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沉睡中甦醒過來的葉揚,瞬間站起了身,一副極度鬱悶的樣子。
「我擦,老鬼,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這才這才幾點,天都沒亮,讓不讓人休息了?」
沒錯,葉揚的甦醒正是玄老搞的鬼,若是有鐘錶的話,現在的時間應該在清晨四點鐘的樣子。
至於葉揚所處的環境,是一個處於洛蘭山脈某一處山麓之中的一個山洞內,這山洞頗深,仔細研究,像是曾經有人住在這裡。但四處搜尋了一番,卻沒有任何人影,就連人的骨頭也不曾見。
洞內有一石床,只夠睡上一人的位置,有些美中不足。因此葉揚才會在冰冷的地面上醒來。事實上,那石床上也一樣冰冷。
至於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也是在玄老的指引下,繞過無數道崎嶇的彎路,躲開不知道多少只強大的凶獸,才進到這樣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不得不說,玄老的感知能力太過於強大了,方圓幾里範圍內的大致情況與動向,玄老基本上都瞭如指掌,然而就是這樣強大的傢伙,為何在自己屢遭險境時,卻不提醒自己,葉揚真不知道他良心何在。
大清早就聽到玄老在自己心境處吵吵個不停,葉揚實在無奈,心裡亂作一團,起初還以為是做噩夢了,然而後來實在是被折騰的不行,因此終於與周公不捨的分別,從睡夢中回到現實當中。
「我好像是一點才睡的。」葉揚鬱悶的在心中埋怨道。
葉揚說的是沒錯,前半夜在玄境中乾坐著調息玄力,一邊等待著白靈的出現,結果還是原樣,沒有任何白靈的消息,亦不見白靈出現。吃了幾顆玄丹,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不過說到收穫,葉揚最大的收穫,就是在準備第四顆玄丹時,身體傳來劇烈的排斥,因此他從玄老的口中得知,玄丹是不可以亂吃的,一天三顆是極限,再吃的話會吃出內傷,到時候很可能精元紊亂,腦波失常,通俗的來說,就是會變成腦殘。
午夜時分,葉揚一直在觀測著紫凝的變化,這妮子睡得很甜,但睡覺前有意敞開胸膛,那團潔白的雪峰就這麼暴露在葉揚眼下一大半,適當的遮掩幾乎起不到作用。葉揚一直盯著她先前傷口所在的部分。
結果葉揚很無辜的被玄老一頓臭罵。明知道那惡念之源已經完全進入紫凝的身體了,什麼地方都可能出現,一直盯著這個部分守株待兔,有不屁用。
葉揚瞬間尷尬,便無奈的向玄老求救了,後來還是玄老控制了葉揚的身體,然後略施小計將那惡念之源的一道黑影,封印在了紫凝之前受傷的地方,葉揚這才看見那道如手指般大小的黑影,僅是目光微微接觸,就有一種極其排斥的感覺。
葉揚好奇,玄老既然有這種能力,為何不直接動手將惡念之源給弄出來,結果玄老告訴他說,這種束縛的能力他還殘留一點兒,至於過多的介入外界的能力,以他這個樣子,根本就辦不到。
不過玄老卻告訴葉揚一個讓他振奮的消息,說是只要他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一樣可以替紫凝驅除體內的惡念之源,然而有沒有這個實力,並不是努力就可以達到的,而是需要機緣,玄老這個機緣說的很模糊,葉揚很難理解的透徹,他也出奇的沒有追問,或許他已經明白,該他知道的,總會知道的吧。
那半個時辰內,紫凝睡得很安穩,惡念之源並沒有什麼劇烈的動靜。或許真如玄老所說,惡念之源只對活人感興趣,如果附近沒有活人,它是不會行動。這也就表示,這傢伙已經把自己當成四人了,這著實讓葉揚鬱悶不已
回顧洞口處,葉揚滿心糾結的杵在原地,不斷的打著呵欠,道:「喂,我說話你聽見沒啊,我昨晚好像一點鐘才睡的啊。」
「少扯淡,趕緊出去。」玄老完全不理會葉揚的抱怨,語氣冰冷的發號施令。
葉揚無奈,雖然嘴上很不情願,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裡聽玄老的錯不了,不然的話,自己的路將會很難走。
出了洞,視野並不開闊,因為這裡是個山澗,洞口正對著一處山壁,山壁很陡,幾乎呈一條直線,像是巨斧劈開的一般。最主要的是,對面的山壁很高,足有近千米的樣子。
山洞前是一塊平坦的地面,這在山中倒是很少見,地面的前端是一條細水長流的小河。河水很淺,水流緩慢,還十分清澈。河中不少魚兒嬉戲,只是天色太黑,看的不太清晰。
月光恰好能夠灑進來,不少星點在天空發出璀璨的光澤,抬頭間,一種浩瀚無邊的感覺油然而生。
葉揚的眼瞳泛著綠色,那是死靈族的象徵,那是死靈族與生俱來的能力,在黑夜中依舊擁有視野,只是視野度與白天比起來,似乎還有有些微弱。
葉揚環視周圍的環境,心中頗為感慨:這裡的確稱得上是世外桃源,真不曉得那山洞裡曾經住著何人。
「別瞎鬧心思了,前面這座山,什麼時候爬上去,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噗!」
葉揚當場吐血,倒地不起!
「臭小子,趕緊給我站起來,還學會耍賴皮了,有點兒男子漢的樣子行不行!」玄老的語氣明顯帶著濃濃的怒意。
還好葉揚只是倒地不起,沒有當場暴斃而亡,他是吐血了,玄老的一句話讓他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只不過葉揚現在沒有五臟六腑。
「老鬼。」葉揚睜開雙眼望著寂靜的夜空,語氣很平淡的喊了玄老一聲,接著又是很平淡道:「你確定沒有開玩笑嗎?」
玄老怒了,呵斥道:「你去不去?」
「你這不科學啊老鬼,你這是要讓我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待到玄翼級別吧?」葉揚欲哭無淚,若是血肉之軀,恐怕此時早就已經欲哭無淚了。
「那也行,你若是到了玄翼級別,能後直接飛上對面這座山,那也算你能耐了。」玄老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調侃。
葉揚頓時驚秫了,立馬翻身坐起來,有些發急道:「那你究竟想要我待多久?」
「那要看你的天賦,我期待的是你在玄翼之前,靠自己的四肢,攀上這座山壁。」
「你殺了我吧。」葉揚再度暈倒。
玄老早就料到葉揚的反應,但是他又方法折磨葉揚,那那便是在葉揚心驚處亂搞一氣,讓葉揚心神不寧,因此他只是大聲吼了一句:「起來!」
下一刻,葉揚再也不淡定了,立馬直立站起身子,頗有疑慮道:「我真的可以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見葉揚起身,玄老知道他已經開始接受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如今的葉揚還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嗎?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如今的自己,不是早就已經不再信天了嗎?不是早就已經開始,在逆天而行了嗎?在自己選擇玄之力的那一刻,自己的命運,就已經被無形的左右了。
「我願意試,也一定要成功!」葉揚忽然似變了個人,說話的語氣也大改從前。一個不再相信天意,只為了目標而付出一切奮鬥的人,還會懼怕何事?
從葉揚選擇嘗盡世間極致苦痛,而逆修玄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命運的不同,
「啪啪~」
葉揚骷髏腳掌踐踏在水花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淺淺的河水一腳便踩到了底,雖然漣漪上能夠反射出葉揚真實的樣子,但葉揚卻沒心思去理會,他要的不是虛的,而是實際的,是一個真實的,一個有血有肉的自己。
所以,他雙腳踏上了那堅硬的石壁。
「唰~」
一陣徹耳之響傳來,葉揚只覺骨架生疼,還沒踏出兩步,葉揚就毫無懸念的跌落了下來。
「有什麼好的方法沒有?」迅速起身,葉揚在開口向玄老詢問著。
「最好的方法就是經驗,經驗豐富了,便會一步步的高昇,直到你的雙腳,踩到最頂峰!」
最好的方法是經驗?是讓自己嘗盡無數次的失敗,一步步踏出一個新的高峰,踩出新的記錄,然後用這些失敗的經驗,換取自己最終的成功嗎?葉揚在心中,一邊琢磨,一邊想著。
「嗯,不錯,悟性良好。」玄老略帶笑意道。
難得一笑,可以看得出玄老是有多欣慰。而下一刻,葉揚的方向似乎也變得明確了,就算跌倒,就算摔的再怎麼疼,他也還是能夠繼續起來,朝山崖上攀爬著。
起點是很低,葉揚葉揚沒有任何抱怨,人不能眼高手低,如今踏出的步伐並不多,步履蹣跚,似剛剛學步,每一步都是那樣的不穩,但葉揚相信,自己的步子,只會越來越高,越來越穩!
凹凸不平的山壁上,一具白骨骷髏不斷反覆著朝上方攀爬著,這舉動看似白癡,但卻隱藏著無數的利處。時而手腳並用、時而腳步猛蹬,然而最終,都是殘酷的衰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