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和方洪鑫同時一怔,朝那人看過去,人群中隨即有人喊道自己是醫生,跟著那個人走了過去,可是沒有醫療設備,卻無異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了提一些醫療常識之外,根本只能幹乾著急。
蕭堯飛速奔走到患者身邊,說道:「我懂一些醫術,讓我來吧。」
其他人看了一眼蕭堯,喪氣地道:「你不是也沒有醫療設備嗎?這裡太陽這麼毒,怎麼治啊?」
「不礙事,我會一些氣功,可以幫他。」蕭堯說道,救人要緊,蕭堯也顧不得太多了,當下將中暑的人扶了起來,狀似在治療,其實將能量點輸入到了對方的身體當中,經過反覆治療,中暑的人終於恢復了過來。
蕭堯將那人放好,照應身邊的人注意用衣服給他避暑,這才起身離開,方洪鑫一直在旁邊看著,見蕭堯竟然還會醫術,對他更是佩服——
日落西山,在不安和恐懼之中,很快迎來了更富恐怖氣息的黑夜。
被困在沙灘上的人們經歷了一天的恐懼,又餓又累,黑夜到來之後,再也不敢走動,紛紛癱坐在沙灘上或躺或坐。
「堯子,現在還記得那些攝像機的方位吧?」方洪鑫低聲問道,一雙眼睛在黑夜之中閃閃發亮,頭頂上,星光閃爍,更映的他身上一股凜然的霸道氣息。
「記得。」蕭堯點點頭說道。
方洪鑫從地上爬起來,緩緩朝著小島南側的方向走了過去,蕭堯同時起身,卻被喬伊榕一把拉住褲腿,「你要上哪?」
「我去方個便,馬上就回來。」蕭堯輕輕拍了拍喬伊榕的肩膀說道。
「我剛剛明明聽你們說什麼攝像機之類的東西,你真的只是去方便嗎?」喬伊榕小聲道,她在這裡就只認識他這麼一個熟人,她膽子再大畢竟也只是個女人,在這樣的困境下面早就不知所措,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所以她只能依靠蕭堯。看到他要走,她當然不能放他走。
「是啊,憋死我了。」蕭堯笑著道,「我一會就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我正好也要上廁所了。」喬伊榕紅著臉說道,其實她都已經憋尿憋了大半天了,只是這裡人山人海,她哪裡好意思上廁所?男人和小孩子可以無所顧忌地就地小便,成年女人都帶了一絲羞澀,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解開褲子。
蕭堯心裡不由得一蕩,說道:「那行,你跟我來吧。」反正不過只是拆一台攝像機而已,多個人在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更何況這個人是喬伊榕。他伸手將喬伊榕從沙灘上拉起來,兩人隨後朝著沙灘的北側方向走了過去。
越往靠近鐵柵欄的地方走,人群便越是稀少,到了距離鐵柵欄還有一百多米遠的地方索性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了,那些外國佬們的遭遇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沒有人會傻的去送死,更何況現在可是在晚上,聰明的人自然都會聚在沙灘的中央位置躲的遠遠的。
越靠近鐵柵欄,喬伊榕拉著蕭堯的胳膊就越是用力,蕭堯暗暗生憐的同時又不免好笑,在商場上這女人行事作風可是尤為強硬的,果然應了那句話,再強硬的女人那都是女人。
「這裡應該可以方便了吧。」見離人群已經很遠了,喬伊榕眺目四顧,透過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四周圍並沒有人,而他們這裡距離鐵柵欄也就只有二十三米的樣子了,千萬不能再往前走了。
蕭堯抬頭看了一眼埋藏在鐵柵欄上方位置的攝像機,雖然沒有正對著他們這個方向,但多少肯定能拍的到他們,於是搖頭道:「這裡不行,咱們去那裡方便吧。」不待話說,拉著喬伊榕往攝像機的盲點區走了過去。
「好了,這裡可以了,你方便吧,我不會偷看的。」鬆開大掌,蕭堯背過身去往前面走去。
「你過來。」喬伊榕臉上一熱,聽到那麼說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但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裡方便她是絕對不敢的。
「不太好吧?」蕭堯收住步伐,有些心馳神往心神蕩漾,如果不是這一次意外,他哪會有這樣接近喬伊榕的機會呢?
人有三急,總不能被尿給憋死了吧,喬伊榕心裡雖然羞澀無比,但心想總比被尿給憋死了好,這個時候還顧那些東西做什麼?於是說道:「我害怕,你站過來一些,抓住我的手我才敢方便。你……不是喜歡我麼?不會這麼小氣吧?」
「當然不會!」蕭堯轉身就往這邊走來,這樣的好事他求之不得,一把抓住喬伊榕的小手,笑道,「那麼你方便吧,我就站在這裡,絕對不走開。」
「……!」喬伊榕心裡無語,原來他剛才那麼君子都是裝出來的啊,卻又無可奈何,這個時候雖然害羞,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至少他並沒有自己想像當中的那麼色,至少還能裝一回君子呢,相信如果自己不喊他的話,他也絕對不會過來偷聽,「你先鬆開,你這樣抓著我的手,我怎麼脫褲子?」
「哦,也對。」蕭堯嘿嘿一笑,鬆開了手。
海島上的溫度很高,此時江濱鎮正是寒冬臘月之際,再不要溫度只喜風度的女人身上都穿上了棉衣棉褲,來到了海島之後,人們便紛紛脫掉了身上的冬裝,因為沒有夏裝,男人只能脫掉身上的衣服只穿內褲,而女人因為害羞大多還穿著棉褲棉衫,雖然熱,但可以避免被太陽曬傷曬黑。
喬伊榕的身上只穿著棉衣棉褲,脫起來自然也很方便,她忙不迭蹲下身,然後伸手去尋找蕭堯,握住蕭堯手的那一瞬間,喬伊榕紅著臉道:「你閉上眼睛,摀住耳朵,不許偷聽。」
蕭堯苦笑,心裡說,我不過只有一隻手,怎麼摀住我的兩隻耳朵呢?此時喬伊榕已經開始方便,只聽得到一股急促的水流之聲嘩嘩作響,持續了約莫十來秒鐘這才變成叮咚的溪水之聲。蕭堯聽了心中蕩漾無比,小腹中一股隱隱要上廁所的感覺。他可不是什麼處男了,面對藍欣的時候卻從未有過這種只聽了聲音就想上廁所的衝動。
「有面紙麼?」喬伊榕紅著臉問道,憋了這麼長時間,因而尿的很急,不說蕭堯只有一隻手捂著耳朵,就算是兩隻手一齊捂著耳朵,估計都無濟於事。
蕭堯在褲兜裡面掏了一翻,還真給他掏出了半包面紙出來,喬伊榕見了欣喜無比,在這裡有面紙,這可是很珍貴的,她連忙說道:「你摀住鼻子,我還要……大的。」
好不容易上完廁所,喬伊榕用手在沙子下面挖了個洞,將自己的便便推到下面去填埋了起來,蕭堯見了想笑,看她怎麼都像是在埋什麼寶貝一樣。
「我好了,你方便吧。」做好這一切,喬伊榕說道,「我閉上眼睛,不會去偷看你的。」
蕭堯笑了笑,他是男人,對於這些倒是無所謂的,拉開褲子便方便起來,喬伊榕雖然閉上了眼睛,但聽到聲音還是免不了一陣蕩漾,這輩子她還從沒在現實世界中看過男人那裡到底長什麼樣子,即便是自己的弟弟,她也只是請了保姆照顧她,從不親自動手。至於那種電影她倒是看過,卻只覺得噁心,看了幾次後就再也不好奇了。可是現在親耳聽到一個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小解,還是不免的一陣兒的心馳神往心神蕩漾。
上完廁所,蕭堯拉著喬伊榕往鐵柵欄那邊走過去,喬伊榕見了大驚,忙拉住蕭堯不敢往前走,蕭堯只好說道:「剛剛我看到這鐵柵欄上面安裝了攝像機,我猜應該是監視我們的設備,我打算去把它拆下來,這樣的話沒人監視我們,明天早上一大早我們才能動身尋找逃生的路。」
喬伊榕聽了恍然大悟,他跟方洪鑫兩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了一下午,說的好像就是攝像機什麼的東西,原來他們說的就是這個。
「萬一有危險怎麼辦啊?」喬伊榕擔心道。
「萬一有危險,那就只能算我倒霉了。」蕭堯聳肩一笑,說道,「不過這個險我必須得冒,你也知道,鐵柵欄外面都是那種怪物,咱們被關在這裡面不被那些怪物吃掉了,遲早也會餓死的,所以不論如何咱們都得從這裡逃出去。」
喬伊榕點點頭,暗暗在心裡思忖,是啊,蕭堯他說的沒有錯,咱們這麼多人被困在這裡,不是被餓死就是被怪物吃掉,與其這樣,倒不如想辦法去逃生,雖然不知道這座島嶼到底跟那些綁架他們到這裡的黑衣人有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那些人應該就在暗處偷偷地觀察著他們,從而通過某些方法來控制他們,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被那些黑衣人帶入了遊戲當中。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遇到危險遇難的話,我一個人也絕不獨活,跟你一起下黃泉就是了。」喬伊榕眼神堅定的道。
蕭堯心中一暖,緊緊握住喬伊榕的雙手,「無論我走到哪裡,你都會跟著我一直走下去麼?」
「你……你別誤會,我說的只是這一次。」喬伊榕被他動容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這麼火熱的眼神她害怕。
蕭堯呵呵一笑,鬆開了她的手,心裡微微歎惜,也許她只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才會忍不住說剛才那句話吧,她是個有理智的女人,今天能夠讓自己陪著她來這裡小便已經算是剝了她的臉皮了,她又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接受自己呢,看來自己實在是太急了,逼的緊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見他沒有再追問自己,喬伊榕有些失神,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見他一躍上了鐵柵欄,忍不住在後面提醒道:「你小心一點。」
蕭堯雙手攀在鐵柵欄上,朝喬伊榕輕輕噓了一聲,隨即猶如猿猴一般往上一拉,他的身體隨即神奇般地攀上了鐵柵欄的中間往上位置,他的身高本來就高,只是輕悄悄地往上爬了沒多久就爬到了最上面,喬伊榕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就在蕭堯頭上上面的一個高聳在外面的欄杆上面有一種泛著光澤的東西,那不是攝像機的鏡頭還能是什麼?喬伊榕又轉眼朝鐵柵欄外面看了一眼,時間越長,眼睛也就越發地適應外面的環境,縱使頭頂上的星光很弱,她依稀看到就在距離蕭堯只有一個鐵柵欄之隔的下面儼然趴著一隻怪獸,那似馬似鱷魚的怪物此時正趴窩在地上,似乎正在睡覺,喉嚨裡面發著低低的嗚聲,聲音均勻,從那起伏波動的規律來看,它睡的應該很香。
饒是如此,喬伊榕的心仍然揪緊起來,生怕蕭堯一個不小心會將那隻怪獸給吵醒了,她用雙手緊緊摀住自己早已乾涸開裂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兒的聲音出來。
那裝著攝像機的欄杆比平常的鐵柵欄要高出許多,蕭堯只能站在鐵柵欄上,同時踮起腳來才能勉強夠到那攝像機。
蕭堯雙手抱住欄杆,往上爬過去,這欄杆極其的光滑,沒有任何可以攀援的支撐,看的下面的喬伊榕一顆心對懸了起來,他要是不注意的話,隨時都可能會掉到下面去!
「彭!」蕭堯突然伸出拳頭對著攝像機揮過去一拳頭,這一拳頭富含著能量點,一拳頭打在上面,那卡在鐵質欄杆中的攝像機頓時四分五裂,大部分的零部件掉進了鐵柵欄裡面的沙灘上面,另外少許部分則掉入了鐵柵欄外面的怪物身上,那怪物忽然仰面怪叫一聲,那如馬般嘶吼的聲音頓時喚醒了它周圍所有的怪物,頓時「萬馬奔騰」,所有的怪物紛紛朝著蕭堯這邊撲咬了過來!
這些怪物的速度很快,行動絲毫不比馬匹遜色多少,跳躍力也很強,那最下面的怪物一躍而上,雖然沒有咬到蕭堯,但其強悍的跳躍力還是讓鐵柵欄這邊的喬伊榕差一點嚇破了膽,她剛剛以為蕭堯會丟了性命!
第二隻怪物跟著衝上來,一隻又一隻跳躍起來想將蕭堯從鐵柵欄上拉下來,另外的怪物則拚命地撞擊著鐵柵欄,妄想將蕭堯撞的摔下來!
「快跳下來!」喬伊榕展開雙臂,衝著上面的蕭堯喊道,希望他這個時候能夠跳到她這邊來。
「噓!」這時候一隻怪物猛地衝上前來,隔著鐵柵欄一直嘶吼,它的四爪撲在鐵柵欄上用力地扒抓著,意欲衝進來撕咬喬伊榕,喬伊榕嚇得一屁股坐在沙灘上,魂差一點被嚇沒了,她仰面朝上看去,竟發現蕭堯摔了下去,而掉下去的地方竟然不是鐵柵欄裡面!
「蕭堯!」喬伊榕嘶喊一聲,腦袋懵住了,眼眶發紅,她心裡呆呆地想到,難道蕭堯就要死了嗎?呆了半晌後,她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蕭堯竟然坐在一隻怪物的身上,揮起他的鐵拳朝著他身下的怪物就打了一拳頭,只聽得到一聲恐怖無比的嘶鳴聲,那怪物的腦袋竟然被他給打了癟下去!
喬伊榕頭腦一熱,撲到鐵柵欄的邊上高聲吶喊,「打死它!蕭堯,你能行的!」彷彿這個時候參與戰鬥的不僅僅只有蕭堯而已,還有她!
然而她的話剛剛一落,四面八方跟著就撲來十多隻怪物,它們高高的躍起,朝著蕭堯的身上撲咬過來!
「離遠點,它們會噴毒!」就在那些怪物們幾乎一骨碌撲到蕭堯身上的時候,蕭堯喊出了一句話出來,喬伊榕聽了眼睛又是一熱,眼淚這時候再也忍不住地撲撲而下,她心裡默默祈禱,如果他能夠活著回來,哪怕讓自己嫁給他自己都願意,只要他好好的。
只可惜,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的一句話了,以後她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再也見不著他了。他雖然有些自負自大,但並不算特別討厭。自己甚至應該感謝他,感謝他默默地幫弟弟免遭別人的欺負。
四頭野獸撲到蕭堯身上,形同一座肉山,四坨巨大的身體將下面的情況遮掩的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況,只能看到它們共同張著血盆大嘴埋頭撕咬的景象!
喬伊榕呆呆看的出神,正在絕望之際,那撲壓在蕭堯身上的野獸竟然飛了起來!是真的飛了起來!它們像被彈射出去的玻璃球一樣撞擊在鐵柵欄上和它們身後的巨樹上面。
喬伊榕定睛看過去,竟然在血肉模糊中找到了蕭堯,此時他正朝著自己笑著,身上卻是毫髮無損,原來剛剛被那些怪物撲到下面撕咬的竟然是它們的同類,而蕭堯不知道利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竟然巧妙地避閃過了它們的夾擊以至於沒有受到它們的傷害。
忽然喬伊榕看到蕭堯背後又有兩隻野獸撲了過來,她嚇得尖叫一聲,「小心!」蕭堯瞬間轉身,抬起腿來對著撲上來的野獸就是兩腳,兩頭龐大的巨獸隨即被踢飛出去,撞擊在背後的大樹上面緩緩滑了下來。
其餘野獸見到蕭堯竟然這麼難纏,再也不敢上前進攻了,它們隨即轉身,朝著林子裡面跑了過去。
蕭堯沒有追上去,而是跑到一棵果樹的下面揀了一大堆的果子來到鐵柵欄邊上,然後把手裡的果子一顆一顆扔了進來。喬伊榕隨即撲過來,隔著鐵柵欄緊緊抓住蕭堯的手,動容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嗚嗚嗚。」說到後面,喬伊榕忍不住潸然淚下。
能夠讓一個女人為你落淚,那麼說明你離成功已經不遠了,蕭堯反過來握住她,輕描淡寫地一笑道:「放心,我可沒那麼容易就這麼死了,我現在再去摘些果子回來,你先別忙著吃,等我回來先吃了你再吃。」
喬伊榕鼻中又是一酸,這麼多年來,她經歷了無數的人情冷暖,在你得意之際,總有人會圍著你關心著你,可是在困境之中呢?那些人只顧他們自己,甚至拋棄了她,只有他,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竟然還這麼關心自己,他知道他為什麼要先讓他吃,因為他擔心這些果子有毒。
想到這裡,喬伊榕心中的感動可想而知,她緩緩蹲下來,揀起一顆紅澄澄的果子放在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她不害怕死,他能那麼勇敢,自己自然也可以做的到。
「你……」蕭堯見了無可奈何,轉身就跑到果樹下面用腳狠狠踢了一下果樹,隨即無數的果子掉了下來。蕭堯將掉在地上的果子一顆一顆丟到裡面,知道不宜在外面逗留太長的時間,隨即又翻身進了鐵柵欄。
「蕭堯,你沒事,太好了!」喬伊榕連忙撲上來一把抱住蕭堯,剛剛雖然只隔著一排鐵柵欄,可是卻猶如隔了一個世界一樣,生與死的相隔,死與生的距離。
蕭堯緊緊擁住喬伊榕,心中長歎,若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自己死了,那都無怨無悔了。
「果子好吃嗎?」蕭堯笑著問道,同時用能量點在喬伊榕的身體中流轉躥行著,他白天的時候曾經用能量點幫她驅過暑氣,這個時候輸入能量點其實是為了查探她到底有沒有中毒,畢竟那些果子到底有沒有毒,誰都不知道。查探的結果讓蕭堯大為放心,果子沒有毒。
喬伊榕仰起臉來,傻傻地看著蕭堯,就這麼地看著,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開口說:「我答應你的追求。」可是腦中瞬間就恢復了理智,自己已經年近三十,大了他這麼多歲數,他就算現在喜歡自己,等到自己年華老去的那一天呢?他依然會愛嗎?即便到那個時候他依然深愛著自己,自己也不能輕易答應他啊,喜歡他的女孩子那麼多,就如那個叫做慕水心的女孩子,她才是真正適合他的人選才對吧。
見對方也在怔怔地看著自己,喬伊榕渾身打了個冷戰,醒了,她收回視線,笑道:「這果子好甜,汁水也多,咱們去拿給大家吃吧。」
「你先吃飽了再多。」蕭堯說道。
喬伊榕揀起果子又咬了一口,忽然停了下來,說道:「那麼多人都沒有吃,咱們是不是該拿給他們吃呢?」
「你先吃吧,吃剩下的再拿給他們。」蕭堯說道,「這裡人那麼多,這點果子也分不了幾個人。」
「那怎麼辦啊?」喬伊榕雖然很想吃,可是一想到還有那麼多的人忍受著飢渴和飢餓,她卻是再也沒有心思去吃了。
「先拿給小孩子和女人吃吧。」蕭堯想了想,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吃飽了才行。」
「我吃這顆就夠了。」喬伊榕說道,其實一顆果子根本都不夠塞牙縫的,餓了這麼長的時間,她少說能吃下四顆果子,她彎腰揀起一顆果子遞給蕭堯,「你也吃。」
「我還不餓。」蕭堯搖搖頭說道,隨即將他身上的長褲脫了下來,將果子裝在了褲管裡面,正好可以兜著。喬伊榕想了一想,也脫下了自己的棉褲,用來裝果子,兩人將果子同時裝入到褲管裡面,蕭堯雙手一提,朝著人群方向走了過去,喬伊榕則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
因為水果包裹在褲子裡面,人們根本不知道蕭堯的手中提著的到底是什麼,蕭堯並未直接分配給小孩和女人,而是逕自走到了他們呆的地方,此時方洪鑫已經完成任務坐在了那裡,手臂上似乎受了傷,這個時候他正坐在那裡包紮傷口。
看到蕭堯,方洪鑫連忙站了起來,他遲疑地在蕭堯手中擰著的東西看了一眼,但見那鼓鼓囊囊的東西,聯想到剛剛那些野獸一同發瘋嘶吼的聲音,他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剛剛出柵欄了?」
「是的。」蕭堯點點頭,笑道。
「剛剛那些野獸是因為你才嘶鳴的吧?」方洪鑫張大了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堯,彷彿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正常人!
蕭堯聳了聳肩,笑著道:「剛剛好像打死了一隻野獸,另外還打傷了六隻。那些怪物長得雖然蠻恐怖的,但是不堪一擊,我猜只要咱們的武修力能夠達到d級下段應該都能夠打的過它們。」
武修力對於練武的人而言並不陌生,在黑社會裡面卻很少有人會提到這個詞,不過像方洪鑫這樣的黑道霸主自然不會太陌生,就像是他,他的武修力就達到了c級下段,屬於一頂一的高手,他很少出手,一旦出手,對方必死無疑。聽到蕭堯說出這個詞出來,方洪鑫又是震愕了一番,這個男人身上果然有著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弄明白的秘密。
「那些野獸不是會噴毒汁嗎?」方洪鑫帶著遲疑道。
「我也不清楚,剛剛它們倒是沒有對我噴毒汁,可能是害怕傷害到它們的同類吧。」蕭堯說道,這也是他所不明白的地方。
「帶我過去看看。」方洪鑫道,一臉遲疑地看著蕭堯。
「你不會懷疑我了吧?」蕭堯笑著道。
「是的。」方洪鑫點點頭說道,並沒有否認,「抱歉,我必須弄清楚你跟那些人沒有關係,否則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
「那行。」蕭堯回道,「你跟我來吧,正好那裡還有一些果子沒裝回來,你的褲子可以起到作用。」
方洪鑫點點頭,跟隨著蕭堯朝那邊走了過去,過了片刻後,兩人又回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方洪鑫的臉上寫著不可思議,看蕭堯的眼神有了一些敬佩的色彩。
方洪鑫和蕭堯喊醒了各自的小弟,兩方人馬融合成了一方力量,他們走進人群中,開始散發他們手中的果子,卻沒有一個小弟提出來讓他們先吃的要求。
他們分發的對象是小孩子和老人,沙灘上的小孩子有很多,差不多有五百多人,而他們褲兜裡面裝著的也就差不多那麼多,分發完畢後,僅僅只剩下了十來顆果子,這時候一些外國佬們衝了過來,讓蕭堯和方洪鑫將手中的果子給他們吃,方洪鑫瞪過去一眼,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對著那些人吼了一聲,那些人頓時臉紅地退了回去。
僅剩下的十幾個果子最終分給了那些精神狀況不佳的老人手中。
「蕭哥,我媽媽她快不行了,這顆果子你還是拿給其他人吃吧。」這時候一個小青年追上蕭堯,將手中紅澄澄的果子遞給了蕭堯。
蕭堯忙道:「帶我去看看你的母親。」從小青年殷切的目光下,蕭堯知道他實則想讓自己去幫幫他的忙,今天中午他施展過醫術,顯然已經被這些人當成了神醫。
「謝謝你蕭哥!」小青年感激涕零,領著蕭堯朝他母親的方向過去。
就這樣,蕭堯方洪鑫一行人一直忙到了深夜這才得以休息——
某處,有人匆匆跑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敲響了房門,裡面的人說了一句進來吧,外面的人這才走進去。
「報告十三師兄,五號島嶼的攝像機壞了。」來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十三師兄微微怔了一下,遲疑道:「兩個同時壞掉了?」
「是的。」那人說道,「剛剛我們去上吃晚飯的時候,等回來就發現五號島嶼的視頻訊號中斷了,我們徹查了一遍,線路接受正常,可能我們佈置在島嶼上面的攝像機被人為毀掉了。」
「呵呵,看來這些人倒也不全是飯桶。」十三師兄冷冷哼了一聲,「升潛望鏡,繼續監控實時情況。」
「是的!」那人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翌日一早,蕭堯和方洪鑫早早便醒了過來,賈副市長帶著一幫人也早早起來,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賈副市長感激地朝蕭堯和方洪鑫說道:「萬分感謝二位,昨晚上為了我們大家那麼晚才睡。」
「賈副市長不必客氣,這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賈副市長要是想謝的話,那就謝蕭堯吧,昨晚上那些水果是他冒險才摘回來的,真正給人們提供幫助的也是他。」方洪鑫說道。
賈副市長昨天就認識了蕭堯,感激地握住蕭堯的手,道:「我代表國家和人民感謝你的所作所為,謝謝!謝謝!」賈副市長一生所說的話多半是虛偽委以之語,十句話中就九句話是空話,可是這一次卻是發自肺腑說出來的,在這樣的困境之中,誰付出的越多,那麼這些人就是英雄,就是值得人尊敬的英雄!
不過說完之後,賈副市長卻又隱隱地擔憂起來,他哀哀歎了一口氣,道:「只可惜咱們兩面受困,進不得退步得,那些黑衣人將咱們送到這裡之後便不聞不理,不知道到底安的什麼心,咱們在這即便餓不死渴不死,早晚會被頭頂上的太陽曬死,讓我死在這裡無所謂,只可惜咱們江濱鎮這麼多的老百姓跟著遭殃受罪,我這個市長做的失職啊!」念及此,賈副市長潸然淚下,心裡一掃以往的官宦風氣,望著這麼多無辜受害的百姓,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浩然正氣,哪怕是讓他死在這裡,只要百姓們能夠平安地離開這裡,這已足夠了!
「不好了,有孩子鑽了鐵柵欄出去了!」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大喊一聲,慌忙地跑了過來!
「什麼?」賈副市長淚水未乾,聽到有人大喊,心下一頓,連忙邁開步子朝著鐵柵欄的方向跑了過去。
蕭堯和方洪鑫隨後跟上,南湖聯盟和三泰幫的兄弟們也隨即跟在了後面。
鐵柵欄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連接的相當結實,蕭堯如果憑借能量點的話足以輕鬆毀掉這些鐵柵欄輕鬆進出,只可惜鐵柵欄外面蹲守了一大群的野獸,野獸和關在鐵柵欄裡面的人,就像是農夫和兔子的關係,它在守株待兔,等著裡面的人飢餓到不行的時候翻越鐵柵欄出去,然後將之吞食。
鐵柵欄雖然結實,但之間的縫隙仍然可容得下五六歲的小孩子自由進出,一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那小姑娘正安靜地蹲在地上揀食果子,就在離她十多米的地方,有三四頭野獸在趴在那裡睡覺,打著沉重的呼嚕聲,並未察覺到小姑娘正在它們的旁邊活動。
孩子的母親正癱坐在距離鐵柵欄十多米遠的地方,捂著嘴默默地流淌著眼淚,生怕她的聲音驚到了那些野獸而導致它們發瘋發狂。倒是她身邊圍觀的那些人嘴裡面不時地輕呼著什麼,人群中嘈雜聲一片。幸好那些野獸聽這種聲音聽的習慣了,仍舊趴窩在那裡,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賈副市長到了那裡一看,眼睛頓時撐大,心說這還得了,那小姑娘要是弄醒了那些野獸那哪還能有命?他心裡焦急,大步跑到前面去,朝小女孩喊道:「小朋友,快回來。」
「吼!」那些趴窩在地上的野獸忽然蹬地而起,朝著鐵柵欄這邊撲來,賈副市長嚇得毛骨悚然,往把身子往後一撤,整個人都摔在了沙灘上面,腦袋裡面聯想起這些野獸嘴裡面會噴射毒汁,更是嚇得直往後退縮,心裡大喊今天我命休矣。
野獸撲在鐵柵欄上面不斷撕咬著那鋼筋,後肢用力蹬著沙子,嘴裡發著吼聲,在發現怎麼也咬不破這鐵柵欄之後,這才悻悻然地轉過了身去。
「糟糕!」方洪鑫和蕭堯同時喊了一聲,方洪鑫卻先動步,他腳下一縱,衝到那鐵柵欄上面像猿猴一般麻利地翻越過去,當下往下一跳,一腳踩在一隻野獸的腦袋上面,跟著衝到地上滾到了小女孩的身邊,將小女孩帶到了旁邊,幾乎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方向而來的野獸已衝撲到了小女孩剛剛站著的位置,圍在四周的人群一陣兒慘叫,有的人迅速地摀住了眼睛!
方洪鑫大喊一聲「接著」,隨後就將小女孩拋了起來,小女孩的身體輕,一下子就被他從外面扔到了鐵柵欄裡面去,小女孩的母親大驚失色,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那一聲接著顯然是對蕭堯說的,蕭堯幾大步衝到前面去,展開雙臂將小女孩攬在了懷裡,跟著飛速離開鐵柵欄放到了喬伊榕的懷裡,喬伊榕抱著孩子,意欲拉住蕭堯別上前去,蕭堯已經大步離開,身體攀上了鐵柵欄。
野獸見方洪鑫壞了它們的美餐,勃然大怒,張開血盆大口衝著方洪鑫的方向撲了過去,方洪鑫剛剛拋出那小女孩,來不及做出防備,四周圍更沒有可以值得用的武器,只能往旁邊一閃,試圖躲過那些野獸,不料野獸一撲不中後,竟然仰起了腦袋竭力地嘶吼起來,這低吼聲雖然不刺耳,但穿透力卻是很強,方洪鑫聽了頭皮一炸,這些野獸分明在召喚同夥過來分享美餐呢!
方洪鑫遂而抬起一腳,踢在那頭低吼的野獸身上,野獸被他這腳一踢竟然沒有半絲招架的意思,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而被方洪鑫踢中的地方儼然在汩汩地往外流起了血來,甚是驚人。
想不到這些野獸竟然會這麼脆弱,這一點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方洪鑫的預料,不過他所說的「脆弱」也只是相對而言而已,他剛剛那一腳可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他所學到的所有武修要領,這一腳中所蘊藏著的力量就算是踢在大象身上都得好受,更不用說人了。
其他野獸見自己的同夥受了傷,更是勃然大怒,後蹄不斷地蹬著地上的沙子,一骨碌朝著方洪鑫的方向衝撞了過來,方洪鑫隨即原地一跳,這一躍足有一米多高,若不是這沙子太滑的話,他其實可以躍的更高,那些野獸的腦袋撞過來,他正好適時地踩在了他們的腦袋上面,隨即轉身一跳,站在了其中的一頭野獸身上。
「洪鑫,小心!」蕭堯忽然喊出一聲,方洪鑫轉眼一看身後,才發現背後已經撲過來了另外一隻野獸,他鋼牙一咬,蹬在底下那隻野獸的身上,往上又是一躍,隨即一腳狠狠地踢在了那頭撲過來的野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