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乃森蒼紫,好久不見呢!」就在石人村野手起刀落,yu斬殺君麻呂之際,窗口不知什麼時候蹲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一襲藍色和服,一頭麻灰色的淡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他膚色白皙,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琉璃的光芒。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很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少年笑瞇瞇的看著石人村野,道:「四乃森蒼紫,許久不見,你好狼狽呢!」
石人村野……不,四乃森蒼紫停住了刺下的時雨,他知道,只要這個少年在,自己傷不了君麻呂分毫。
「天劍——宗次郎!」四乃森蒼紫收起時雨,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面貌,看著窗欞上笑嘻嘻的少年冷漠說道。
四乃森蒼紫看上去二十出頭,生的玉面朱唇,劍眉朗目,十分俊美,只是這俊美中透著一絲病態。他鼻尖稍往下勾,臉型也略顯削瘦,若是閱人無數者,或許會批判他生的涼薄,或是城府極深之輩。
「看來,你和這個孩子有些淵源呢。」四乃森蒼紫攤攤手,貌似一臉愁苦。
「是。」宗次郎笑著點點頭:「所以,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要他命。」
「這孩子什麼來頭?居然要勞駕你天劍——宗次郎貼身守護?」四乃森蒼紫問道。
「不知道。」宗次郎永遠都是笑瞇瞇,人畜無害的模樣:「反正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話說,蒼紫你怎麼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這裡距離江戶城可不遠啊!」
四乃森蒼紫詭異一笑:「你以為我想?『革命』,是需要裝備的,裝備是需要金錢的。」
「哈哈!有道理呢……」宗次郎笑的有些深不可測。
四乃森蒼紫意味深長的看了奄奄一息的君麻呂一眼,對著宗次郎說道:「好吧,天亮了,我也該回去了。這把一品名刀時雨我帶走,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宗次郎笑道:「我若是要強行將這把時雨留下,恐怕你會和我大打出手。到時候,就算贏了你,我起碼也要掉層皮呢!況且,我只負責這孩子的性命,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四乃森蒼紫也踏上窗欞,看了蹲著的宗次郎一眼,深不可測的說了一句:「代我向你家『大人』問好!」
說完,三躍兩縱之間,消失在了天際。
「收到。」宗次郎看著遠去的四乃森蒼紫,依舊瞇眼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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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鎮邊緣一家看似極為普通民宅內。
君麻呂愣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極為懊惱!
右臉頰一條深深的,一寸來長的刀痕自右眼上端一直延伸到右眼下端,顯得有些猙獰,自己也算是被破相了。
不過,對於自己的外貌,君麻呂向來是不在乎的。
讓他如此他懊惱的是,二哥柳生次郎交付於自己的名刀時雨,竟然不見了!顯然是被那個該死的錢莊櫃員搶走了,這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雖然,他並不知道一把一品名刀意味著什麼。
錢,自然也沒了。不過還好,母親大人遺留給自己的那卷不知名的卷軸,還完好無缺的躺在自己懷中,這讓他的懊惱自責有些許的減緩。
據君麻呂自那血腥的夜晚醒來開始,自己在這簡陋的民宅中已經呆了足足有三天了。
這家民宅的主人是一個和藹的老公公,叫安慈。
據安慈老爺爺自我介紹,他是一個老醫師,膝下並沒有子嗣,只有一個老伴與他相依為命。反正,這三天相處下來,君麻呂也並沒有看到安慈的老伴。
至於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君麻呂並沒有記憶,也是安慈告訴他。三天前,他是在一個垃圾堆裡發現身受重傷的自己的。
安慈的醫術似乎很高明,君麻呂受了這麼嚴重的外傷,在他秘製的草藥的調理下,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
「咦?麻呂君你醒了?」一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矮小老者推開門,看到正在照鏡子的君麻呂,驚喜道:「今天起得還真是早啊!」
「啊!安慈爺爺,您來了?快請坐!」君麻呂很是感激救自己性命的安慈。
安慈樂呵呵地抽出一張木椅,仔細打量了一下君麻呂臉上的刀疤,看到確實沒有大礙,心中也寬了不少,便笑道:「麻呂君,你確定不要待在安慈爺爺身邊學習醫術?」
這三天的相處,關於自己的身世,君麻呂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了安慈。安慈見君麻呂無處可歸,本打算留下他,可是被君麻呂婉拒了。
君麻呂此刻心無旁騖,一意只想加入幕府,成為軍人!
見君麻呂沉默不語,安慈寵溺的摸摸小君麻呂的腦袋,安慰道:「不用因為拒絕了安慈爺爺而覺得愧疚。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
「安慈爺爺……」君麻呂垂著腦袋。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安慈神秘一笑:「如果你想加入幕府,安慈爺爺倒是可能幫得上你忙呢!」
「什麼……真的?!!!」君麻呂驀地抬起頭,黯淡的眼睛一下變得忽閃忽閃,神采奕奕!
「傻孩子!」安慈示意君麻呂坐下,輕聲說道:「爺爺年輕時,也是律屬幕府的軍人。不過,爺爺並不是衝在前線的戰將,而是在後方支援的隨隊軍醫。只是如今,年歲大了,便卸甲歸田,在這裡開了個小診所。不過,以爺爺當年在幕府的資歷,要推薦個人進入幕府,問題應該不大。」
「太好了!太好了!」君麻呂拉著安慈的手,興奮得一蹦三尺高!
「爺爺!爺爺!」君麻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您當時是屬於哪個幕府的?」
「德川幕府。」
「好好!那我加入德川幕府!」君麻呂極高興!
「呵呵~~真是個傻孩子!」安慈和藹笑笑,旋即一臉正色:「不過,麻呂君,別說爺爺沒有提醒你,進入幕府,就是軍人!身為軍人,紀律,是第一位的!幕府,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歷練之地!或許,你必須要承受的和放棄的,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你……準備好了嗎?」
「嗯!」君麻呂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有必死的覺悟嗎?」安慈的聲音越來越寒冷。
「有!!」君麻呂的回答一樣沒有一絲妥協!
「明天,我帶你去江戶城!」安慈讚賞的點了點頭,便踏出君麻呂的屋子。
很多話,都是不經意間被人忽略的。
比如,安慈的那句——你必須要承受的和放棄的,遠比你想像的多!
至少這句話,如今還是一個稚童的君麻呂,在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的殘酷,是不會瞭解到那所謂的『承受』和『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