則敬貴妃早就已經尋了一個借口將素娘給折騰一番了,又怎麼可能會是容忍她活到現在這個時候。
素問由著人給她梳理著髮髻,化了一個極其淺淡的妝容,她半點也不掙扎,這讓人更加滿意,以前的時候素娘也可算是十分的難伺候,但今日卻是給人一種十分好接近的感覺。
宮女看著人給素娘畫了一個不怎麼出挑的妝容,又見她盯著一個尋常無比的髮髻這心中當下也覺得有幾分的滿意。她點了點頭,只道了一聲:「這可著緊一點,要是出錯到時候你也就不用在再跳舞了。」
素問並不應話,她並不清楚自己現在假裝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脾性,在這個時候這不說話的時候才是最安全的,因為有些話是多說多錯,所以也就是只有在什麼都不說的時候才是最安全不過的事情。
這天色還沒有暗沉下來的時候,這宮門口便是停了不少的馬車和轎子,這宮宴雖說是個稀罕的事情,但也不是沒有參加過的,只是這一次這參加宮宴裡頭的多了一些個嬌俏的姑娘家,這些個姑娘家也都是這些個達官貴人養在深閨之中的女兒,這平日裡頭的時候甚少出現在人前,這一次這官員之中所有適婚的嫡女全部都出現在人前,這般一來也倒是十分難得的事情。
所以到了這天微微暗了一些,這宮門口進入皇宮的必經之地的地方難得地多了不少漂亮的年輕女子,她們跟在自己母親的身旁,而自己的父親則是站在一旁雖是用謙遜卻也帶了一點點炫耀的聲音對著自己平日裡頭的同僚在那邊介紹著自己的女兒,只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在容貌上稍稍勝過對方的女兒一些的時候,這眼神之中就已經是充斥著一些個驕傲,但這嘴巴上的時候卻還是謙遜地說自己的女兒不過就是蒲柳之姿而已,恨不得將對方能夠氣死在當場。而那些個官夫人們也彼此早就已經是熟悉不過了,只是這平日裡頭的時候牽扯不大,所以也便是沒有什麼多少的反應,但是今日這宮宴說白了就是一處選妃宴的時候,她們彼此之間看的眼神都是帶了一些個敵意,希望著對方的女兒到時候能夠在這宮宴之中出了一次丑才好,有旁人的出醜,這樣才能夠顯得自己的女兒優秀。
安家的馬車就是在這一片的比較聲之中到了宮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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