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電光照進門後的石室,一下子照到中間擺放的石棺。
「還真有棺材。」月玄來到石棺前,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石棺很大,長約三米,寬有一米五,加上放石棺的石床,高大概也一米五。石棺外圍刻有精美圖案,上面還描了顏色,只是年代久遠顏色褪的差不多。石棺上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龍,氣勢恢宏霸氣側漏。
「是五爪龍,皇家的墓,裡面說不定是個皇帝呢。」月玄拍拍石棺,沒想到他們糊里糊塗走進這裡來了。他偷瞄了凌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傢伙故意的。
「這墓裡同樣只有一個進出口。」被看的凌斐不知道月玄在想什麼,在附近看了看,發現這裡只有這麼一個石棺。
唐志飛圍著石棺走了幾步,有些膽小地指著石棺問:「這裡不會真的有死人吧?」
「恐怕即使有也成白骨了。」月玄往唯一的出口走,「我看去那兩條墓道看看得了。」
子桑嗯了聲,跟月玄往外走,「不知道孟卓君在沒在這裡。」
凌斐和祁錚看他們要走,也跟了上去。唐志飛看了石棺一眼,石棺躺在這種空曠的石室裡還真挺瘆人。
「等等我。」唐志飛急忙去追他們。
幾人來到門口,還沒邁出石室,就聽到身後傳來光的一聲,就像誰在用力敲門。唐志飛僵硬地轉頭,眼睛死死盯著石棺,因為那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那、那裡……詐、詐屍?」唐志飛嚇得聲音發抖,能在那裡敲出聲音的除了屍體沒有別的了。
「過去看看。」
月玄說著往石棺走,子桑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心。月玄轉頭沖子桑笑笑,然後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咚!
石棺內又傳出敲東西的聲音,他們停在距離石棺兩三米遠的地方靜靜看。接著石棺內又是一聲,他們警覺起來,不知道接下來裡面會出現什麼。
光當!
石棺蓋被彈起來一下,打開一條縫隙。月玄等人退後幾步,就怕這蓋子被突然彈飛,他們可禁不住這東西一拍。子桑拿著手電照,石棺的縫隙裡似乎出現一隻乾枯的手,那隻手抓住石蓋,好像推木板一樣推開石蓋。他們緊張地屏住呼吸,半開的石蓋中探出一顆皮包骨的人頭來,稀鬆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一雙深凹的眼睛黑洞一樣,泛著綠幽幽的凶光。
「鬼、鬼啊!」唐志飛驚叫一聲,雖然孟卓君也是鬼,卻沒這個來的驚悚。
石棺裡的鬼鑽出半個身體,頭轉向他們這邊,很明顯發現他們了,唐志飛見狀叫了一聲轉身就逃。
「喂,別跑!」
月玄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唐志飛居然已經跑出石室。祁錚怕唐志飛出事第一個去追,凌斐看了眼已經從石棺裡爬出來的屍體,丟下月玄和子桑也跑了出去。他們這麼一逃,月玄就算想對付這鬼也沒時間,所以拉上子桑追趕他們。
爬出石棺的鬼似乎腳上無力,爬出來時直接掉到地上,然後它抬頭望著遠處的光亮,只剩骨頭的手抓著石磚地往那邊爬。它在地上爬了幾米,腳上似乎有力氣站了起來,緊接著邁步狂奔去追月玄等人。
跑在最前面的唐志飛大概真被屍體嚇到了,撒丫子沒命往前跑,最早去追他的祁錚居然跟不上。
「唐志飛,別跑!」月玄在後面猛追,唐志飛卻一直往前跑,根本不覺得累。
「唐志飛,給小爺站住!」
月玄又追出十多米有些不太樂意了,掏出手機衝著唐志飛扔了過去,夙大師的手法還挺準,一下子砸中唐志飛身後的祁錚。祁錚差點被砸的跌出去,然後不爽地轉頭瞪月玄。
「抱歉,失手。」
月玄也只是嘴上道歉而已,眼裡卻有一絲得意。在祁錚看來月玄就是故意的,可他聽到道歉怎麼好再說出發火的話,只能悶頭繼續追。
月玄等人往前跑了沒多遠回到岔口,唐志飛可能跑累了速度慢了下來,其他人這才追上他。
「蠢貨,你跑什麼?」月玄也跑累了喘口氣,並轉頭看身後,他本來就不擅長奔跑,突然跑這麼長不太適應。
「我、我太害怕」唐志飛小聲回答,他從小膽子就小,這麼多年雖然有點長進,不過見到活生生的鬼還是怕。
「那東西追過來了。」子桑一直留心身後的墓道,看裡面有什麼在晃,就知道那屍體追過來了。
月玄掏出道符對著屍體來時的方向,「詐屍而已,很容易就能幹掉。」
乾枯的屍體此時追了過來,月玄二話不說,唸咒的同時拋出道符。屍體可能因為沒大腦,所以反應很慢,道符快要打到它才要躲,但已經遲了。眼看道符要打中屍體,屍體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隨手一揮將道符彈了回去。月玄可不敢接已經啟動的道符,快速彎腰躲閃,站在他身後的凌斐同時閃身,道符打在石壁上閃了下光輕飄飄落到地上。
「孟卓君,你果然還活著。」月玄盯著站在屍體前面的孟卓君,他就像樹林中那樣,依舊穿著大紅喜服長髮披散,只是臉上沒了以前的從容,眉頭皺著很火大。
孟卓君一甩手中的雙劍,「我也沒想到你們都追到這裡來了,怪不得他外公還沒死。」他的劍指向唐志飛,唐志飛哆嗦了下,趕忙跑到月玄身後尋求庇護。
月玄用餘光看了眼膽小的唐志飛,接著對孟卓君說:「可我不明白你怎麼逃走的,你不是已經被抓進地獄了,按理說你逃不出才對。」
「呵呵」孟卓君冷笑起來,「你們忘了扇子是一對。」
這句話這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扇子是一對,裡面的幻境是相通的,可那畢竟是兩個物體。孟卓君只有一個,平時附在一把扇子上,所以當卞城王使用小地獄抓捕孟卓君時,孟卓君逃到另一把扇子上,被抓進地獄的恐怕是他的一小塊魂魄,不然卞城王不會不知道沒有抓到東西。
孟卓君在狹窄的墓道裡踱了幾步,眼睛卻一刻不轉在幾人身上掃,「我當時為了逃命扔下一小片魂魄,那片魂魄有我的氣息,所以才能躲過那人的耳目,不然我現在已經萬劫不復了。」
月玄正要說話,孟卓君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眼中殺氣也濃郁起來,「說到底還是多虧了你們,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狼狽。」
「呵,那是你自找的。」月玄反擊回去,「你護著的是誰,不會就是下旨殺你的皇帝吧?」
孟卓君看了眼身後腐臭的屍體,「對,我曾經效忠的君王。」
「你不恨他,卻恨唐志飛?」月玄又問,看來唐志飛真的是誣陷孟卓君的人。
孟卓君的視線轉向躲起來的唐志飛,「如果沒有他,我怎麼會被凌遲,我的家族又怎麼會被滅。而他做這些無非就是想把我剷除,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我家世代習武,所以我自小學了這些,一來防身,二來除暴安良。有一次外出,我擒獲一夥山賊,正巧救了被打劫的太傅,那時他在朝為官,還只是個上大夫,才三十多歲,當然他沒說身份,只說他姓游。後來我們又接觸幾次,他那時候也陞官成了太傅,才表明他的身份。那官位可是嚇到我了,我父母更是要我去討好,他看我本領高,推薦我去參軍。」孟卓君自嘲一笑,現在看來那些全是浮雲。
孟卓君繼續說:「我從伍長做起,雖然我手底下只有五個人,但打起仗來毫不遜色。那是各國爭霸的時候年年戰亂不斷,所以很快我就升職了,從伍長升到佰長,然後是校尉、司馬,到最後的上將軍。那時我還不到三十歲,真可以說得意之極。我如他所願,成了三軍裡最有權利的,可他沒想到的是,我效忠的人不是他而是皇帝。所以有一次我去他家做客,他暗示我和他聯手奪權,我拒絕了,他由此懷恨在心。」
「於是,他想方設法除掉你?」子桑打斷孟卓君的話。
「對,太傅家三代為官,祖父曾是大司馬,父親也做過太傅,朝中有很多他的黨羽。而皇帝才十三歲,在位不足三年,老臣不服他,太傅的黨羽又多,所以他的權利大半在太傅手裡。」孟卓君一邊敘述一邊回想往事,「太傅捏造很多對我不利的證據,買通我府裡的人做證人,更在我大婚那天揭發我」
所以孟卓君才會穿著喜服,月玄打量孟卓君。皇帝大權旁落,太傅的揭發他也必須遵循,於是唯一一個可與太傅對抗的忠臣就這樣沒了。
「你死後就沒報復太傅?」子桑開口問,孟卓君不是個善茬,要是不報復就是瘋了。
「報復?我才折騰他幾次,他就請人把我封在皇帝賜的扇子裡,還請了符保護,我動不了他。」孟卓君看向唐志飛的目光開始不善,「你們以為我不想殺了他?他在我死後偷偷把我未過門的妻子扣下供他享樂,你們知道我有多恨嗎?所以他對我妻子做什麼,我就對他做什麼,這叫以牙還牙。」
「所、所以你才那樣對我?」唐志飛終於壯著膽子開口問了句。
「因為你活該。」孟卓君咬著牙回答,「我沉睡了很多年,這對扇子也不知道流落到誰手中。等我醒來時似乎是在民國,得到扇子那人很有學問,還是名老師,沒事就唸書中的詩,念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後來我發現那人的魂魄是我效忠的君王。」
孟卓君說著說著思路不知道回憶到哪裡了,「那個小皇帝在我眼中是唯唯諾諾沒什麼主見的,所以看後世的他學問這麼高,我很敬重他。我是個武將,很羨慕有學問的人,他又是我以前的王,所以我打算守護他一輩子。後來他死了,扇子到了後輩手中,幾經周轉又被賣給其他人,最後我到了一個小販手中,於是某一天我看到了唐志飛。」
孟卓君說到這裡,視線死盯著唐志飛不放。
作者有話要說:張幾個收藏好開心,小透明就是這麼容易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