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看著那王悅盈的那一張臉,只覺得是分外的有趣,只覺得這些個姑娘到底是看上容淵這個人還是看上的是他王爺的這個名號,反正不過就是那一眼的功夫,素問不知道這些個女人能看出點什麼來,不過就是看出人家那一張臉長得好看還是不好看的麼。
剛剛這些個話說的那樣的滿,現在自己不過就是說了這麼兩句,她這面色上就已經過不了,素問又補上了一句,「許那慶王殿下也是喜歡女人的,不過他自個兒那張臉便是那樣的絕艷,這天底下也不知道有什麼女子能夠讓慶王殿下能夠看得入眼,你說是吧,王秀?」
王悅盈看著素問,看著素問那樣子,這才覺得素問剛剛所說的根本就是在捉弄著她似的,饒是脾氣再好,王悅盈也覺得有些氣惱了起來,道:「我好心好意想同縣君做個朋友,縣君又何必這般待我,縣君不覺得是有些過分了?」
素問看著王悅盈,她這鼓著一張臉神情之中還有些氣憤,這樣憤慨的模樣叫素問看著覺得有些神奇,「過分?」
王悅盈聽到素問這麼反問著的時候,她越發的有些氣惱了起來,道:「縣君這般待人,也難怪旁人總是說縣君這人性格詭異,也難怪就連你的父親也不願意將你留在府中了……」王悅盈那裡是受過這樣的閒氣,旁日裡頭她在自己家中的時候無一不是被捧在手掌心上的,當初安家還是將軍的時候,自己這在外頭之中才給著安家一些個顏面,但如今安家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她又何必再給這些個人這些個顏面呢。
王悅盈看著素問便是覺得有些生氣,她這樣的性子,自己的父親都已經受不了,更何況是別人,也難怪這種人是會被丟棄出門的,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壓根就是一個給臉不要臉的人。
素問看著王悅盈,「你看,你不過就是同我說上兩句就擺出這樣的澗態來,你剛剛不是說要同我交個朋友的麼,我不過就是說了這麼幾句你就是這樣說了,我要是再多說幾句,到時候王秀只怕是恨不得直接舀了刀子狠狠地捅我一刀了。」
素問雙手環胸地看著王悅盈,神情之中充滿著譏諷的味道,「王秀,這些個原本就沒有什麼意義的話你也不必在我的面前說了,因為真的沒什麼意思。我這人不喜歡同人遛彎,你待見我也好不待見我也好,我這身上也不見得會是少上一塊肉,所以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如何地看待著我的。這做不做朋友,我也不強求,就算眼下說的好好的,這夫妻之間還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朋友之間呢,我這也不高攀你。至於剛剛王秀你說的,我的事情,又何須你來多言,這旁人說話也一貫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再說了,這些是安家的事情,同你這個姓王的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是你這王家秀要進安家的門呢,還是你想要成為安家的女兒了?」
王悅盈聽著素問所說的那一番話,她幾乎是為之氣結,素問這人這一張嘴巴足夠損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什麼錯處,但是越說到最後的時候,她幾乎是將自己同安家掛上了關係,要是被別人聽到這種話,指不定還以為自己和安家的人有什麼不妥的干係,這對於她的名聲來說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更何況如今舒太妃和慶王肅王都是在這護國寺之中,要是被他們三人聽到這種話,也不知道是會被怎樣看待的,而同在這護國寺之中的還有別的同樣打著相同主意的人在的,她們一個一個的心思都是在這上面的,只要尋了一點點的錯處還不是會揪著不放,到時候只怕自己是要吃虧死了。
素問也懶得同那王悅盈再多做什麼計較,同這樣的人計較起來也沒有什麼意思,她們的眼中都是想著如何能夠吸引起慶王的注意力,想著如何能夠得到舒太妃的歡心,打著這樣一門心思主意的人,就算是和她們多做計較也沒有意義。因為她們的腦海之中想著的就是如何能夠讓自己成為一個尊貴的女人擁有尊貴的身份,然後能夠在後堂之中呼風喚雨,將旁人踩在腳底下,而她們的母親多半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也是這樣教育著她們。
這樣的人,素問真心覺得可憐可悲,完全沒有半點自己的思想,即便這個世界之中的女子無需裹著信,但是她們的思想還是被那裹腳布纏繞的死死的,又舊又臭。
素問同王悅盈擦身而過,她逕自地入了自己的房中,王悅盈被素問這般不將自己放在眼內的作為給氣煞,等到素問進了門之後,她拉著臉恨恨地道了一聲:「得意什麼」
不過就是一個二品的縣君罷了,等到自己成了王妃之後她見到自己還不是要乖乖行禮,她看她到時候還怎麼得意的起來
素問進了房門,莫氏剛剛也聽到了院子裡頭的動靜,雖然在房中並沒有聽到素問同那王悅盈到底說了些什麼,但莫氏也在窗口瞧見了王悅盈的面色一下變得難看無比,而素問的神情一貫都是淡淡的是笑非笑的,莫氏雖是知道素問很少有生氣的時候,但也清楚素問即便是在生氣的時候也不會露出怒極的神情,可相處久了,莫氏也曉得素問其實並不喜歡同外人交談,所以剛剛素問的神情之中也是有些不大耐煩的神情的。
「怎麼了?」莫氏見素問進門,急忙出聲問道,「剛剛那王家秀同你說了點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被嬌生慣養慣了,覺得自己說什麼旁人就是應該迎合著她的,這個呀,也是一種病,太當自己是回事了。」素問輕笑了一聲道。
秦嬤嬤聽到素問這麼說也覺得有些有趣,「秀,那王家秀是有病的?」秦嬤嬤好奇的很,瞧著那王家秀的模樣看著端正無比,並不像是生了什麼病,但這到底是病了還是沒病,她又不是醫者,自然是不清楚的。
「有啊,秀病。」素問哼了一聲。
秦嬤嬤越發覺得神奇了,想著這秀病是個什麼病症,難道是秀才會得的病不成?
舒太妃這一次來這護國寺幾乎是秉持著將相親進行到底的念頭,這禪房聽著那些個佛理的時候也便是和那些個姑娘一同的,這護國寺佔地頗大,這供香客居住的廂房同那些個僧侶們居住的房間有著一段距離,舒太妃的到來護國寺上下自然是重視的,所以方丈戒賢更是特地接見了,和舒太妃探討佛理。在禪房之中更是除了舒太妃之外更滿是貴婦人和千金。
在禪房外頭的院子裡頭,容辭和容淵在那石桌上一邊聽著佛法一邊下著一旁棋,在棋盤上縱橫之間靜靜地廝殺著。
莫氏也是陪在這些個人之中的,雖說素問那個事情鬧得無雙城風風雨雨的,但那些個貴婦人尤其是那些個明媒正娶的正妻對莫氏多半還是同情的,再加之莫氏也是身為一品誥命夫人的人,又當著舒太妃的面,這些個八卦事情自然是不能夠說的,哪怕心底裡頭堆著一堆的話。
莫氏已經多年都沒有和這些個貴婦人們打過交道了,以往的時候她也多半是深居簡出甚少出席什麼大場面,所以現在面對那麼多的人時候,莫氏生怕自己會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情,所以她便是靜默地坐在一旁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想,只是認認真真地聽著方丈講述著那些個高深的佛法。
素問坐在莫氏身旁的位子,她對於這些個佛法是半點性子也沒有,聽得幾乎是一個勁地打著瞌睡,佛家講究的就是一個慈悲,但是在素問眼中,這慈悲多禍害,方便出下流,也就是護國寺本著那慈悲之心,當初要是趁著那阿坦圖重傷之際找幾個功夫高深的,弄個什麼十八銅人陣或者是三十六千人斬什麼的將那阿坦圖誅殺於回吐蕃的路上,這樣一來又怎麼可能會有如今這些個事情來了。也不知道是那些個僧人們太過高尚了,還是她這內心實在是太黑暗了一把,凡事會搞亂的人,一定是要給予重擊叫他們好好生些教訓才行。
這佛理一講,便是好幾個時辰,素問坐在那位子上幾乎是坐的快要發麻了,那王悅盈對佛理也算是有些曉得的,有時候也是會提出這麼一兩句和佛理有關的話,也是頗有見地的,只見戒賢方丈也是連連點頭,而那舒太妃更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來,王悅盈面上一直掛著含蓄的笑,只是在眾人都瞧不到的時候,這王悅盈卻是朝著素問斜裡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充滿著挑釁的意味。
素問懶得理會那王悅盈的挑釁,這人這樣的性子看起來也不是個有多出息的人,只怕是以為自己現在已經是勝券在握了,所以這澗態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一般,得意萬分了呢,也真是不怕被人一下子撥光了毛。
「看來,太妃是頗為中意王丞相家的那位姑娘了。」
容辭偶爾也是會在不經意之中觀看著禪房裡頭的情況,在那一群夫人秀之中,舒太妃對於王丞相家的那個秀最是滿意,旁的那些個千金秀竟是都成了襯托著她的鸀葉了。不過,容辭也是覺得在這一眾秀之中這王家的生得最是端莊,寧靜致遠的澗態倒是同自己這個冷漠的皇叔頗為相似的,而右丞相的嫡女這樣的身份也不算是辱沒了慶王府的門楣,加之那姑娘似乎頗得太妃的眼緣,看起來這一莊好事只怕是要成了五六分了。
「也不知皇叔是如何看待?」容辭看著容淵,想要從自己這個一貫是波瀾不興的皇叔身上得到一些個訊息。
容淵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慢慢悠悠地道,「我竟是不知道,原來我這棋力是這般的不濟竟是讓你在對弈之際還有餘地關切那些個可有可無的事情。」
容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眼看向那棋盤之上,只見自己那一片白子已經在不經意之間已經被殺了一個七零八落,幾乎已經是回天乏術了……果真同這習慣了在沙場上佈陣殺敵的人的面前走神果真是不明智的選擇,才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輸的這般的淒涼了。
容辭將棋盤微微一推,表示推棋認輸,他這轉過了身看著那禪房坐在最末的位子上的身影,只見素問一臉百無聊賴的模樣,甚至還是時不時打著哈,看起來這佛理這些個東西對於她來說果真是沒有半點的興致在的,這般強撐著沒有直接睡過想來也已經可算是給足了人的面子了。
容辭這般看著也露出了一個笑來。
容淵慢慢地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那棋子永遠都是這般黑白分明的,半點也沒有改變,就像是這一切似的,不是黑就是白的。容淵順著容辭的視線看了一眼,然後又收回了視線,像是漫不經心地道,「你看中了其中的那家姑娘?」
容辭聽得容淵這般問,他的面容之中有些羞澀,「我哪裡敢想。」容辭說著這一句話,他垂下了頭來,看著自己那擱置在膝上的雙手,那一雙手已經瘦得幾乎只剩下一層皮相連著,他這個模樣,哪裡敢想。
「既是中意,又有什麼不敢的。」容淵緩緩地道了一聲,容辭聞言,他抬眼看向容淵,只見自己這個年輕的皇叔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皇叔那一番話看著像是說給他聽的,又像是在說著自己的心境一般,容辭打量了容淵幾眼,只見他的面容平和半點也不見起伏,依舊是垂著眼慢慢地整理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
容辭覺得剛剛大約是自己想太多了,他道:「過幾日這阿坦圖來,皇叔你是打算如何是好?」
雖然是答應了慈遠大師是會幫忙護國寺,但容辭還是覺得一旦阿坦圖來了之後,若是真的起了什麼衝突以武力作為解決的方式,一想到這裡,容辭的心中就是有些擔憂,直覺告訴他這事情只怕是沒有這麼輕易能夠解決的。
「那人來只怕還需要幾日,而這幾日之中,這宮中的人只怕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容淵道了一句,他的眼眸之中半點的溫情也沒有,那放空的目光看著那方方,而他看過的方向正是皇宮方向。容辭自然也曉得容淵剛剛話中所指的是誰。想來今日也是到了那容毅再挨五十鞭子的時候了,想來那敬貴妃不會這樣輕易地就放過素問的。
容毅從來都沒有吃過這般的苦頭,昨日他生生地挨了五十鞭子之後,這身上是痛極,但這痛尚且還沒有要了他的命,只是到底是受了重傷,所以到晚間的時候他竟是發起了高燒來,那熱燙的溫度他自己也是能夠完全地感受到的,但這四肢百骸卻是冰冷異常。
敬貴妃整整折騰了一宿沒有睡,容毅燒著這般的厲害,她半步也不敢離開,那些個太醫也是半點也不敢離開,一直是守到了天亮,有侍衛前來請示是什麼時候能夠開始執行這剩下的五十鞭子,敬貴妃原本就已經是在克制著自己,如今看到這些個護衛來請示,敬貴妃幾乎是暴跳如雷。
「還鞭打,這五十鞭子已經是了半條命,如今毅兒高燒不退,若是在支撐下這五十鞭子只怕是沒有命活了,要是本宮的孫兒出了什麼事情,本宮要你們一個一個人頭落地」
敬貴妃摔了一地的東西,她就像是一隻被惹怒了的獅子一般在這寢殿之中暴跳如雷,她怒視著這跪了一地的人,現在在她的眼中這些個人就像是催命的惡鬼一般,就同那作死的丫頭路一般都是要了她這孫兒的性命的。
太醫們聽的一聲都是汗水,這受了鞭傷,即便是再強健的人也多多少少也是會有一些個反應的,這發燒也是常見的病症,只要這燒退了,傷口自然也就是會大好的。當然這種話,太醫們是不敢對敬貴妃說的。
倒是那進門來請示的四名護衛大了膽子道了一句:「貴妃娘娘息怒,這都是陛下吩咐的,奴才們不過就是領命行事罷了,這抗旨不尊的罪名委實是擔當不起的,還請貴妃娘娘能夠體諒咱們這些個當奴才的。」
那幾個護衛二話不說就是經過了敬貴妃要將躺在床上那一張臉被高熱灼的整張臉都通紅的容毅抬出。這幾個護衛一早的時候都被皇后叫到了面前囑咐過的,不管敬貴妃是怎麼樣的阻攔這剩下的五十鞭子是一定要完成的。這些個護衛既然是得了皇后的吩咐,又加之這是皇命,自然是聽了吩咐行事的。
敬貴妃伸手就是要攔,她這清楚,昨日這五十鞭子下已經是沒有一塊好肉,今日要是再五十鞭子下,只怕這一條性命真的是要在這裡給交代了
「貴妃娘娘,難道你是想要抗旨不尊不成?」護衛喝問了一聲。
「陛下最疼的就是皇長孫,若是皇長孫殿下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難道是你們這些個奴才來擔當不成?」敬貴妃反問了一句,她死死地抓住了容毅的手臂,他昨日身上這鞭打的太過厲害,又怕傷口處的血水和藥物會粘到中衣上,所以只是用輕如薄紗的雲錦披在了他的身上,現在這幾個護衛一動,這身上披著的雲錦一下落了地,露出的上半身,那原本應該沒有一點傷痕的身體上佈滿了血痕,一道一道的,傷口還沒有結痂,這樣一動之後有些傷口已經被扯開了,汨汨地滲著血水,而這鞭打的第一日看著就已經是觸目驚心了,如今經過了一夜之後現在看著是越發的可怕,沒有鞭打到的地方更是有些青紫的色澤。
護衛早就已經得了皇后的點播,一個一個木著臉道:「貴妃娘娘自重,陛下如今正在早朝之中,昨日陛下這旨意已經下了,我等實在是不敢抗旨不尊,還請貴妃娘娘放行。」董皇后的意思已經是很明白了,趁著現在陛下還在上朝的時候將這剩下的五十鞭子給執行完成了,敬貴妃自然也是不敢在上朝的時候闖入了金鑾殿尋皇上的。
說著,這四名護衛抬著容毅就是要硬闖,敬貴妃實在是無話可說,她知道今日這四個護衛這樣不將自己放在眼內,只怕是有人指使著,而敢於在後宮之中指使護衛又不怕自己的人除了那高居在皇后位子上的人根本就不做第二人想了,那個毒婦果真是居心叵測,想要置她的孫兒於死地,這樣一來她就以為能夠斷了自己的倚靠,能夠讓自己的兒子成了皇帝麼?
別做夢了,她是死都不會讓容辭那個人登上帝王之位的就算是這太醫院的人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就是勉勵地維繫著他的性命,只要她把素問除掉,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救他了。那個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算是活著也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人怎可能能夠登上帝位,只怕陛下也是不許的
敬貴妃死死地拉住不放,她要街著,只要街到陛下退朝,自己定是有法子不讓人鞭打這五十鞭子的。
這一拉一扯之中,原本因為高熱而昏沉的容毅也漸漸地清醒了,他這一清醒就聽見自己的祖母和一個護衛在那邊理論,容毅自然也知道是什麼,昨日他就知道了,今日的自己還要受五十鞭打,雖是知道這是同素問是脫不掉關係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皇爺爺親口應允了要打他這一百下鞭子,容毅的心中就是堵得慌,如今扔到自己的祖母在那邊失聲竭力地喊著,那澗態半點也沒有一個貴妃應當有的模樣,容毅的心中便是覺得一下子鼓足了一股勁,他不要自己的祖母為自己這般,也不要過的這般的難堪
「放我下來」容毅的聲音因為高燒而有些瘖啞,卻足以叫眾人聽清楚。
那幾個護衛聽到容毅這麼說,他們之間相互看了一眼,還是依了容毅的話將他放了下來。
容毅的雙腳一著地就覺得綿軟無比,渾身沒有半點的力氣,渀佛自己本身就成了一團棉花似的,他虛晃了幾下之後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重新扯開的傷口泛著疼痛,那無數道的小痛苦彙集到了一起成了巨大的疼痛,那疼痛就像是一波海浪一下子衝向了他幾乎是叫他支撐不下。容毅咬著牙守著,他的額頭更是因為疼痛而冒出了一陣的冷汗,眼前也一陣一陣的發黑,容毅看向敬貴妃,他嘶啞著聲音道:「祖母何必如此,既然是皇爺爺的命令,孫兒受著就是,這才是容家子孫應有的模樣,何必這樣叫人看了笑話」
容毅抬頭看向那四位護衛,「無需你們來抬,本殿下自己走了」
容毅說著,他邁開了虛軟的步伐一步一踉蹌地往前走,每走一步他身上的血就多滲出一些,而他心中對於素問的恨也就多上一分。
等到容毅走到院子之中那一顆大樹下的時候,他身上的血和汗已經出了不少,容毅咬著牙道:「來吧,這五十鞭子,本殿下守得住」
敬貴妃抹了抹自己眼角之中滲出的眼淚,她知道剛剛容毅對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人要臉樹要皮,他這即便是死明知道這五十鞭子下可能會要了他的性命,他也要受著,因為這不單單只是陛下下的命令,而是更不願意叫那些個誠心看著笑話的人真的看到了一場笑話。
護衛上了前,捆綁了容毅的雙手,將他背向前地吊到了那樹上,取了鞭子和鹽水桶子準備行刑。容毅這昨日行刑的多半是在身前,所以今日行刑的地方則是在背後,再五十鞭子下,他這身上就是半點的好肉都沒有了,有些個太醫別過了眼,半點也不敢看這血腥的畫面。
護衛沾足了鹽水,揚了手上的長鞭一下子鞭打上容毅的背部,容毅悶哼了一聲,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半句痛哼也不喊出口。昨日他這身上好歹還是穿著衣衫,如今身上可是打著赤膊,這每一鞭下都是肉貼肉的,完完全全沒有半點的阻擋。
容毅咬著牙受著每一鞭的抽打,這五十鞭子足足抽了半個時辰這才抽打完,等到護衛們將容毅從樹上放下來的時候,容毅整個人已經成了從血水裡頭撈出來的人,身前身後的傷口都在不停地滴血著。
敬貴妃驚叫了一聲,她衝上了前,將容毅護進了自己的懷中,不許旁人觸碰於他,此時此刻的容毅已經近乎昏厥了,他的唇微微地顫動著,發出的聲音像是夢囈一般的低,敬貴妃伏低了聲,貼到了容毅的嘴邊,這才聽到了自己這個寶貝孫兒所說的到底是什麼話。
「殺了她殺了她」
那樣微弱的聲音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敬貴妃哪裡不知道自己這孫兒心心唸唸的是什麼,別說是她這孫兒想要殺人了,就算是她也絕對不能夠放過這樣陷害自己的孫兒,還得他變得如此奄奄一息的罪魁禍首——素問
殺了她殺了她
敬貴妃的腦海之中也像是應和一般重複著這三個字。
太醫們見容毅這臉色蒼白,已經半點知覺也是沒有的,甚至從這嘴角邊不停地溢出鮮血,心中也焦急無比,曉得現在容毅的傷勢極其的嚴俊,如果再不及時醫治的話就真的會了性命,雖說這命令是陛下親自下的,但皇長孫殿下到底還是得活著的,否則就真的是要提頭來見了。
太醫們對看了一眼,如今也顧不得什麼禮數,見敬貴妃這般呆愣著,太醫們上了前,一把抬走人進了寢殿之中整治了。敬貴妃一臉木訥地看向那些個突然之間搶了人的太醫,她也沒有上了前將人給討了回來,只是招來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一個婆子,這婆子是她當年入宮的時候所帶的一個丫鬟,跟著自己也是大半輩子了,她的雙眼紅紅的,聲音之中還帶了一些個顫抖,她道:「金鑾殿外頭那青衣巷候著,一等下朝之後便是請左丞相到本宮宮中,說本宮有要事商量。」
婆子知道其中的厲害,敬貴妃甚少這般匆匆地尋了自己的兄長,一旦敬貴妃尋了身為左丞相的龐大人入宮商議,那必然就是出了再緊要不過的事情了。婆子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地朝著那青衣巷而。護國寺到底是寺廟,晨鐘暮鼓,入夜之後各處甚少可見明火,唯一的光亮也便是在這專門用來招待香客的廂房之中,大殿還有禪師和尚們所住的地方多半都是熄了燭火,早早入睡,翌日天微微亮的時候便是會起了身挑水砍柴練功。
週遭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莫氏坐在床榻上看著一卷經卷,只見素問掀開了放在桌上的香爐,往者裡頭倒了一些個白色的粉末之後又重新蓋上了香爐的蓋子。
「問問,你在做些什麼?」莫氏略有些不解地問著。
「哦,就是放了一些個能夠凝神靜氣的藥物,這換了地方怕是一下子睡不慣。」素問朝著莫氏露齒一笑,她自然不會告訴莫氏,這裡頭自己加的藥物不是什麼凝神靜氣的而是放入了一些能夠將那些個迷藥毒藥氣體吸收進的藥物,她對於皇宮之中的那個人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家中有輓歌那人看著自然是不用擔憂,卻也難保不會有那些個人一直追蹤到了護國寺之中來的,這番防範於未然自然是要的,那容毅就算是身體康健,挨下那一百鞭子至少也得躺上一個月,他自己不會親自動手,可他身邊還有旁人的。再加上那敬貴妃,敬貴妃出生自左丞相府上,如今的左丞相龐迆正是敬貴妃的兄長,據說這左丞相府上養著不少的門客,更是有著專門暗殺的殺手隊伍。
她當然是要留神一點,免得到時候在這睡夢之中被人一刀割了腦袋只怕也是不知道的。
莫氏對於素問所說的話自然是不疑有他的,她看了幾頁經卷,覺得有些困乏,便是先行睡下了,秦嬤嬤也睡在了外榻之上跟著熟睡了,外頭幾乎可算是萬籟俱靜,不過就是一些個風吹過樹林的聲響。
素問看了一會醫書,想著那還魂草的事情,在昏昏欲睡之際卻是聽到了那香爐之中發出了一聲聲的「啪」聲,渀佛就像是那燭台之中爆出了一個火花似的。
素問一下子張開了眼,只見原本香爐之中冒著的裊裊白煙一下子成了黑煙,她細細一看,只見那屋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一個細小的竹管,正對著屋子裡頭吹著黃褐色的青煙——
題外話——
麼麼麼,陌上花開啦,新哥家附近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啊……也不知道是週日喝喜酒下雨天冷到了今天大太陽二十多度冷熱交蘣導致有點感冒還是因為在花田里頭打了個滾的緣故,一晚上不停打噴嚏流鼻水。
話說雖然春暖花開,但是騷年們小心天氣,尤其是隨機天氣,你們懂得。
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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