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在葉揚心頭環繞,這種感覺讓葉揚心情頓時舒暢許多,曾經那麼多個日夜,唯有一滴清甜的甘泉滴撒在自己心中,那時候葉揚需要的並不多,每天能有一滴清泉降臨,那便已經知足了。
而今,這麼多的雨水,紛紛吹打在自己臉上,那種曾視若珍寶般的甘泉,與現在的雨水比起來,要金貴的不知道多少倍。也許正是雨水太多,才會讓葉揚覺得很平常。
可是,那浸潤了自己心靈的清泉,那種甘甜湧上心頭的感覺,葉揚依舊銘記在心,就在方纔,他僅有種熟悉的感覺,那一刻,葉揚的心間,似乎又有那麼一滴甘泉降落。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回到那個地方,去尋找當年那一抹滴入自己心田的甘泉,那一定是某種聖水,才能讓自己得以生存下來。
葉揚想著,目光再度朝山崖上瞟了一眼,發現大鳥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是時候從這裡離開了,葉揚駐足環視周圍,雨中的山澗,景色依舊迷人,這裡的確不失為一個隱居的好場所,難怪當年的老玄帝,終年會待在這個地方。
山水相伴,鳥獸皆行,只是一個人,太孤獨了啊。
轉身,步入山洞之中,葉揚要隨著大夥兒一同撤離,他要在後方,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
「年輕人。」猛然間,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葉揚耳中。
剛剛步入山洞中的葉揚,霎時間頓住了腳步,他有些震驚,這個時候,會有誰在這附近?聽聲音,不像是外面傳來的,難道是山洞之總的聲音?不對啊,大家不都已經完全撤離了嗎?
葉揚心頭駭然,他猛然間環視山洞,一瞬間,他驚呆了。
山洞的石床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華,金光有些微弱,但金光之中,那道白色輪廓清晰的彰顯著一個白鬚老者的樣貌,他鬚髮皆白,一臉祥和之笑,靜靜的端坐在石床之上,目光柔和的盯著葉揚,似乎在招呼葉揚過去。
哪來的老傢伙,裝神弄鬼?葉揚心頭生起奇怪的念頭,而後他止住了自己這個奇怪的念頭,心中似乎生出了另外一種答案,這老傢伙,他的身份,該不會是已經死去了多年的老玄帝吧?
怎麼會這樣,明明連骨頭都不剩了,現在居然還能現出身形,跟自己交流?上次因為玄門的事情,老玄帝交代了一些事情,還有些根據,畢竟可以理解為老玄帝死不瞑目,將自己的意識封印在了玄門之中,用來指引後人。
但是,現在老玄帝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呢?
葉揚一邊想著,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端坐在石床上的老東西,他現在忽然冒出來,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專門來嚇唬自己。
「玄門竟然被你吸收掉了,真是不可思議啊!」老玄帝一邊說著,一邊感歎著,葉揚竟在他的語氣之中,聽見了感慨與歎服之意,難道自己吸收掉玄門很神奇嗎?這分明就是誤打誤撞,反正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個垃圾場,玄老也說過,自己這個身體裡面,幾乎什麼垃圾都能塞得進去。
「你是,老玄帝?」葉揚試探著問道,雖然大概已經能夠猜得出來他的身份,但不親口證實,葉揚還是不完全相信。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老者語氣依舊很柔和,他伸手緩緩捋著鬍鬚,靜靜的打量著葉揚一番,而後慨歎道:「果然沒等錯人,或許選擇你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啊。但是背負這麼多使命,你能行嗎?一個人身體上壓得擔子太多,過於沉重就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最終什麼事情都無法完成。」
葉揚有些詫異了,老玄帝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那些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老玄帝好像看一眼就能看破了。可是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使命?難道自己是救世主,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企圖來改變世界?
葉揚自認為自己沒這麼強,多的只是不斷的狗屎運罷了,而自己的努力,似乎也能佔上一點點因素,可距離救世主這種神聖的職業,自己還沒那個能力去勝任。
但是,那些選擇自己的究竟是什麼呢?老玄帝口中的那些選擇自己的人,究竟會是誰呢?誰會這麼瞎,來選擇自己呢?老玄帝也瞎了嗎?額,不對,老玄帝其實是死了的,他應該看不見,所以才會魯莽的選擇了自己,準是這樣沒錯。
「可是,挑在你身上的擔子,可不是一般的擔子啊。每一個都足以壓得你萬劫不復,可是你偏偏承受了不止一個,告訴我,你能行嗎?」老者的語氣忽然變得擔憂起來,他朝葉揚關切的詢問著。
「我?」葉揚有些木訥,他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考慮過,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道:「我怎麼行,別開玩笑了,你說的什麼我可都不知情,讓我承受什麼,我也都不知道,你說,一個救世主他能是一個沒有實力,沒有智慧,對自己所要承受的擔子毫不知情的人嗎?」
聞言,老玄帝周圍的金色光芒,微微震顫,抖動片刻之後,老玄帝方才穩了穩心緒,他目光再度變得緩和,靜靜的望著葉揚,良久方才開口道:「你不是沒有實力,只是還未成長。你不是沒有智慧,只是經歷的還遠遠不夠。你並不是不知情,只不過你不願意去發現。在你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它們會告訴你答案。一個真正的強者,他會讓自己明白自己究竟背負著什麼。」
真正的強者?葉揚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現在的自己,與真正的強者,還差上很遠,也許真是如此,也許總有一天自己會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肯定會有原因來解釋他們,可究竟是為什麼,也許真的沒有人能夠給自己答案,真正能夠給出答案的,就只有自己。
「我明白了。」葉揚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回答了一句,這一句話,說的竟然真的會底氣十足。
「很好。」老玄帝點了點頭,而後笑著道:「玄門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有四道玄門,玄力大陸兩道,死靈大陸兩道。在不久的將來,玄境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災難,玄門會出現混亂,簡言之,這個世界的空間也會發生混亂,到時候秩序紊亂,無法得到控制,就會釀成大禍,我希望你能夠找到另外三道玄門。」
「找到之後呢?」葉揚問道。
「找到之後,將之吸納,吸納不成,便毀之!」老玄帝出現這麼久,第一次露出一抹凌冽的氣勢,整個山洞的氣溫瞬間驟降,葉揚只感覺渾身一冷,一個哆嗦,而後再也不敢小看這老頭子了。
吸納,又是吸納嗎?葉揚想著,自己這個垃圾回收站,真的是什麼都能夠吸收的啊,來者不拒,所有的東西,統統往裡面塞吧,等塞不下了,看你們還往不往裡面鑽了。
「我怕我找不到。」葉揚攤手無奈道:「世界那麼大,若不是誤打誤撞,我也不會碰見上一道玄門。」
「非也非也,你與玄門頗有淵源,總會遇到的,只是時間問題,即便是沒有準確的提示,我想你也能夠找到它們的所在。」老玄帝似乎對葉揚很有信心,不斷的投以讚賞的目光。
「好吧,你是認定要坑我了,我好像沒有拒絕的餘地。」葉揚有些無奈,只能張口嘟囔著。
「日後你就會明白,認定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需要做的,而不是我們強加於你。」老玄帝說的這番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但推敲起來,讓葉揚後怕不已。為何說,都是自己需要做的,這明擺著是強加給自己的。
「玄門其實是一種統稱,因為可以通過它們進入玄境。」老玄帝不再理會葉揚,開始自顧自的講述著玄門:「玄門有四道,分別為『天、地、玄、黃』,每道門都有其特殊的力量,當你的身體能夠成功吸納任何一道門,就會在假以時日,發揮出它無限的能力。」
原本不怎麼在意的葉揚,聽到四道玄門的玄機之後,立馬提起了興致,最讓他感興趣的是,所謂天地玄黃四道玄門,每道之中,竟都蘊藏著各自的力量,聽起來好像很強的樣子。如果真是好東西,葉揚是不會丟著不管的。
「玄力大陸有『天門』和『玄門』,死靈大陸有『地門』和『黃門』,你身體之中的那道,正是真正意義上的玄門。」
「玄門?」葉揚呆呆的重複著老玄帝的話,而後開口問道:「玄門有什麼特殊的力量?」
面對著葉揚的提問,老玄帝並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笑意更濃了,他忽然朗聲笑道:「玄門之事,我已托付。還望銘記於心。若落入他人之手,必成大禍!」
說完此番話語,金光散落,老玄帝的輪廓漸漸消失,山洞內,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