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到安卿玉的房中的時候,這個原本是前呼後的女人的房中只有一個蘇氏和一個老嬤嬤,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是。看來安卿玉也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在自己的身邊一個下人丫鬟都沒有留下,剛剛帶著她前來的丫鬟只是領著她到了門口然後通傳了一聲就退下了,整個院子冷冷清清的。
素問剛進門,楊媽媽一下就把門給關嚴實了,她站在門口就怕會有人突然之間闖入一般地把守著,而蘇氏則是一雙眼睛張大極大,定定地看著素問恨不得一口將她給吞了下去。
素問看著那如臨大敵的蘇氏,目光順著蘇氏又落到了在床榻之上的安卿玉,她躺在床上,雲鬢未梳。雖是身為女子,但素問還是承認安卿玉這人的確是有著美貌,就算是現在應該算是狼狽不堪的時候,她依舊還是絕美的。這般美麗的模樣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拒絕,也難怪皇長孫殿下這般的心心唸唸為她來尋自己晦氣的。
安卿玉的一雙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素問,她一直在等著她的到來。安卿玉從第一眼看到素問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成為朋友,這種感覺女子同女子之間只要一眼就能夠明白,素問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在慶王府上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奠定了她們之間只會成為敵人而不會成為朋友,但是安卿玉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女人的手上遭了兩次手。
「安大小姐這般火急火燎地請著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素問彷彿在自己房中一般的自在,她尋了一處凳子逕自坐了下來,打量了幾分安卿玉的房中,安卿玉這個女子的閨房裝扮倒是同她做事風格有些不同,不算特別的張揚,質樸無比。當然這不過就是人第一眼進入這房中之後會有的感覺罷了,但細細地看就會發現安卿玉所用的東西無一不精,那隨意拜訪的花瓶那是前朝的古物,牆上掛著的書畫也都是有些歷史價值的古物。光是這些東西就已經是價值不菲足夠在無雙城之中買好幾間的鋪子了。這看著低調樸素,實際上卻還是滿滿的奢華,十成十是和安卿玉這個人一樣自由熟知的人才會曉得根本就是兩面派的作風。
「素問姑娘到現在還要來和我裝傻充愣不成?」安卿玉冷笑了一聲,看著素問的神色也有些不善起來,「我自認為沒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倒是你處處針對我們安家是何道理?」
「安大小姐怕是搞錯了吧,我可沒有針對你們安家的。」素問聳了聳肩道,「你派人請了我過來,現在又說是我針對你們安家,應該由我來問問安達小姐才是,你這尋了我來就是問這些個有的沒的事情,你是不是真心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找事做呢?!你這要拿喬也好要作也好,似乎是找錯了對象了吧嗎,要給臉色看尋那皇長孫去,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素問話說不留情面,而她少爺早就已經是看安卿玉不爽利許久了,她冷冷地看著安卿玉,那眼中是無畏無懼:「你以為你尋了皇長孫出手就能夠安枕無憂了?安卿玉,你也太天真了,你當我是什麼人,是你手底下的丫鬟不成由著你要打要罵?」
安卿玉面色一凝,她沒有想到素問會突然之間說起皇長孫來,而且看她這陣勢似乎什麼都已經知道一般,她被那一雙幽幽的且深諳的眼睛看的發毛,整個人渾身一哆嗦,心虛地移開了視線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
「這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自己心中有數。」素問冷哼了一聲,她最見不得的就安卿玉那露出的無辜的神色,安卿玉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孬種,敢做不敢承認的。
安卿玉咬了咬說唇,她原本還以為皇長孫殿下能夠狠狠地給這個女子一個教訓的,但現在看來似乎倒是叫她失望的緊了,而且還被她曉得這件事情。
「所以,你就來陷害我?」安卿玉死命地咬著唇看向素問,她的眼神之中滿是憤恨。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做的,也一定都是她做的。
「哦?什麼陷害?我怎麼就不知道我有做過這種事情?」素問看著安卿玉,她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來,那模樣無害的厲害,純潔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但已經在素問手上吃了兩次悶虧的安卿玉當然不會相信素問所說的話的。
「素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有沒有做你自己心底之中有數。」安卿玉像是豁出去一般對著素問,「你知道我要什麼,你就開一個價吧,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安卿玉深知道和眼前這個人說再多也是沒有半點用處的,眼前這個人要比她想像之中的要來的深沉的多,手段也比她想像之中的要厲害的多。安卿玉想如果自己早點知道素問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許自己就不會貿貿然地招惹她了,一定會在計劃的更加詳盡一些更夠一舉成功的時候再使出這樣的手段來,但她又怎麼能夠知道素問竟會是這樣的人。
現在說再多虛與委蛇的話也是沒有用的,安卿玉現在唯一最想要的就是那些個墮胎藥劑,只要有了那東西才能夠保全了現在自己的名聲。現在整個無雙城,不,是整個無雙城還有臨近幾個城鎮的墮胎藥物都在素問的手上,她等不了那麼久,只能從素問的手上要。
「原來一直美名在外的安大小姐竟也是會和人做出這種不堪的交尾之事,還珠胎暗結留下了這樣的一個孽種。」素問突然地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她慢慢地走近安卿玉,那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鄙夷之色,那鄙夷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扎進安卿玉的胸膛之中,彷彿是在說著她是那般的不堪入目。
「住口!」蘇氏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剛剛她一直按耐著不做聲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說是因為不能激怒了這個不好惹的女人免得倒是越發的麻煩,如果不是看在整個無雙城之中的墮胎藥物全都在素問的手上,蘇氏早就已經在她踏進這個院落這個房間的時候就設下了人馬將她一舉捉拿了。現在又聽到素問這樣污蔑自己的寶貝女兒,蘇氏又怎麼能夠按耐得住,她幾乎是要衝上前然後狠狠給素問一個巴掌,「我的女兒又怎由得你這般的辱罵!」
蘇氏怒目而斥,她當家多年倒也已經有了幾分威儀所在,她這架勢擺出來倒也顯得威儀十足,若是府上的丫鬟奴僕看到也已經開始惶惶不安了,但她對著的人又不是自己府上那些個簽了賣身契終身為奴為婢的人,那些個奴婢的生殺大權都是掌握在主子的手上自然是會畏懼的,但素問不同,她對於蘇氏這個模樣也不過就是嗤了一聲道:「哦,有其母必有其女,既然大小姐是蘇姨娘你所出的,正所謂這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大小姐這模樣也是應該從你這身上學來的,你道我說的對不對?!」
蘇氏憤怒不休,她當年家境不錯,又生得貌美,本是可以嫁給別的人家當了嫡妻的身份,她當年之所以會同意嫁給安青雲做妾一個原因是她的確喜歡安青雲,但這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當年已同安青雲在無夫妻之名的時候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已非黃花,又怎麼能夠嫁給他人,若是等到嫁了人之後坐上回頭轎回府,她更加做不得人。所以蘇氏也是在無奈之下才成了安青雲的妾侍。
這件事情蘇氏是萬萬不能對人言明的,今日突然被素問揭開,她雖然不知道素問只是為了奚落她們母女兩這才這麼說還是知曉了什麼才這樣說的,蘇氏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叫著:「閉嘴!你給我閉嘴!」
安卿玉看著那幾乎狂亂的蘇氏,這也是她第一次瞧見自己的母親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做出這種事情來害怕別人說不成?」
素問輕笑了一聲,她幾步竄上了前,一把掀開了安卿玉遮擋在肚子上的那一條錦被,安卿玉沒有想到素問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她有些驚恐地摀住了自己的肚子,但這被子一拉開之後她那圓潤的肚子已經落入了素問的眼簾之中。素問有些滿意地看著安卿玉那肚子,看起來足夠有六七個月了,看著的確像是那麼一回事。
安卿玉急急忙忙地扯回了那錦被牢牢地遮蓋住自己的肚子直到半點的端倪也沒有展露出來為止,她一雙眼睛憤怒地看著素問,卻是聽到素問的聲音不請不重地說道:「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個月了,都已經成型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個男孩,要是讓皇長孫殿下曉得這件事情說不定明日一頂轎子就會將大小姐你抬進府裡頭去了,別說是正妃,他日說不定還是個皇妃。」
安卿玉哪裡聽不出來素問這話之中有些諷刺的意味,她一雙眼睛勾勾地看著素問又驚又怕又怒的,她的情緒也已經緊繃了一日,眼下又聽到素問這樣說,她也近乎崩潰地朝著素問怒吼道:「你到底要如何?!」
「你這話問得妙,我不想要如何。」素問看著安卿玉,「各人造業各人擔,這肚子已經這麼大了,這也算是命一條,安大小姐不是禮佛之人麼,應當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未出生的也是命。」
素問擺了擺手道,「這事我委實做不出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素問說著就要走,安卿玉哪裡容得素問就這樣走了,她從床上跌了下來,一把抱住了素問的小腿整個人跪在地上抬著頭看著素問道:「你不許走!」
安卿玉已經顧不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合不合規矩,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有多麼的難看,她揚著頭看著素問道:「我知道這一切都同你脫離不開半點的干係,要不然你怎麼會讓人將無雙城之中那些東西都買了個乾乾淨淨。素問,只要你肯給我藥物,過去的一切我就既往不咎,包括你之前所做的種種,哪怕是你對我的無禮,我都不再計較!」
安卿玉說的言辭懇切,彷彿只要素問交出那些個東西之後自己就會真的不再計較,但她心裡頭明白,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今日所受的這些恥辱他日自己一定是要討回來的,連本帶利地來討回來。
素問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安卿玉,她微微俯下了身子,一雙半明半晦的眼看著她,像是像是在尋思著剛剛她這話裡頭有多少的可信度一般。
安卿玉看到素問如此,急急忙忙地道:「我發誓,只要你將藥給我,那麼我就一定會不追究的。」
素問嘴角勾了一點點的笑意,在安卿玉以為她會同意的時候,只聽見素問薄涼地吐出了一句:「與我何干!」
素問的面容之中更加嘲諷,她看著安卿玉那滿懷希望的神情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她淡淡地說:「你們要計較也好要算賬也好,那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你想要算賬,那你就來找我算賬好了,何必在這邊假惺惺地說著什麼。而且,同你接觸下來,安卿玉,我倒是對你這人有些瞭解,你這個人吧,絕對不是那種心胸寬大的人,你現在說你不和我計較,但是以後呢。你又會不會又像是之前那樣讓皇長孫又或者是誰家的公子來幫你出頭?你當我是傻子,被你一句話說的就能夠深信不疑的?」
素問抽開自己的腳,一臉嫌惡地道:「而且,你以為你是誰,我就得聽你的?省省你這功夫吧,我就是要看著你這肚子再大一些時,然後將這個孽種生了下來,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安大小姐你要如何自處,安家要如何自處!你以為就你有幾個錢?只要這無雙城之中有一家藥房有墮胎藥我就買一劑的墮胎藥,哪怕是方圓百里的,你也別想買到一點藥劑,不知道到時候是我這銀子先花完,還是你這孽種先生下來?!當然,安大小姐也可以去求皇長孫的,他不是當你如珠如寶麼,你這一開口,從皇宮之中讓御醫給你送來一劑藥劑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不——」安卿玉淒厲地叫了一聲,她幾乎不能相信地看著素問,她已經這樣的低聲下氣了,甚至也已經懇求了,為何她就像是怨鬼纏身一般死都不肯放手,「我肚子裡頭沒有東西的,肯定沒有東西,我是處子又怎麼可能會有孕,是你是你懂動了手腳對不對?」
素問聽到安卿玉這樣說,她也不慌張,反正她在做出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見,就算安卿玉真的不要臉面請了大夫來問診也只會得出一個結論來——她懷有身孕。
當然,安卿玉也沒有這樣的一個膽量去看大夫,要不然現在就不會跪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個瘋婆子一眼撒潑了。素問將手指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她的聲音也應景地壓低了一些:「安大小姐還是小聲一些,這裡可不是什麼郊外無人之處,要是動靜大了一些到時候將老夫人給驚動了過來,我是沒什麼的,這臉面丟不了,只是到時候你就麻煩了你說是不是?」
安卿玉像是突然響起這件事情一般,她一下睜大了眼睛摀住了自己的嘴驚恐地看著四周,整個人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地面上太冷還是因為害怕的緣故,她半句聲響也不敢發出,只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看著那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素問。
素問很滿意安卿玉的反應,她伸出了手拍了拍安卿玉的臉頰,「你看現在不就安靜多了,像剛剛那樣鬼哭狼嚎的又何必呢,旁人還以為你受了欺負了呢,這作為美人,這梨花帶淚的模樣才比較美貌不是麼?你剛剛那樣子就和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瘋婆子似的,哪裡還有半點貴族千金的風範,實在是丟了安家的顏面。不過,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打小又不是養在嫡母的身邊,自然是沒有半點的規矩的,往後還得多學著點……」
蘇氏早就已經被素問氣得七竅生煙了,又見沾不得半點的好處,她見素問蹲著身子同自己的女兒說話半點也沒有留心到她,她悄悄地搬起了一旁的一個碩大花瓶就是要往著素問的頭上砸,她就不相信了等到自己砸暈了眼前這個人扣在身邊她那個護衛還敢不將那些個藥物給交出來,不管到時候是她下藥也好還是什麼都好,要是她下的藥,她就要人拿出解藥來,要是不是,那就把墮胎藥拿出來。
安卿玉的眼角也瞧見了蘇氏搬著那碩大的花瓶想要望著素問的身上砸,她依舊保持著捂著嘴的樣子,乖乖地聽著素問說著,心中卻是渴望著自己的母親能夠一擊得手到時候她一定要眼前這個人嘗嘗厲害才行。
蘇氏慢慢地靠近,在她即將要將那花瓶朝著素問兜頭砸下的時候卻見素問的身形一閃,整個人如同一尾蝶一般凌空而起,在半空之中一個翻身,蘇氏只覺得自己手臂一疼,端在手上的花瓶一下子落了下來。安卿玉同素問原本就靠得極近,所以蘇氏這花瓶落下來的時候因為素問突然閃開而整個砸到了安卿玉的腦袋上。
安卿玉只覺得自己的腦門一疼,有熱熱的液體瞬間淋了下來,她伸手一摸只見滿手的鮮血,終於是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蘇氏也萬萬沒有想到她原本是要砸素問的但卻是砸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蘇氏也一聲慘叫,連聲地叫著「卿玉」,然後不顧地上一片狼藉,一把把安卿玉抱在了自己的懷中細細地查看著,這一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她這花瓶落下的時候倒沒有碰到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孔,只不過就是將額頭砸破了,索性這傷口比較靠上,頭髮遮著也就看不出來什麼了。
蘇氏一臉凶橫地朝著素問看著,卻是見素問一臉鎮定地坐在一旁,不等蘇氏開口斥罵,素問倒先開了口:「自作孽不可活,就算安大小姐有了這鬼胎,蘇姨娘你也不應該惱羞成怒,畢竟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不是?不過還好,如今已經過了七月半了,就安大小姐這孩子胎熟蒂落的那一日也不會成為鬼子,蘇姨娘這可是不幸之中的萬幸!恭喜恭喜啊蘇姨娘!」
素問那語氣之中還有幾分慶幸的意味,蘇氏聽得是氣血翻湧,又見安卿玉滿頭滿臉的血靠在自己的懷中,她心中鬱結無比,一口鮮血一下噴出。
楊媽媽看到這情況,心急如焚,她護住心切擋在了蘇氏和安卿玉的面前朝著素問道:「姑娘又何必將事情做絕,這般苦苦相逼,這與你又有什麼好處!」
楊媽媽早就在一旁看了許久,曉得眼前這個姑娘根本不過就是在耍著自己兩個主子玩耍罷了,又見素問處處緊逼半點也不放鬆,楊媽媽覺得有些奇怪,她跟在蘇氏身邊的日子也可算是很長了,蘇氏對付過的人的確是不少,可能手上也是沾著不少的血,但是對於這個小姑娘卻是半點印象也無,楊媽媽不記得蘇氏是怎麼得罪了眼前這個人,惹得這個人非要弄死她們不可。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夫人和小姐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言明。若是你要銀子,你只要開口,不管是要多少咱們一定給,你又何必將人往死路上逼不可。今日若是夫人和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小姐你也脫不得什麼干係……」楊媽媽語重心長想要從言詞上打動素問,她也分明感受到了,如果這姑娘再不收手,只怕今日夫人是要生生被氣死在這裡了,到時候大小姐的名聲也毀了,安家更是半點好處也沒有了。
「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俗話說的好,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依我看,蘇姨娘這條命還長著呢!」素問打斷楊媽媽的話,她連眼角的一個餘光都沒有給楊媽媽,「再者說,蘇姨娘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被氣死了說不定還是給這世上除了一個禍害,一件大功德!」
楊媽媽被素問的回話噎了一噎,她細細地看著素問,良久之後方才道了一聲:「姑娘是和我家夫人有仇?還請姑娘言明在先……」
楊媽媽起初還不覺得,但現在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這姑娘與其說是在正對著安家卻不如說現在都是在針對著蘇氏的。楊媽媽在蘇氏的身邊也是個管殺管埋人,她的腦海之中很快地想著到底是誰會和眼前這個小姑娘有關係,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使得她這樣小小年紀就這樣的心狠手辣!
「蘇姨娘應該知道的,只不過蘇姨娘可能手上做的腌臢事情太多不記得了,沒關係的,來日方長,蘇姨娘一定會想起來的,我不著急。」素問微微一笑,神情巨冷,「蘇姨娘好好想想吧,這輩子你可做了多少虧心事兒,對不住多少個人,到時候就能夠曉得我為何要這麼做了。」
蘇氏胸悶的厲害,又聽到素問這樣說,她方才領悟到這一切都是衝著她來的,是她的緣故才會害的晉琪、卿玉受了這樣的苦楚,蘇姨娘也很快地在腦海之中回想的,卻是怎麼也想不出素問到底是和誰有關,是曾經被她弄死的那幾個姨娘還是被她弄死的丫鬟?
蘇氏越想越覺得心中鬱結,可她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把人想出,反而自己又是吐了一口鮮血出來,眼前一陣陣的發暈。
安卿玉捂著自己的額頭,她的心中是滔天的巨浪,她就知道素問不會是無緣無故同他們安家結怨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她從一開始就是猜測著同母親有關,如今更是證實了這件事情,安卿玉的心中怎麼可能是不火大,想她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卻是被母親害得了這般的田地,如今更是不知道是要如何是好了。
素問看著那狼狽不堪的兩母女,一看到蘇氏那迷茫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還沒有想起什麼來,當然自己也沒有指望她是一定能夠把自己想起來的,她聽到有腳步聲從外頭傳來,聽聲辯位應該從這裡而來,而這腳步聲的主人自己還挺熟悉的。素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笑意,心中倒是有個好注意。
這來的人素問也不陌生,對於蘇氏和安卿玉來說更是熟悉到了極點,那是從蘇氏之中生出來的與安卿玉同父同母的胞妹——安卿夢。
素問見過這安卿夢幾回,印象在於這個女人不聰慧,凡事又喜歡出風頭,常常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上一次在段氏那邊,素問倒是看出了一些個端倪來,安卿夢雖是安卿玉嫡親的妹妹,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如看上去的這般的融洽,而且在安卿夢的眼神之中多少流露出對安卿玉的一些個羨慕之情。
素問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兩人同樣都是庶女,而安卿玉可謂是受盡了萬千的寵愛,而安卿夢就算是再怎麼受寵也不可能同安卿玉比肩,或許短時間之內還不會有什麼感受,但這時間一長心中難免會有別的想法,一碗水總是難以端平的。素問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殘酷,那冷冷的笑像是在要掀起一場廝殺,看到蘇氏母女連同楊媽媽心驚膽顫不已。
「蘇姨娘,安大小姐,這銀子我是不缺的,但這藥呢,我也不想給。如果你們不想等著肚子裡頭那鬼胎出生的話,我倒是有個法子的,能夠現在就將安大小姐肚子裡頭那個東西拿掉。」素問坐在一旁,她那姿態悠閒之中卻有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看得蘇姨娘和安卿玉身上的肉跟著一顫一顫的,背後甚至還出了不少的冷汗。
安卿玉額頭上的傷口不深,血一開始的確是流了不少,但在她的按壓之下倒是已經止住了,只是她臉上發上還有不少沒有乾涸的鮮血,身上的中衣也被鮮血染了不少,看上去特別的可怕,和素問剛剛進門的時候那樣貌完全是兩個模樣,幾乎是叫人不敢辨認出來。
安卿玉聽到素問說能夠立刻把她的肚子裡頭那玩意給去掉,她心中微微有些激動,神情卻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她不相信素問會有這樣的好心來幫著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瞧她剛剛那姿態恨不得讓自己出盡洋相現在又說突然之間要幫自己,這樣的話自然是不能夠全信的。但如果素問說的是真的,安卿玉現在不管是怎麼樣的條件都會答應的,哪怕是要她向素問磕頭,安卿玉認為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自己現在忍了這一時之氣肯定會有扳回一程的機會的。
「信不信由你們。」素問漫不經心地道,「反正這肚子不是在我的身上,丟臉也不是丟我的臉,只是到時候懷了鬼胎的安大小姐是要被沉塘也好火焚也好,都是和我沒什麼關係的。」
安卿玉聽到素問這樣說,她想了想,反正橫豎也不會比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更加難堪了,她咬了咬牙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安卿玉這一點頭失血過多眼前一陣陣地發昏。
「很好,現在我需要一個東西。」素問慢慢地道。
「什麼東西?」蘇氏聽到素問願意幫忙,她也顧不得那麼多,急忙問著。
「一個肚皮,一個同安大小姐有著相同血脈的人的肚皮,然後將安大小姐的肚子裡頭的東西引到那個人的肚皮裡頭去。」素問道,她的眼睛閃著幽暗的關彷彿是地獄的惡魔伸出了手想要將世人拉扯進其中一般。
說話間,只聽見門口傳來了幾聲叩門,隨之而起的就是安卿夢的聲音響起:「母親,姐姐,我來了!」
素問的眼神越發的邪魅,臉上的笑也更加壞,她壓低了聲彷彿是在蠱惑一般地道:「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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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寫越覺得我家素問好邪惡的說,滿地打滾。寫的正有感覺,我再去寫一會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