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很久,才聽到夏恩恩的聲音:「嚴叔叔就是恩恩的爸爸?」
夏苡薇輕輕地點了點頭。網
這時候,夏恩恩仍看著嚴漠臣,而嚴漠臣則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走到夏恩恩的面前,蹲了下來:「恩恩喜不喜歡嚴叔叔做爸爸?」
夏恩恩沒有說話,顯然還沒有消化他們的話。
而兩個大人也沉默,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樣辶。
忽然,向來溫順的夏恩恩大叫了一聲:「我不要爸爸!我不要!」
夏恩恩一把推開靠近的嚴漠臣,而男人沒有料到他的舉動,險些被夏恩恩推倒在地。
夏苡薇看到兒子跑了出去,和嚴漠臣對視了一眼,立即跟了上去澌。
在餐廳外面的巷子裡,夏苡薇追上了兒子,夏恩恩在她的懷裡掙扎,她怕會傷到兒子,動作小心的將他抱在懷裡,不停地出聲安撫著:「恩恩不喜歡就不要,媽咪不會勉強你。」
夏恩恩在夏苡薇的懷裡終於靜止不動,抱住她的脖子,在她的懷中嚎啕大哭。
嚴漠臣跟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母子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似乎再無他插進去的餘地。
夏苡薇的手不斷撫順著兒子不斷輕顫的背部,夏恩恩哭過後,眼睛裡還淚汪汪的,這時候看到了站在他對面的嚴漠臣,眼淚又簌簌的掉落。
「為什麼恩恩的爸爸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在晚會上都會出現,為什麼恩恩的爸爸不在?別人都笑恩恩是個野孩子,為什麼爸爸不在」
夏苡薇閉上眼睛,只剩下心疼,嚴漠臣半跪在夏恩恩面前:「對不起,兒子。」
夏恩恩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肯再讓眼淚流到臉上,抱著夏苡薇脖子的手臂環緊,只露出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嚴漠臣。
這個,被稱為爸爸的男人。
夏苡薇和嚴漠臣對視,孩子的話直接,甚至直逼兩人無法言說的傷口。
誰也不遠事情發展成如今這樣,只可惜造化弄人。
「我」夏恩恩死死的盯著嚴漠臣的臉:「真的有爸爸了嗎?」
他的話讓嚴漠臣面色一鬆,連連點頭:「真的。」
「你不會再離開了嗎?」
男人堅定地搖頭:「永遠不會。」
夏恩恩仍是分外的委屈,但此時,情緒顯然已經變得柔和許多。
他從夏苡薇的懷中抬起頭,小小的手有些冰涼,卻很小心的擦去夏苡薇臉上的淚珠:「媽咪,恩恩不怪你,你不是有意忘記恩恩的爸爸的。」
一句話,逼出她的淚水。
是啊,恩恩也需要一個父親。她多麼自私,只想到嚴漠臣和恩恩相認,有可能會失去恩恩,卻忘記了這個孩子也需要父愛,需要一個真正男人的教導。
嚴漠臣不想看到兩母子又抱頭痛哭的畫面,於是出聲拉回孩子的注意力:「那恩恩能不能也原諒爸爸?」
夏恩恩很嚴肅的盯著嚴漠臣,過了不知多久,才輕點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爸爸,我很想你。」
嚴漠臣抱住夏恩恩,閉上眼睛,向來冷酷的面容此刻充滿了無限的柔情。
這一聲『爸爸』,聽到後的震撼遠比想像中的還要來的強烈。
本以為自己對任何事都能做到波瀾不驚,誰知到這個小孩子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險些讓他流下男兒淚。
夏苡薇站起身,看著擁抱的兩人,臉上也緩緩浮現出一絲欣慰。
從前是她的思想太過狹隘,才讓恩恩隔了這麼久才和嚴漠臣相認。恩恩向來體貼,從不在她面前問有關爸爸的話題,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要。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父親情節,恩恩也不會例外,是她一直忽略了這一點,才讓恩恩孤獨了這麼久。
夏恩恩牽著嚴漠臣的手,另一隻手牽著夏苡薇,抬頭望著她,仰起小臉:「媽咪,恩恩的肯德基還沒有吃完,恩恩請你和爹地吃。」
同時,夏苡薇感受到了一道異常灼熱的視線,此時也落在她的身上。
她沒去看嚴漠臣的表情,不忍心拒絕兒子,點了點頭:「好。」
聞言,小傢伙露出笑臉。
嚴漠臣將夏恩恩抗在肩膀上,惹來小傢伙肆無忌憚的笑聲,夏苡薇跟在身後,看著兩人的背影,神色複雜起來。
回到包廂,夏恩恩的肯德基還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裡。嚴漠臣叫人扔掉,又買了一份新的給兒子,看得出來是要將夏恩恩寵到天上才罷休,夏苡薇也知道他們兩個剛剛相認,沒有阻攔他向夏恩恩示好,一直安靜的看著一大一小的互動。
這麼多年,夏恩恩似乎才真正的開心起來。
走在路上時,他都要一隻手牽著嚴漠臣,一隻手牽著夏苡薇。一路上走走看看,遇到夏恩恩感興趣的東西,嚴漠臣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來,然後將地址寫給售貨員,讓他們郵寄到夏苡薇的家。
夏苡薇看到售貨員喜笑顏開的模樣,恐怕這樣大手筆的父親真是百年難遇吧
吃完晚飯回到家,夏苡薇想帶恩恩離開,但恩恩似乎非常享受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光,戀戀不捨的搖頭:「媽咪,我能不能和爸爸睡?」
夏苡薇能體會兒子的心情,所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
看出她的遲疑,夏恩恩立刻得寸進尺的提議:「媽咪也留在這裡吧!別的小朋友的爸媽都是住在一起的!」
夏恩恩之前很少再夏苡薇的面前說別的小朋友怎樣怎樣,今天卻說了很多次,可見這個孩子之前有多懂事,從不敢在她面前提那些敏感的話題。
嚴漠臣始終沒有出聲,餘光偷偷斜覷她的表情,她的掙扎和不安毫不掩飾的體現在臉上,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