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南。網」
她輕喚一聲,頓時結束了他所有聲音。
「我很累了。」
莫濯南抿唇,他很清楚她的意思,逐客令而已。
不想讓她動氣,更何況她剛剛出了車禍,的確需要好好休息。只是男人很怕這一次不好好和她說清楚,就再也沒有機會辶。
「我知道我知道我讓你失望太多次了。苡薇,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想你好好解釋,請不要這麼早就判我死刑,好嗎?」
他的聲音太溫柔,是她一向無法拒絕的溫柔。
當初也是因為此,她才愛上這個男人的不是澌?
夏苡薇看到他眼底有侷促的情緒殘留,他一定在擔心她會拒絕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他看到她幾不可查的輕輕頷首。
「好。」
莫濯南長舒一口氣。
「回去吧,你昨夜宿醉也很不舒服,好好回去睡一覺。」
男人點頭,將她冰涼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等你想見我,一通電話我就會過來。」
莫濯南心存留戀,但不得不離開,這個時候他該給她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而不是緊緊逼迫她原諒自己。畢竟做錯事的人,是他。
莫濯南回到別墅,從車庫裡提出許久沒開過的重型機車,一路飆到郊區的山頂,一個人坐了一夜。
這一夜他似乎想了許多,又好像腦子裡始終都是空白的。
一直到天際漸漸泛白,才挪動著凍僵的身體,坐上車子,回到別墅。
因為時間還早,幫傭阿姨還沒有來,莫濯南吹了一夜冷風,只好自己從櫥櫃裡翻出電水壺,做一些熱水來喝。
將水壺的開關開啟,他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倏然牽扯出一絲苦笑。
夏苡薇在的時候,這些事情他從來不用動手,只要他有需要,她就會第一時間察覺。可是他呢,對她又付出過什麼?與她想比起來,簡直太少太少。
「aaron,這麼早你在幹什麼?」許是莫濯南翻箱倒櫃的聲音太重,吵醒了傅欣宜。
莫濯南聽到這聲輕喚,並沒有回過頭,甚至充耳不聞,當做傅欣宜不存在。
傅欣宜的處境尷尬起來,對她來說,責罵都比此時男人冷漠的背影要好太多。
「aaron,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知道嗎,我不覺得我做錯什麼。」
莫濯南仍是不予理會,水壺的燈滅掉之後,就沉默的為自己沖了一杯熱茶。
完成這一切後,趁著俊顏從傅欣宜身旁走過,卻被她提前擋住了去路:「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去向夏小姐解釋,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莫濯南冷如冰刃的目光,如刀,此刻猛的射向面前柔弱的女人:「我們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傅欣宜一愣,開口的時候多了一絲不堅定:「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你醉了。」
「正是因為我醉了。」莫濯南冷冷的對上傅欣宜的眼睛:「欣宜,你並不瞭解男人。」
傅欣宜臉上劃過一絲難堪,羽睫垂斂下來,咬著唇不再出聲。
「告訴我,欣宜。」莫濯南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她,沉痛,失望,各種情緒都有:「我曾經親眼看著她長大,乖巧懂事的小妹妹哪去了?你將她藏到哪裡了?」
一句話,深深地擊退了傅欣宜的所有防線。
悲哀如同絕提的洪水,瞬間淹沒她的理智:「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問我?莫濯南,你娶去的女人是我,你為什麼要變心?!」
莫濯南知道,他和這個女人之間,連一絲最後的憐憫之心都不存在了。
「在我晚上下樓之前,請你搬出這裡。」毫不留情的說完這句話,莫濯南錯身離開。
留下傅欣宜獨自站在原地,倏地笑出聲。
莫濯南並沒有走出很遠,就被另外一個人截斷了去路,不用抬頭,便知道是誰。
「讓開。」
「大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莫清煬搖著頭,似乎不敢置信與莫濯南的變化。
莫濯南只是冷瞥了男人一眼,端著杯子回到臥室,莫清煬不甘心被忽視,一步步跟了上去。
「大哥,你為什麼對欣宜這樣殘忍?究竟她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對她?」莫清煬連連質問,卻得不到莫濯南的一句回答。
最後,莫清煬來到莫濯南面前筆直的站立,兩人四目相對,莫清煬的音色裡泛著一絲慍怒:「大哥!」
莫濯南不動聲色的望著他,安靜良久,甚至很長時間都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視線牢牢地凝視著自己的弟弟。
「清煬,我也想問一問,」他的聲音波瀾不驚:「為什麼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的愛情,都要你們來做主?」
莫清煬一頓,恍然察覺到這個男人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只是他還未細究,就被心裡湧上來的另一種情緒所替代,聲音沒了方纔的理直氣壯,反而連自己都無法信服:「因為我們愛你啊,我們是你的家人才會為你著想。」
「為我著想?就因為你和爸爸需要一個媽媽的替身,所以讓我放棄我自己真正心愛的女人,而去娶你們滿意的那個人?」莫濯南輕笑反問道。
莫清煬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這時,莫濯南低低的笑了,笑容卻不同於往日溫潤爾雅,無端的愁緒和絕望侵入了這個男人的眼睛,佔據了他的靈魂和心靈。
「我也愛我的家人,因為愛父親,我會做他安排給我的所有事,不管有多少困難險阻。因為我愛你,所以當知道你不想承擔盛世這個重擔後,沒關係,我一個人來抗。你的志向在世界各地,那麼我無限制的支持你,只是一心希望你能照顧好身體,就別無他求了。你要我好好照顧欣宜,我答應了,也在努力的完成對你的承諾。」莫濯南對上莫清煬石化的雙眸,告訴他:「這才是愛,清煬。是付出,而不是要求和強制。」
莫清煬感覺到自己心臟最脆弱的地方,因莫濯南的這一句話而受到重擊,心口的位置隱隱透出了一股難言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