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把方業寫字桌上的東西清理了。」月玄指著方業的書桌,「另外,我需要在牆上釘釘子。」
「沒問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方成宇沒猶豫就答應了,只要能救兒子,讓他放血都行。
「那就開始吧。」
方成宇和周荷收拾書桌,月玄在床對面的牆上釘釘子。方業的床正好在窗前,床頭有衣櫃,床尾是寫字檯,對面的牆上就掛了幅畫。月玄把畫摘了讓常樂放到外面,然後指使藺色遞釘子。月玄在牆最上面,相隔一米五的地方釘了兩根釘子,接著掏出包裡的兩條豎條幅掛上。黃色綢緞的條幅長有三米,寬不到一米,用硃砂寫著看不懂的字。等月玄掛好條幅,那桌子還沒收拾好,他又忙著做別的。
月玄遞給子桑一面巴掌大的鏡子,叫他放到窗戶下,鏡面朝裡。月玄把帶來的其他東西放到地上,等那對夫妻收拾好桌子在上面鋪上黃色桌布,他們這才注意到桌布上繡了個黑白八卦,有盤子那麼大。接著月玄又叫他們把書桌搬到床前,幾人合力搬書桌到月玄指定的位置,月玄將蠟燭、香爐等東西擺好,一切準備好就讓其他人出去。
「夙大師,你可一定要把我兒子找回來啊。」周荷可憐巴巴瞅著月玄,「沒有兒子我就活不了了。」
「你放心,孩子會沒事的。」
月玄安慰完示意他們出去,方家父母這才忐忑不安出去。子桑有些擔心,開了條門縫站在門口等。
月玄站在書桌後,一抬眼就能看到床上的方業,此時的方業和白天一樣,就那麼失神的坐著。他又看了看身後高掛的條幅,條幅底剛好搭在地上。他轉回頭,一眼看到窗台上的鏡子,接著注意到某人的視線看向門口,和子桑的視線對上一笑最新章節。
房內只剩下月玄和方業,月玄站在寫字桌後靜了靜心,心情平靜了掏出五張符在桌上排好。又靜了一會兒後,他看時間差不多拿起第一張小聲唸咒。月玄背後的條幅無風自動,並發出淡淡的光。
「那個。」常樂也在門口看,忽然看到窗台的鏡子裡飄出一團白色的東西,只是這裡除了他和子桑外沒人能看到。
「什麼?」藺色什麼異常都沒看到,糊塗地問常樂在說什麼。
「噓,別打擾月玄。」子桑捂上常樂的嘴,常樂點頭,子桑這才鬆開他,藺色很自然也不說話了。
鏡子裡出來的似乎是魂魄,那魂魄鑽出鏡子停在桌前一會兒,接著飄進一張條幅。月玄將手中的符就著燭火燒成灰,扔進燃著香的香爐裡,然後他拿起第二張符唸咒,沒出半分鐘,鏡子裡又鑽出一個魂魄。這個像之前那樣,停留在桌前幾秒飛入另一個條幅。兩張條幅同時發光,又同時靜止不動。
「光……還會發光?」這次方成宇也看到了,驚訝地指著高掛的條幅。
「夙大師是不是招到我兒子的魂魄了?」周荷小聲問。
「不像。」子桑簡單回了句,月玄招到的可能是方業的天地兩魂,如果招到的是魄,應該不會讓魄進到條幅裡。
月玄拿起第三張道符小聲唸咒,這次念的時間長能有幾分鐘,沒多久月玄拿起桌上的搖鈴開始搖。清脆的銅鈴聲在屋內迴響,可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月玄搖了幾分鐘鈴鐺微微皺眉,似乎在奇怪方業的那兩魄為什麼不回來。
「方業,方業」月玄開始呼叫方業,可過了幾分鐘還是什麼情況都沒有。
「方業,聽到呼叫就回話。」月玄又唸了一聲。
房內依然平靜,月玄狐疑地轉頭看門口,然後問方業父母,「把他的八字給我。」
「八字?」方成宇對這個字眼不怎麼熟悉。
「就是出生時間。」
方成宇明白過來後趕忙報了兒子的八字,月玄拿起硃砂筆在黃紙上寫上方業的八字,寫好後右手兩指呈劍型掃過上面的硃砂字,接著拿到蠟燭上燒。符紙燒成灰後,月玄又搖晃銅鈴,卻突然聽到旁邊有嘀的一聲響,地上的電腦屏幕居然亮了。屏幕上出現一個畫面,像是什麼動畫界面,畫面一閃而過,一團霧氣一樣的東西飄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團。
「還不回去,等死啊。」
月玄看的出這是方業那兩魄,卻沒想到這兩魄在電腦裡。那兩團白色的東西像是聽懂了月玄的話,呼一下從方業頭頂飛入。床上的方業突然睜眼,還瞪的很大,忽然又閉上眼向後仰躺回床上。
「兒子!」
「別動!」
周荷見狀就想衝進來看,月玄喊了一聲喝住她,她僵在門口不敢動。月玄轉身沖那兩張條幅做了個手勢,條幅裡的兩魂飛出,透過窗台的鏡子飛了出去,他這才示意他們可以進來了。方業父母心急地跑進來,抱著兒子叫他的名字,想把他叫醒。
「累死小爺了。」月玄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步都不想動一下。
子桑跑過來查看月玄的狀況,臉色有些差,看他頭上全是汗抬手幫他擦擦,「怎麼樣,你還好吧?」
「嗯,只是沒想到這麼累人。」月玄聽到擔心的詢問心情自然好,「我怕招不到他的魄,所以先把他的天地兩魂叫了回來。還好他這兩魂沒問題,靠著它們召回那兩魄,可我沒想到他的兩魄會在電腦裡,這是怎麼回事?」
「別在地上坐著,涼。」子桑扶月玄起來到旁邊的寫字椅上坐。
方成宇拍著方業的臉蛋不停呼喊他,喊了幾十聲才見方業皺眉。方業迷迷糊糊睜眼,看到急紅了眼眶的父母坐了起來。
「兒子,你怎麼樣,說句話啊,你想嚇死媽媽嗎?」周荷手足無措,見兒子不說話不知道碰哪裡才能讓兒子有反應。
「兒子,你清醒了嗎?知道我是誰嗎,知道這是在哪嗎?」方成宇急得抓耳撓腮。
方業緩了好半天眼睛裡才有了絲神色,抬頭呆呆看了父母一眼,「爸、媽。」
「哎,醒了就好。」周荷聽到這聲久違的稱呼眼淚頓時收不住了,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啊,兒子醒了該高興。」方成宇捅捅周荷,這裡畢竟還有外人。
「我、我高興」周荷擦著眼淚回答。
常樂看方業真醒了,直衝月玄伸大拇指,「師父,你真牛,回頭教教我這個法術。」
「你只有想學法術的時候才這麼痛快叫我師父。」月玄瞥了常樂一眼,他這徒弟就不是個愛吃虧的主,和他的性格還真像,所以他喊常樂是小徒弟,常樂也喊他小師父,反正口頭上就是不認輸。
藺色也跑來誇獎月玄,「夙大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做法事,沒想到這麼神奇,你可真厲害。」
夙大師被人這麼一誇要美上天了,下巴敲的老高聽他們的讚美。
方業看母親哭了安慰她,「媽,您別哭啊,我這不是沒事嘛。」
周荷聽到這話狠狠拍了方業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你嚇死我們了!還好有夙大師,不然、不然我們」她不敢說下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絕對是她做夢也不想看到的事。
方業微微側頭,透過方成宇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月玄微微一笑,「謝謝夙大師。」
「沒什麼,我是助人為樂的好青年。」月玄擺擺手,這孩子還算懂禮貌,沒等父母說就知道道謝,自己這頓折騰也就沒白費。
方成宇看兒子思路清晰總算放心,笑傻了一樣來向月玄道謝,「多謝夙大師救了我兒子,我們做牛做馬都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就算了,回頭信封豐厚點就行了。」月玄大爺一樣坐在椅子上說。
方成宇聽完這話一愣,誰要錢時不是委婉點說,說這麼露骨的還真少見。子桑就站在月玄身旁,用手碰了下月玄,雖然和人命比起來錢不算什麼,月玄也理應得到報酬,可這話應該說的含蓄點,不然會讓人以為夙大師就是個貪財忘義的小人。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方成宇過了老半天才找到話答覆,「我兒子就是我們全家的寶貝,就算傾家蕩產也值得,你們等等。」
方成宇說完回屋取東西,沒一會兒拿了兩張厚厚的信封回來,「多謝夙大師救了我兒子,請笑納。以後有麻煩事,還請夙大師多幫幫我們,我們感激不盡。」
「哪裡的話不過你這太多了,我怎麼好意思拿。」夙大師嘴裡這麼說,手已經慢慢伸向信封。
方成宇把信封塞進夙大師手中,夙大師摸著這厚度就笑了。
「這是夙大師應得的,就算把我們全部積蓄都給你也行。」方成宇感激道。
「助人為樂嘛,小意思小意思。」月玄裝模作樣推拒了幾回,然後把信封收了起來,「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有生意介紹給我。」
「一定一定,夙大師是有真材實料的大師,有生意自然會介紹給你。」
兩人客套了半天,子桑忍不住輕咳聲打斷他們,月玄的思路被扯了回來,然後問方業為什麼會這樣。方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支支吾吾講述事情始末。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業抓抓腦袋顯得有些猶豫,「那天我正上網查資料呢,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了腦子一片空白,然後什麼都記不得了。」
「你一點印象也沒有?」月玄又問。
方業搖頭,一副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那你上網時除了看網頁還做什麼來著?」子桑問道。
方業再次搖頭,偷瞄了父母一眼又一次搖頭。
「那好吧,既然你什麼都忘記了,我就不多問了。今天也太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月玄說完起身。
方成宇馬上過去送他們,「我送送你們。」
幾人從方家出來,方成宇送他們上車才回去。
「方業沒說實話。」月玄上車後說。
「嗯,可能在網上玩什麼不方便被父母知道。」子桑啟動車回家,不過方業救回來也算沒白費。
作者有話要說:夙大師神氣一回~\(≧▽≦)/~
又可以吹牛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