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這怎麼叫無趣?」謝安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故作不滿地說道,「好不容易才將你賺到手,我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就是說你又退縮了唄!」長孫湘雨嘟著嘴抬頭瞥了一眼謝安,忽而噗嗤一笑,咯咯說道,「不過這次就饒了你好了,畢竟你確實沒有空閒來思考這件事嘛,你還是想想,如何向舞姐姐述說你我這件事吧!」
謝安聞言面色一滯,苦笑說道,「你……你就不能不提麼?--幹嘛總是要打擊我?」
長孫湘雨眨了眨眼,咯咯笑道,「可能,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樂趣呀!」
「這種取樂方式可不怎麼樣……真的!」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在謝安懷中,長孫湘雨用粉嫩的臉蛋輕輕廝摩著謝安胸膛,意有所指地說道,「事到如今,倘若是你反而退縮了,可別怪我翻臉喲……」
「怎麼可能!」
「那就好!」長孫湘雨抬起頭來,小手在謝安臉龐撫摸著,輕聲說道,「我會在一個月內攻克長安,而在這段時間內,你就好好想想,如何對舞姐姐說起這件事……眼下全軍營十五萬人,都以為是我輸給了你,你要是在此刻退縮,拿我的名節開玩笑,後果你知道的……」
「是是是……」望著長孫湘雨眼中的冷意,謝安連忙點頭。
見此,長孫湘雨滿意地笑了笑。繼而縮了縮身子,嬌聲說道,「安哥哥,有些冷了,你我回帳去吧……」
「呃,好……」
平心而論,以長孫湘雨的智慧,謝安絲毫不覺得潼關能夠擋住她,即便潼關曾經被譽為天下第二關。
次日,也就是十月四日。長孫湘雨便叫劉奕、費國等人從自己軍營開始,朝著潼關再次挖隧道。
無論是潼關的叛軍,亦或是周軍將士,都以為長孫湘雨打算故技重施,只有謝安不這麼認為。
謝安很清楚,長孫湘雨不屑於用相同的計謀,再者,她眼下叫劉奕等人所挖的,也不是地下隧道。應該說是掩體,一人高。兩人寬,一排一排,整整齊齊朝著潼關而去。
起初謝安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三四日後,他大致已明白了長孫湘雨所用的究竟是何計策。
這個女人,打算在潼關與軍營之前,打造一條由冰土以及積雪所構成的道路,使得周軍能夠沿著這條道路,直達潼關城牆之上。
為此。長孫湘雨令人用泥土堵住了潼關城門的外側。
或許有人會覺得很奇怪,在潼關叛軍眼皮底下構築防線,難道叛軍就沒有什麼行動麼?
當然有,要知道在周軍將士構成防線的時候,潼關上的叛軍可沒閒著,一個勁地朝著關下的周軍射箭。
而這時,長孫湘雨前幾日叫劉奕等人所挖的地上隧道就起到了作用。一旦叛軍放箭,所有隧道內周軍士卒一蹲,啥事沒有。
甚至於,有些周軍士卒連躲都懶得躲。頂著腦門上那塊放滿了冰土的木板,就那樣沿著隧道來到了潼關底下,將冰土倒在潼關下。
而令謝安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長孫湘雨又用到了一個他曾經告訴她的常識,流水線工程。
簡單得說,負責在潼關底下開闢道路的士卒,並不需要來回跑,他們只要在隧道中站成一排,將盛著土的木板沿著同澤將前送,一直送到潼關之下,而空的木板,則從另外一條隧道中的士卒往回傳遞。
換而言之,整個過程,所有的周軍都處在隧道掩體的保護下,頭頂唯一的空隙,也被頭上所頂著木板罩住了,除了偶爾有些倒霉蛋被叛軍從縫隙射中外,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當然了,見周軍往潼關外側城牆下填土,潼關內的叛軍也不是傻子,哪裡會想不到周軍的圖謀?好幾次曾強行打開城門,與周軍決戰,但遺憾的是,長孫湘雨在城門附近設置了一波弓弩手,用謝安所教的冰土蓋屋原理,造了幾座彷彿碉堡般的防禦設置。
堆一層土,潑一盆水,再堆一層土,再潑一層水,這樣建造起來的碉堡與隧道掩體,在眼下寒冷的天氣下,非但建造速度極快,而且建造而成的防線簡直要比鋼鐵還結實,別說叛軍的弩箭無法射穿,甚至於,用重錘敲擊也不見得能夠摧毀。
不得不說,潼關上的叛軍被長孫湘雨這條計策弄個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潼關城牆外的積土越來越高。
是叛軍太無用?
不!只是長孫湘雨太厲害,借助了天氣,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望著潼關下的冰土道路漸漸建成,謝安心中感慨不已。
他不得不承認,長孫湘雨這個女人,越來越令人感到可怕了,她很擅長將謝安所教他的那些常識,用在兩軍作戰之時,比如說攻洛陽時的黑煙,比如說眼下的冰土防線。
這種超越這個時代的戰術、謀略,謝安不認為那些叛軍有辦法破解。
如果叛軍聰明的話,就應該掘渭G辶醬ㄖ旵s{撋G樝EV贗獾乃淼潰脾哏捧媗襶V贗庵芫X疇撕瞇┤兆油諍玫乃淼潰o慊笆凰佪d僰z潭羷惎諾擖反欲簉S匙。疝壁敝Vo饕惑瘛?
只可惜,長孫湘雨攻秦關的方式,對於潼關內的叛軍彷彿是產生了心理陰影,弄得他們說什麼也不敢再自掘墳墓。
或許,這就是長孫湘雨之所以敢這麼做的原因吧。
望著那些叛軍每日登城樓,彷彿發洩般朝著底下的周軍射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箭矢,謝安就知道。潼關,完了!
毫不客氣地說,面對著長孫湘雨這種步步為營的戰術,潼關的叛軍一開始就不能讓周軍將隧道挖到潼關外側,讓其站穩腳跟,而是應該勇敢地衝出來,與周軍決一死戰。
當然了,不怪潼關的叛軍如此畏畏縮縮,畢竟兩軍兵力猶如天壤之別,士氣也相差太多。在秦關、漢關相繼被周軍不費吹灰之力攻克的眼下,叛軍哪裡還有鬥志出關與周軍交兵?
一方是士氣如虹的十五萬周軍,一方則是士氣陷落低谷的六萬叛軍,怎麼打?
沒得打!
觀察了幾日後,謝安便不再關注潼關的戰況,因為在他看來,潼關已經完了,彷彿長孫湘雨這個女人計算好了所有的事一樣,趁著黃河秋汛拿下了秦關。抵達潼關時,正好是天氣寒冷的冬季。使得她能夠用這種奇思妙想的方式,用凍土建造道路,可想而知,一旦通往潼關城牆的凍土道路竣工,十五萬周軍一擁而上,叛軍拿什麼來抵擋?
毫不客氣地說,當士氣低落的叛軍決定死守潼關來阻擋周軍的時候,他們已經輸了。
潼關一破,此去長安的道路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謝安絲毫不懷疑長孫湘雨能夠在一個月內,攻克長安,因為這個女人,非常厲害,在她面前,叛軍彷彿是剛學會走道的稚童,沒有絲毫還手餘地。
與其看長孫湘雨如何蹂躪這幫叛軍。謝安覺得他還不如趁此時間來想想,如何向他的妻子梁丘舞交代他與長孫湘雨之間的事,在謝安看來,那才是最令他感到頭疼的事。
比起吧?--你們聽這名字,斬狼,斬……」
「那叫!」謝安惡狠狠地瞪著李壽,沒好氣說道,「你很閒啊?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李壽笑了笑,聳聳肩說道,「就是因為很閒咯,所以才拿你解解悶!」
謝安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壽,繼而目光望向其餘眾將。
「不過這樣,」見謝安望向自己,唐皓正色說道,「大人可以對梁丘將軍說,長孫軍師此行對大人有諸多幫助,大人不忍棄之……」
「會有用麼?」謝安皺眉問道。
唐皓想了想,說道,「這樣還不行的話,大人不妨向梁丘將軍表個態,就說,娶了長孫軍師後,大人便不再……咳,末將的意思,大人應該明白吧?」
「你是說,發個誓什麼的?」
「對!」唐皓點了點頭。
謝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猶豫著說道,「唔,其實,本官的那個朋友,他還認識一位女子,唔,叫金氏……」
「嘶……」帳內眾將聞言倒抽一口冷氣,面面相覷。
「還有?」李壽詫異地望了眼謝安,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右手在謝安面前劃了一個字,壓低聲音說道,「不會是她吧?」
很顯然,李壽指的,是金陵刺客行館的當家金鈴兒,畢竟危樓的標誌,就是十字狀圖案。
在諸將迷茫的目光下,謝安訕笑著點了點頭。
見此,李壽長長吐了口氣,點點頭說道,「知道本王怎麼看麼?你啊,就跟眼下的潼關一樣,一句話,死定了!」
謝安聞言翻了翻白眼,一面烤著火,一面苦思冥想起來。
此後幾日,謝安絲毫不關注那距離破關不遠的潼關,一門心思地思索如何向梁丘舞解釋這些事,金鈴兒的事暫且可以擱下,畢竟那個女人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他,但是長孫湘雨,那可已是當務之急,一個不好,會因此事發怒的,可不單單只是梁丘舞。
好在距離凱旋回到冀京還有至少兩三個月,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嘛,謝安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他萬萬也不會想到,早在十餘日之前,他遠在冀京的妻子,[炎籪き蟡C舞,已率領著五千東軍神武營騎軍趕來西北。
此刻,早已抵達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