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傅欣宜一個人留在國內,自己卻常年留在美國發展。網背地裡搞投資,幫助她在好萊塢發展
向婉明白,對這段感情沒有真正放手的人並不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如果可以讓他回歸到正常生活,她可以編出太多違背事實真相的圓滿的謊言給他。
這家酒吧並沒有太過繽紛的燈光裝飾,同一色調的淺橘色似乎也一併灑照在他的臉上,堅毅的下巴和微抿的唇,他的情緒深沉到讓人看不出,就如同夜晚的大海。
終於,扣在她後腦的大掌緩緩鬆開對她的鉗制,他的身體後仰回到原本的位置辶。
低低的扯唇一笑,卻比哭泣還要讓人心酸:「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似乎她能找到歸宿是他覺得最幸運的事情。
向婉聽的心酸,卻不敢表現出來,佯裝的平靜表面底下,是一顆敢愛卻不敢說的膽怯澌。
彼此結了帳後回到酒店房間,向婉按下了電梯的按鍵,卻納悶身邊的男人為什麼沒有動作。
他這時偏過頭來,對她微笑:「我想送你上去,看到你安全進家門,我才能放心。」
這個人,還是和曾經一樣的溫柔體貼。
向婉沒有拒絕,低下頭,沉默的尷尬著。
沒多久,電梯發出叮的一聲,第一次向婉覺得雙腿沉重得像是邁不開腳步,舉步維艱。
她率先走出電梯,而莫濯南無聲地跟在她的背後,像是隱形人,就連腳步聲都壓得很輕很輕。終於,她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他開口,似乎隱隱有些遺憾。
向婉點點頭:「嗯,到了。」
「那,晚安了。」
他欲言又止了幾番才說出這麼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向婉仍是點頭,始終垂斂著長睫。
他在她的面前停駐了半分鐘之久,目光似乎流連在她的頭頂,但這一切她都沒有勇氣抬起頭去證實。隱約間,恍惚中聽到他的輕聲歎息,她低著頭看著他轉身,一步一步的遠離她的視線,終於才肯抬起頭,近乎執著的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
直到連地上的影子都不見了。
她打開房門,還來不及走回臥室就蹲在門板的後面,摀住胸口的位置,口中逸出嗚咽聲。
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在她堵在口中的手上,她嘗到了鹹腥的鮮血的味道,是為了不哭出聲而撕咬手背的肉流出的熱血。
胸口有更深一層的壓抑和痛苦此時終於無休無止的宣洩,她一如既往對自己殘忍。
這一年,她並不是全然將精力放在工作上,偶爾生活中的細枝末節就會讓她下意識的想起他,因為回憶太多了,所以隨時可以碰到一個觸發點,然後使她陷入自虐一樣的循環裡。她會細細的回味被他擁抱、親吻的感覺,然後再淪落在身邊空無一人的寂寞當中。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也知道是自己太膽怯了。
可是想要他幸福,是真的
又是一個無眠夜,向婉對著落地窗反射出來的蒼白女人出神,直到天微微亮起,床頭的電話打來morning-call,她才回神。
生活總歸還是要繼續的。
她動了動酸澀的身體,稍微一動就牽扯到早已經麻痺的血管,像是被無數細針扎過一樣的痛意立刻傳達到四肢百骸,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她才能勉強的扶著牆壁站起身。
刷牙、洗臉,簡單的上妝後,又是一個漂亮的亞洲女人。
向婉去餐廳吃早餐,順便同霍爾教授和david問好。只是她沒想到,莫濯南也在席間,見到她的同時很客套的對她一笑,彷彿他們只是幾天前才認識的陌生人。
她知道現在轉身離開就真的太惹人注目,於是在david為她留下來的空座上坐了下來。david是知情人士,所以很體貼的將注意力從向婉的身上移開,利用他的能言善辯順利的調節了氣氛。
向婉要了一份煎蛋和中國餛飩,然後又被david嘲笑她是中西合璧。放在平時,向婉總會和他辯解幾句,但現在卻沒有那個力氣。
她低下頭安靜的赤著盤子裡的早餐,他的目光緊隨而來,她第一時間就敏感的察覺到。
同時,david忽然驚呼一聲:「abby!你的手怎麼了?」
立刻,所有人都望了過來,當然也包括莫濯南。
向婉抿了抿唇,昨晚被她自己咬出的傷口有點大,早上意識到流血的時候才讓客房服務生給她拿了一貼創口貼,但是因為傷口創面稍稍大了一些,又沒有適當清理,所以一直有血絲滲出來。
「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磕到的,沒什麼大礙。」她只能狼狽的給自己找些理由。
david皺眉,拿起向婉的手端詳,甚至想要撕開她手上的創口貼,向婉察覺到他的舉動後,剛要出聲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
david的動作並不重,但是因為乾涸的血跡和她的皮肉都黏在一起了,所以揭開創口貼的時候就像是又死掉了一層皮膚一樣。
緊跟著,聽到david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都磕成這樣了怎麼不早說?!」
向婉有些侷促,更因為莫濯南灼灼望過來的視線讓她不自在,連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小傷而已,真的沒事。」
「什麼小傷?!走,我帶你去打破傷風針!」david說著就要站起來。
「可是」在向婉開口之前,有人欲言又止的說道:「david,你忘了待會兒要和老師去製片方那裡簽合同嗎?」
david的腳步停下。
向婉接腔,說:「是啊,只是打針而已,我自己就可以去了,你還是忙正事要緊,不要耽誤了簽約。」
david擰了擰眉頭:「你自己去?這怎麼行,你第一次來美國,人生地不熟,被壞人拐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