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現在貪官那麼多?為什麼從清朝之後。中國國力迅速衰落,泱泱大國還打不過幾百萬人口的國?如果客觀地研究中國的歷史會得出一個結論,儒家興盛時。國力強盛,文人當國時,國勢蒸蒸日上。為什麼呢?因為接受儒家正經思想的文人,都有君子之風,都有崇高的道德修養。」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是儒家以天下己任天下為公思想的最高境界,當一個人心胸寬廣,先人後己的時候,他必然可以做出利國利民的大事。而現在官員信仰的都是什麼?既沒有崇高的道德準則,又沒嚴格的法律制度,貪污橫行**叢生。從建國發展今天,半個世紀過去了,還有幾億人的溫飽問題沒有解決,卻早早在歷史書中吹噓偉大,在電視上歌舞昇平。是因為心中沒有可以敬畏的道德,覺得可以欺天罔地,卻不知道,天聽民聽天視民視,人溺己溺人饑己饑,天意不可違。民意不可欺。」
姚雨不話,雙手托腮,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盯著愈彥,第一次,她覺得愈彥不但形象高大,而且人格也昇華了,如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灑滿大地,自身卻又纖塵不染,所謂千江有水千江月,明月在天,光潔世間。
愈彥也是第一次被姚雨崇拜的目光欣賞,不免心喜,男人都喜歡被心愛的女人賞識,他也不例外,何況他現在正是渴望被異性仰慕的年紀。
「是不是有點佩服我了?」愈彥嘿嘿一笑,「我比你想像中有才華多了。」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過話又回來,你確實比我想像中更有見識,也證明了一點,我的眼光確實不錯,我不但佩服你,也佩服我自己。女人找丈夫,相當於第二次投胎,萬一遇人不淑,是一輩子倒霉的大事。畢竟,這是一個以男人為主的世界,女人再強,終究還是依附在男人身後。」姚雨眼中光芒閃動,十分迷人。
都愛情中的女人最美麗,此話不假,此時的姚雨,在愛情的滋潤下,臉上洋溢出異樣的神采。
「乾坤乾坤,男為天女為地,是不可逆轉的規則,必須遵守,否則亂套了。世界除了有法律之外,道德和規則才是指導人類進步的最根本準則。」愈彥又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君子和而不同,人同而不和,或者君子周而不比,人比而不周,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是君子,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捍衛你表達的權利,理解並尊重你的意見。人則是表面上完全贊同你的意見,一轉身在背後挑撥離間胡言亂語。官場中也不乏這樣的人存在,正是有這樣的一批人,才讓官場的風氣越來越差。」
「你別操心那麼多了,管好你自己行了,等有一天你能號令天下的時候,再撥亂反正行了。」姚雨一臉嚮往,「我相信有一天,當你登高一呼的時候,民意如潮,民心所向,你肯定是眾望所歸的唯一一人。」
「哈哈,唯一一人?你當我是聖人?」愈彥樂了,「孔聖人後,中國再無聖人,頂多是亞聖,後來有多少神化的運動,都以失敗而告終。人不能在世稱神,人死為鬼,鬼中的大官才是神。」
抬頭望天,見明月西沉,愈彥起身:「不早了,該睡了。」
「我覺得我比以前更瞭解你了。」姚雨抱住了愈彥的胳膊,「我發現,有時候聊天能促進感情交流,以前雖然我覺得對你已經很熟悉了,但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的內心比我想像中還要寬廣。」
「比陸地更大的是海洋,比更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人的心靈。」愈彥刮了姚雨的鼻子一下,「人心無限大,所以,人心才最崇高,同樣,也最貪得無厭。」
「你有什麼貪心沒有?」姚雨吃吃地笑,咬著舌頭尖。
「有,當然有了,人沒有貪心,沒有奮鬥的動力了,雖然有時候所謂的奮鬥只不過坑蒙拐騙的漂亮辭罷了。」
「你的貪心又是什麼?」
「是……」愈彥曖昧一笑,忽然咬住了姚雨的嘴唇,「我的貪心是在想,什麼時候才能一口吃下你。」
「不讓吃,不讓吃。」姚雨躲開了,跑了幾步又站住,回身嫣然一笑,「我早晚都是你的,你別逼我好不好?萬一被媽媽或爸爸發現了,會降低你的人品。」
愈彥點頭一笑:「耐心是一個男人最優秀的品德之一。」
「笨蛋。」姚雨忽然又狡黠地一笑,轉身跑了,她的身影在花香滿徑的路上跳躍,如一曲無聲的舞曲。
望著裙裾飛揚的姚雨的背影,青春、美妙而令人浮想聯翩,愈彥醉倒在月光流淌的秋夜之中。
齊南市,一處幽靜的小區裡面,姚飛一人矗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望著院中滿眼的綠色,呆呆看了半晌,才忽然說了一句:「愈彥,先不要得意,只要你在官場一天,我就讓你一天不得安寧。」
「現在的官員沒有經濟問題的太少了,只要盯緊了,總會有發現的一天。姚省長放心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會替您好好看緊他一點。」一個45歲年紀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濃茶,臉上掛著自得的微笑,隨意地說道。
他戴一副金絲眼鏡,頗有文雅之氣,只不過躲在鏡片背後的眼睛眨動之間,頗有一種奪人的氣勢在內。
此人就是山魯省的紀委書記馮開嶺。
「倒也不必非要置他於死地,能將他拉下馬最好,讓他不上不下尷尬地呆著,也比將他一免到底要好許多。」姚飛回過頭來,看了馮開嶺一眼,臉上還是隱隱有怒氣。
馮開嶺站了起來,也來到窗前,和姚飛並肩而立,望向了窗外。
窗外綠意昂然,各色鮮花怒放,各種植物茂密,不但景色優美,還格外寧靜,在齊南,絕對是一處難得的上好住宅小區。
「姚省長消消氣,也不必非要計較個沒完,女兒大了不由人,如果她非要非愈彥不嫁,您又能拿她如何?既然現在暫時左右不了,就先放放手,來日方長,我們找到機會趁其不意地出手,必然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過話又說回來,愈彥這個小年輕,還真是有一套,我到了查了資料才知道,他在省裡和市裡的人脈非常深厚,輕易動不了他。」馮開嶺半是勸慰,半是開導地說道。
「本身實力不濟。不過是借了張思文的光罷了……他的手段,無非是投機取巧,上不了檯面。」儘管姚飛其實暗中也很欣賞愈彥,但因為愈彥的所作所為而讓他感覺大失顏面,也就不願意正面評價愈彥,「政治上,要的還是絕對實力,其他小手段之類的終究不能長久。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多久,能爬多高!」
馮開嶺不願意當面反駁姚飛,其實他內心對愈彥的手腕還是有欣賞之意的。
姚飛是有背景,身世遠非一般人可比,所以說話才會氣粗。對於草根出身的官員來說,在根基未穩之前,在還沒有登上高位之前,哪一個不是周旋在各方勢力之中,尋找到最有利的支點,然後才借勢借力,慢慢上升。
從來平民出身的高官,縱觀他們的經歷,要麼是在關鍵時刻站對了隊伍。要麼是時勢造英雄,借助一場大的運動或是政治事件,當機立斷做出了驚人的決定,然後就進入了高層視線,要麼就是腳踏實地,確實有真本領,一步一個腳印地登上了高位。
還有一種,也就是最難的一種,就是游刃有餘地周旋於各方勢力之間,看似左右搖擺,卻又被各方勢力都認可,不但達到了左右逢源的效果,還上升到了八面玲瓏的境界,如是這樣的一類人,步步為營又步步高陞,自身既有過硬的本領,又在任何一場政治風暴之中屹立不倒,真正達到了在官場之中出神入化的層次。
愈彥,在馮開嶺眼中,是這樣的一個人物。
因此馮開嶺對愈彥不但十分好奇,也想親眼看看愈彥到底有多大的真本事,如果在他出手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立於不敗之地,愈彥就真是他所見的年代一代的官員之中,最有潛力也是最有前景的一個。
「哼,這件事不能緩,我會讓吳麒聯繫馮書記,愈彥在安泰這麼久了,肯定會有經濟問題,總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定要讓愈彥嘗到苦頭!」姚飛一揮手,心裡下定了決心。
次日,愈彥上班後,張思文親自打開門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張思文示意愈彥坐下。愈彥剛坐下,他卻又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愈彥的面前,一臉凝重地說道:「小愈,你闖了大禍了,知道不?」
愈彥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緊張地說道:「出了什麼事,書記?」
張思文忽然又開心地笑了:「出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他拍了拍愈彥的肩膀,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誰不犯一點點小錯誤?我以為你足夠成熟穩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現在看來,畢竟還是年輕,既然年輕,就難過美色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