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一早,子胥從臥室出來,揉揉乾澀的眼睛皺了眉。他一宿沒睡,因為不明白月玄和子桑那對話的意思,可以說他們的對話他全聽到了,不過沒聽太清楚。這種聽人牆角的事他從來沒幹過,所以被發現時很尷尬,也有些擔心子承的情況。
子胥瞄了眼子承的房門,那裡緊閉,不知道子承現在醒沒醒。他偷偷摸摸來到門前,先趴在門前聽動靜,什麼都沒聽到就悄悄打開門,結果一股冷風吹了出來,子承居然開了窗戶坐在窗台上睡覺。
「子承,你幹什麼呢,會感冒的。」子胥見狀衝進去把子承拉了下來。
突然被拉下窗戶的子承醒了,一看是自己親哥頓時傻了,「哥,你怎麼在這?」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麼冷的天你幹嘛呢。」子胥說著關了窗戶,「看你的手凍僵了,臉色也發青,你好端端的自虐什麼。」
「呃其實我是打開窗戶換空氣的。」子承找了個不算理由的理由。
「你當我是你?」子胥壓根不信這鬼話。
「哥,你什麼意思啊。」子承炸毛了,子胥這話分明在說他傻。
「意思就是吃早飯來。」
「不了,我先睡覺,一會兒睡醒了我會自己吃的。」
子胥沒多說什麼,因為子承以前也偶爾不吃早飯。他瞥了子承一眼,狐疑地出去了。
「哈~哈~」月玄打著哈欠走在街上,走了沒幾步開始抱怨,「什麼啊,這麼早把我叫醒就為了在街上喝西北風?」
「當然不是。」子承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吐槽下午三點醒還叫這麼早?
子桑看著周圍的商舖,這裡就是小吃城。顧名思義,這裡的商舖有九成賣小吃零食,本地特產或其它地域的小吃,全能在這裡找到。
子承賠笑道:「這不是我哥給我安排的任務嘛,我也不想這麼冷的天還出來,但是如果被他發現我偷懶,恐怕又要念叨我一晚上了。」
「嘖,他還真是個老媽子。」月玄忍不住諷刺。
三人在小吃城裡隨便轉,看到中意的小吃也會買上一些,結果這一轉就吃飽了。
「得,晚上這頓飯省了。」月玄吃飽後人也精神不少,「真可惜沒帶小白來,它要是看到這些東西一定流口水到腳軟。」
他們吃夠了從小吃城出來,剛推開門口懸掛的塑料簾,不知道誰撞到月玄腿上。月玄低頭一看差點叫出聲,撞了他的不是小貓小狗,也不是誰家的小孩,而是頭髮花白滿臉皺紋,個頭一米多的小人果。
「大爺對不起,我沒看到您。」月玄馬上給這人讓路,道歉後才發現這人穿著小孩子的衣服,衣服顏色鮮亮,還印著小動物和字母的圖案。
對方抬頭看月玄,月玄見到這滿臉的皺紋直念阿彌陀佛,還好他不會有這麼一天,不然嚇不死別人也嚇死自己。
「我不是大爺。」這人用蒼老的聲音回答,「我要媽媽嗚嗚嗚」
「你媽媽早已經下地獄了。」月玄忍不住回了句,也不知道怎麼勸哭起來的人。
「媽媽爸爸哇啊啊啊!」
這人大哭起來,這下月玄可慌了,怎麼這人年紀這麼大說哭就哭了。
子桑蹲下來看著這個人,「您貴庚?您是和父母出來的?」
「我七歲了。」
當他們聽到蒼老的聲音說出七歲時,腦子裡自動在七後面加了個十。
他們在門口和這人說話,周圍路過的人停下了,一同看著哭起來的老人。
「他們在幹嗎,欺負老人?」
「我看不是,那小人果說他七歲。」
「昨天我看新聞說有個七歲的小男孩被人搶走了。」
「你沒開玩笑吧,該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月玄他們聽到周圍的議論,頓時打量還在哭的人,羽絨服上有小老虎,褲子兩邊有字母,鞋的款式很新穎,看起來還真像童裝。他們不敢再懷疑,馬上掏出手機報警。
幾分鐘後,警車出現在小吃城前。兩名警察下車瞭解情況,看到哭泣的人時頓時嚴肅起來,然後將這人和月玄等人帶回警局協助調查。
月玄三人來到警局後,有一名警察負責做筆錄。他們的筆錄才做到一半,門外跑進兩個人來,是昨天那對青年夫婦。這對夫婦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老人,眼淚頓時流了出來,撲過去抱住老人痛哭,並大聲叫磊磊。
「哎又一個。」做筆錄的警察突然歎氣,月玄等人看向他。
「已經第五個了,最近這兩個月經常這樣,孩子一丟,過幾天准找到,但」這名警察說到後面說不下去了,決定專心做筆錄。
「又一個?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是幾個行人發現的。」
門外走廊傳來談話聲,而其中一人的聲音對月玄他們來講很熟悉,於是月玄幾人轉頭看,就看景組長和小周同一個陌生警察進門。
「夙瘟唔!」小周差點喊出口,景組長反應快及時捂上他的嘴。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夙大師。」景組長瞪了小週一眼,然後沖月玄等人賠笑,「不會是你們發現這孩子的吧?」
子桑見月玄要開口,搶先敘述事情經過,免得月玄把他們氣個好歹。景組長和小周聽後更覺得月玄是瘟神了,外出遊玩也能碰到這種事。
「這到底怎麼回事?」月玄瞅著景組長,撇撇頭示意他說說那邊哭起來的三口子的事。
景組長看了眼痛哭的三人,把月玄三人叫出去。做筆錄的警察看他們認識,很自然放下工作去安慰那一家人。
「是這樣的。」景組長把他們帶到隔壁的辦公室內,「大概兩個月前,有一家人從飯館出來,然後他們帶的八歲小女兒被人當街搶走。兩天後,那小女兒出現在街上,但已經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警方通過女孩的穿著找到她的家人,家人辨認出是自家被搶的孩子。後來孩子被送到附近醫院,經過檢查,孩子得了三高,內臟呈現明顯的衰老,到現在也沒治癒。」
小周接話說:「十多天後,又一個八歲的男孩被搶。男孩同小女孩一樣,沒過幾天變成老人被人發現,同樣得了老年病,身體器官衰老。算上今天這孩子,這已經是第五起了。嫌疑人每隔十天左右就會抓走一個孩子,不出三天放孩子回來,放回來的孩子就成了現在這樣。」
「你們來這裡不會就是協助調查這件事的吧?」月玄問話的同時,看著那名陌生人,三十來歲,個頭挺高,剪個毛寸,皮膚黝黑,長相雖然一般,但是很精神。
小周想到什麼哭著說:「對啊,他們這邊尋求幫助,我們寧局就說我和頭兒擅長破這種案子,於是把我們發配到這裡來了。」
景組長狗腿的笑道:「其實夙大師你知道的,我們那全是狗屎運,沒有你的話我們也破不了案。」
月玄聽到這話自然高興,即使是馬屁聽著也舒坦。
景組長忽然想起身旁的警察來,於是給他們雙方做介紹,「這是n市刑偵隊的副隊長,梁佳興,主抓這件案子。」
「這是夙月玄,那是幕子桑,和他堂弟幕子承。」景組長說完,又介紹起月玄他們。
梁佳興聽完景組長的話和他們握手,並說了歡迎他們的話,月玄等人分別和他握過手,然後說起這次的案子來。
「昨天我還聽景組長說起,他和你們坐一班飛機來的,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了。」梁佳興的視線轉向月玄,「景組長還說夙先生是個有本事的瘟神,如果有困難可以找你幫忙。」
「有本事的,」月玄轉向景組長的目光開始不善,「瘟、神、啊?」
景組長一驚,拉過小周就說:「那個昨天我正好上廁所,小周當時和梁副隊在一起聊天。」
「怎麼是我?頭兒,你再也不是我的頭兒!」小周頓時變成炸毛的獅子,即使景組長瞪他也不行。
梁佳興無視吵起來的兩人,對月玄他們說:「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去吃飯怎麼樣?」
子桑下意識看手錶,「我看不必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吧。」
「那怎麼好,怎麼說你們也是初來乍到,就讓我們盡地主之誼吧。」梁佳興這麼說著領他們出來,「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飯店很好吃,就在不遠處,我帶你們去。」
月玄等人互看一眼,怎麼這人這麼好客。不過當他們坐著梁佳興的警車,來到他所說的不錯的飯店時明白了,因為隔壁就是兒童醫院。
「你不會是想吃完了順便帶我們去醫院吧?」月玄肯定性問。
「哎呀,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梁佳興的目的被戳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我是聽景組長說,你們經常碰到這種事,所以能請你們幫忙吧?」
月玄看梁佳興賠笑,他也笑了,「當然,準備十萬。」
梁佳興立馬傻了,呆子一樣看著月玄。而隨後趕到的景組長和小周已經習慣了,因為他們也欠了夙大師不少錢,還是美元。
「吃飯去吧。」
月玄率先進飯店,子桑和子承相繼跟上。梁佳興還傻傻的站在門口,並想現在拉他們出來還來不來得及。景組長安慰似的拍拍梁副隊的肩膀,提醒他這就是命,跟夙大師斗一定變成抖m。
他們進了飯店才坐下正要點菜,子承的手機響了。子承一看來電是他親哥,於是跟他說他們不回去了。子胥倒也沒多問什麼,只當他們在外面玩高興了,所以掛了電話。
飯菜點好沒多久,服務生陸續將他們的飯菜端上桌。月玄等人在小吃城吃過了,象徵性吃了幾口。幾人吃過飯去隔壁的兒童醫院,梁佳興熟門熟路帶他們去看那些變老的孩子。因為這案子特殊,孩子們的病也史無前例,所以醫院單單給這些孩子準備了病房,一來防止記者干擾,二來怕這事傳開對孩子們心理造成二次傷害。
他們乘電梯到醫院四層,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一對玻璃門前,門上掛著禁止入內的牌子,裡面還上了鎖。門後是一條走廊,走廊右邊有扇門,那扇門是敞開的。對面還有一扇門,距離玻璃門有些遠,而且關著,也沒開燈。梁佳興推了推門發出聲音,敞開的房間裡很快跑出一個護士來。護士看到他們又回去了,沒一會兒拿著鑰匙出來。
「梁警官,你來了。」護士開了門,並打量梁佳興帶來的人,有三個陌生人。他們進來後,她又將門從裡面反鎖。
「嗯,我帶同事來看看。」梁佳興指指月玄三人。
護士明白的點頭,因為梁佳興這是在暗示她,以後這三人來了放他們進來。
「那你們去看吧,我還有事要做。」
「行,你去忙吧。」
護士回剛才那間房間,梁佳興帶頭順著走廊走。走了沒多遠,他們聽到蒼老的哭喊聲,在前面轉彎後,這哭聲更清晰。轉過彎的第一扇門,就是那些孩子接受治療的病房,此時有兩名護士正在給其中一個孩子打針,哭聲就是從這孩子嘴裡發出的,也就是剛才送來叫磊磊的男孩。
「我不要打針,我要爸爸媽媽!」
孩子怕疼,哭鬧著見父母。一個護士拿玩具逗他,另一個攥著他的手想抽血化驗,但孩子死活不配合,所以這工作陷入僵持中。
月玄等人站在門口看,病房裡有六張病床,只有一個空的。而那些病床上全是未滿十歲,卻已經年老行動不便的孩子。因為新來的那個哭鬧,其他孩子也抽泣起來,兩名護士又忙著安慰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