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子桑來到醫院時,景組長和小周已經在詢問柳嵐璇詳情。《純》剛剛甦醒的柳嵐璇精神不濟,回話也虛弱無力,不過依稀記得事發時的情景。
「你是說有兩個人來找過你?」小周記下這條線索,「他們長什麼樣,叫什麼?」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帶著五歲左右的男孩,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也很瘦,模樣看起來挺斯文的。那孩子一米多高,挺瘦小話不多,不過他們說話都不是本地口音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沒說。」
柳嵐璇真的很虛弱,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也開始喘了起來。
景組長見狀示意小周別問了,「你累了吧,我們下午再來。對了,我們已經聯繫你父母了,只是還沒打通他們的電話,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派人照顧你的。」
柳嵐璇認真看了他們一眼,發現站在人後的子桑也多看了一眼,不過子桑在她眼中看到了寂寞。景組長等人問完話就出來了,並對子桑講述事情經過。
「昨天上午她接待了兩個客人,說是他們請她幫忙,不過她拒絕了,還說他們來了不止三次,每次都硬闖進去,說要報警才憤然離開。」景組長翻著筆記本說,「不過她這次被問煩了,所以和他們談的很不開心。她讓那兩人離開,然後拿著水杯去廚房,沒想到被其中一人刺傷。被刺傷後她暈了過去,那兩人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就不知道了。」
「凶器呢?」
「哦,那是她的水果刀,當時就放在茶几上。不過那上面沒什麼可採取的指紋,不排除醫生拔刀時無意中擦掉了。」景組長無奈地解釋,醫生救人可不管那是不是證物,痛快拔刀救人一氣呵成。
小周又說:「我們問過她那兩個人叫她幫什麼忙,她沒回答我們。」
子桑看了眼病房內休息的柳嵐璇,「你們調查過她家嗎?」
「查過了,怎麼說呢,她的家庭環境有些複雜。」提到柳嵐璇的家庭,景組長覺得頭疼。
「她家裡怎麼了?」景組長這樣支支吾吾的,子桑就好奇了。
小周把子桑拉到遠處遠離病房,然後小聲回答子桑,「她父母在外省開公司,一年就能掙個幾百萬。」
「她為什麼不和父母住一起?」怪不得柳嵐璇年紀輕輕能獨自住大平米的房子。
「你問到點子上了。」小周差點給子桑豎大拇指,「她與父母不合,究竟是什麼原因資料上沒寫,只說她高中畢業後就到這裡來上大學了。」
「與父母不合?」
這可就奇了,一般來講父母都很疼愛孩子,除非父母自身原因厭棄孩子,或者孩子身上有原因,就像常樂那樣因為有子桑想到這裡恍然大悟,柳嵐璇也是有靈力的人,父母在知道後拿她當怪物一樣看待,才在這裡買了房子讓她獨自一人居住,就連警方打過去的電話也不接。
景組長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嗯,我也該去公司了。」
子桑同景組長小周分開後回到車上,子承正在車上玩手機,看他回來收起手機,「受傷的人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不過很虛弱。」子桑繫上安全帶開車去公司。
子承哦了一聲,盯了子桑幾秒猶豫著開口道:「哥,你給我找個秘書吧,丑點也行,我一個人實在弄不來。」
「我沒覺得,我看你做的挺好的。」子桑就是故意的,非讓這小子忙的找不到北才行。
「哥,你現在是有多壞,以前你是多仗義多有愛心一人啊,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呢!」子承捂著臉裝哭,不過他這小伎倆根本沒騙到子桑。
「哭完記得去洗臉,別跟個花貓似的出去丟人。」
「哥!我現在開始討厭你了!」
子桑無視子承的怒吼開到公司,子承這一路上沒少數落子桑,不過全被子桑反駁回去了,他垂頭喪氣去自己辦公室。
中午——
又在家裡偷偷玩了一個小時遊戲的夙大師來找子桑,子承餓了來找子桑問中午吃什麼,不過月玄和子桑去吃雙人套餐沒帶他,他看著他們的背影各種羨慕嫉妒恨,然後到樓下的餐廳吃飯。
月玄和子桑吃過午飯來到醫院看柳嵐璇,此時的柳嵐璇也剛吃過飯,因為休息了半天,所以精神看上去還不錯。看守柳嵐璇的兩名警察看他們來了,打過招呼就去外面守著。
「你的氣色看上去比早上好了。」子桑把慰問品放在桌上。
柳嵐璇苦笑,稍稍坐起來靠著枕頭和他們說話,「從鬼門關走一遭,再不好就真的進去了。」
月玄搬把椅子坐到病床對面看著柳嵐璇,「你既然醒了,我得跟你說件事,有個人來看你了,他叫吳染鳴,是吉凶網水區版主難得糊塗。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吧?」
柳嵐璇怔怔看了他們幾眼,忽然歎口氣一副我認輸的模樣,「我是占卜。那天你們第一次來介紹名字我就知道你們的目的了,不過我害怕,所以不敢見你們。」
「我們給你打過很多次電話,你為什麼都沒接,因為害怕?」子桑看的出柳嵐璇不是個心腸歹毒的人,不然聽到張斌的死不會落淚。
柳嵐璇低著頭點了點,「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很多事都要我自己來,所以你們頻繁打電話我很害怕。」
「你父母呢?你們不應該住一起嗎?」月玄又問。
被問起父母,柳嵐璇的神色有些緊張,眼中的寂寞更加嚴重,「他們討厭我。」
「因為你有靈力,可以幫人算命?」
柳嵐璇僵硬地點頭,「從小我就喜歡占卜這類的事情,所以沒事了查這些資料,後來學著幫人占卜。我記得那年我十歲,第一次幫人占卜丟失的東西,找到後他們很感謝我,我覺得我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幫助人很慶幸。後來又有人來拜託我,而我占卜過的事從來沒失敗過,所以我的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我的父母起初很驕傲,可漸漸的就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我很可怕,因為我可以占卜到未來的事。不管將來發生好事還是壞事,他們全都認為是我一手造成的,因為我說他們身邊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於是他們開始排斥我,甚至對我打罵。」柳嵐璇有些恐懼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不僅能佔卜到將來的事,更能使被我占卜過的人的魂魄脫離身體。」
「所以方業他們才會魂魄離體。」
柳嵐璇應了一聲,「因為我太寂寞,我的父母為了擺脫我,把我送到這裡來上大學,雖然給了每個月的零花錢,但很少接我打過去的電話。我搬來後就建了那個吉凶網,起初根本沒人來,後來人就多起來了,也有很多人找我聊天,我還建了個小號去企鵝群。看著他們在群裡論壇上交談我很開心,想著終於有人注意我了,好像我也有了生存價值。」
月玄聽到這裡嚴肅起來,「可你不該吸走他們的魂魄,不然張斌不會死。」
「我也不想!」柳嵐璇突然哭了起來,吼完捂著自己的腰像是扯到傷口了,「可我想找人聊天,不想整天對著冷冰冰的電腦,我想得到朋友,我不想孤零零待在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們在論壇裡經常和我聊天,我就想幾分鐘就好,陪我玩一會兒就好,可我怕他們知道我的事後會像那些人一樣遠離我,所以把他們的魄吸到遊戲裡。我知道一個人少一兩魄短時間內不會有事,所以他們進來後,我和他們一起玩遊戲。」
「有人陪的感覺真好,開心了有人分享,難過了有人哄,還能和人聊天。」想到這裡的柳嵐璇笑了,並擦了擦眼角的淚。
「可你的寂寞卻害死了張斌,他還未成年,人生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月玄的話頓時將柳嵐璇從回憶裡拉回來,柳嵐璇紅著眼眶看他們,「我不想的,我知道張斌的魄在遊戲裡待了很長時間,所以我才帶他出來,並送回他身體裡。可他怎麼死的,他的魄不是回去了?」
屋內兩人一愣,沒有回去的魄真的是在醫院裡丟的,可他們找過醫院每個角落,那一魄就是不知道去哪裡了,不然張斌可能不會死。
柳嵐璇想到張斌眼淚又流了下來,「張斌他人很好,我說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他就說了很多安慰我的話。後來我用隨緣的身份去和他見面,他還跟我說了很多讓人開心的話,還說女孩子不要整天板著臉,笑起來才會好看才有人喜歡,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人那樣溫柔的跟我說話。那天我生日,他聯繫了一些當地會員,幫我過了最熱鬧的一次生日,我真的很感激他,可我不想害死他我只想有人陪,哪怕只是幾分鐘也心滿意足。」
月玄和子桑都沒說話,任憑柳嵐璇坐在病床上為了張斌大聲痛哭。雖然知道她是在哭張斌,不過同時也是在哭她自己吧。
子桑拉了下月玄,示意他們先出去,等柳嵐璇哭夠了再回來,她現在的情緒太不穩定。兩人悄悄來到門口正準備開門出去,屋內的哭聲停止了,柳嵐璇叫住他們。
「你們不想知道傷了我的人想做什麼嗎?」
兩人停住了,他們當然想知道,只是怕柳嵐璇太過傷心不說。
「他們在找東西。」柳嵐璇哭腫了眼睛看著他們,「在找什麼沒告訴我,不過他們讓我占卜出那東西的位置。我只能佔卜出別人所有物的下落,或者說沾有那人氣息的物品,而他們找的並不是他們的東西。」
「是嗎,我們聊了半天你大概也累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兩人和柳嵐璇告別就離開醫院了,柳嵐璇有些沮喪躺回去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