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過。」凌斐簡單回答。
這時,列車進站,子承看了凌斐一眼匆匆上車,凌斐緊隨其後,並站到他旁。
「你跟著我幹嘛?」子承狐疑起來。
「我來打醬油,跟著你做什麼?」凌斐反問,子承頓時閉嘴了。
列車啟動,在昏暗的隧道裡行駛。子承拉著扶手本來不想注意凌斐,可透過列車的玻璃反射光,能清楚看到凌斐正目不轉睛盯著他,這讓他不得不介意了。凌斐的個頭跟他差不多,兩人的視線幾乎平視,而且凌斐沒表情時會顯得異常嚴肅,被凌斐這樣盯著看,他渾身不自在。
「喂,你有話說沒?」子承被盯毛了,忍不住問凌斐。
「是你有話說吧?」凌斐再次反問。
子承正要反駁,卻覺得他們之間的事在列車上討論不太好,頓了下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問:「祁錚沒跟著你?」
「他在家。」
「你們的關係似乎很好,你們的住處是合租的?」
「我租的,他沒錢。」
子承一愣,他第一次遇到祁錚時可是在飛機的頭等艙,沒錢坐的起頭等艙?
凌斐像是在解釋什麼看向子承,「他掙的錢會交給我保管,因為他記性不好,經常丟錢。」
子承聽到這裡微微皺眉,即使是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也不會將錢給對方保管。看來祁錚和凌斐的關係還真不一般,房子是凌斐租的,錢也歸凌斐保管,真不知道有什麼是凌斐不能替祁錚做主的,想到這裡讓子承心裡不是太舒服。
「你們是朋友?」子承像是要確定什麼,如果不是朋友,會不會是?
「你想我們是什麼關係?」凌斐第三次反問。
子承聽完怔了怔,突然臉紅起來,是他想多了。
過了老半天,子承才從自己的尷尬中清醒,「那個,你和祁錚是怎麼認識的?」
「你打聽這麼多是為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好奇。」
兩人的交談暫告一段落,列車此時也停下了,子承說了句拜拜下了車,凌斐居然也跟著出來了。
「我說,你真的沒跟著我?」子承覺得哪裡不對勁,以前是他追著凌斐問問題,想弄明白手上的咒文,現在怎麼輪到凌斐追著自己跑了?
凌斐淡淡笑了,「我跟著你又怎麼樣?」
那你剛才撒謊!子承差點彪了,真不知道凌斐哪根筋搭錯了。
「你要跟著我也行,先把我手上的咒文去了。」子承露出右手臂,伸到凌斐面前。
凌斐低頭看了眼咒文,「夙月玄沒和你這個對你有好處?」
子承有些煩躁,「你能別在這時候說起月玄嗎?」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討厭凌斐莫名其妙提起月玄。
「呵,那你給我規定個時間?」凌斐冷笑一聲。
「我」子承抓了抓腦袋徹底無語了。
兩人出了地鐵,外面的天基本黑下來了。子承拍拍肚子有些餓,想著是不是直接打車回去。
而凌斐此時在看手錶,「原來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去我家吃東西?」
「不、不用了吧?」子承雖然傻,卻沒傻到去來歷不明的人家裡吃東西。
凌斐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不給子承反抗的機會將人推上車,跟司機報了個地址,司機拉他們回家。
「我沒說要去。」差點撞了車門的子承,雖然知道現在說有些晚,可還是要反抗一下。
坐在一旁的凌斐瞥了子承一眼,「那你跳車吧。」
子承不吭聲了,他現在是殭屍,但也不會做自殺的事。
沒多久,出租車停在凌斐所住的居民樓下,凌斐付了錢帶子承上樓。他們開門時,祁錚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凌斐帶子承回來並沒怎麼吃驚。
「我已經吃過了,飯菜應該還沒涼,現在吃正好。」祁錚喝著飲料說。
凌斐沒說什麼,換了拖鞋直接去餐廳。子承向祁錚打招呼,正想聊兩句的時候被凌斐叫去吃飯。凌斐本身不是個多話的人,吃飯時更不愛開口。而子承話多,可此時因為戒備著凌斐,所以也不敢說話。於是餐廳裡除了碗筷的聲音,再沒有其它聲音了。
兩人吃過後,凌斐去了客廳,子承本想趕快回家,卻看到凌斐拿著一個盤子大的瓷器在看,他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這是汝窯的贗品。」凌斐突然說。
子承哦了一聲,往凌斐那裡走了幾步,「這是什麼,托盤?」
「筆洗。」凌斐口裡這樣回答,眼中卻在說文盲。
子承一窘,他對古玩玉器沒研究,也沒寫過毛筆字,自然不知道這東西是筆洗。
「不過說起筆洗,我哥他們最近在查一件瓷器,好像就是筆洗。」子承盯著這件筆洗說。
凌斐把手中的筆洗遞到子承面前,「這就是。」
「什麼?」接過筆洗的子承一時沒聽懂。
「這就是他們在找的筆洗。」凌斐再解釋一遍。
子承差點鬆了手,為什麼月玄他們在找的筆洗會在凌斐手裡,難道是凌斐偷的?
祁錚見他們談起筆洗,注意力轉到他們這邊,「這個怎麼來的不重要,但這東西很神奇,你一定沒見過。」
「哦,對!」子承突然想起子桑和月玄的談話來,「他們說只要加水,這裡面會出現裸女。」
凌斐和祁錚兩人不說話了,是誰跟這小子說過這種話的?
「我說錯什麼了?」子承看他們突然不說話了,糊塗地看著他們。
「沒錯,你看了就知道了。」
凌斐示意祁錚去拿水,祁錚起身到廚房接了一碗水。祁錚回來時,直接把水倒入筆洗中,於是那位古代美女出現了。子承見到筆洗中的美女眼睛都瞪圓了,這簡直和拍電影一樣神奇,普通的筆洗中居然能出現圖像。
「真是奇了,怎麼會出現美女的?」子承抬起筆洗上下左右認真打量,這小小的筆洗怎麼會這麼神奇。
「你猜。」凌斐嘴裡冒出兩字來。
子承黑了臉看著凌斐,「你能別玩這麼幼稚的把戲嗎?」
被提醒的凌斐聳聳肩,「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憑你這智商也想不出來。」
「誰說的,我怎麼就智商低了?」子承立馬不幹了,他根本不傻,可為什麼子桑他們都這麼說?
凌斐的眼睛有一瞬間是看向祁錚的,「我沒看出哪裡高來,幕少爺要怎麼證明?」
「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對我俯首稱臣。」子承發誓一樣說。
「我等著。」凌斐倒沒什麼特殊反應,「不過咱們能先說這次嗎?」
子承看了看手裡的筆洗,「我會找出這筆洗的奧秘,到時候你不能在說我傻。還有,讓我揍你一拳。」
「行啊,我答應了。」
「哈哈,你等著挨揍吧!」子承樂了,帶著筆洗離開。
「他真的行嗎?」見子承離開,祁錚沒什麼信心問。
凌斐似乎想了下,「不清楚,有夙月玄和幕子桑幫忙,我想三個臭皮匠怎麼也頂一個諸葛亮吧?」
「但願吧。」
話說下了樓的子承,一邊走一邊看手裡的筆洗,走出小區時猛然站住了。凌斐說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又很神秘,如果連他們也不知道,那自己怎麼知道?
「被騙了。」興奮的子承頓時冷靜了,這才反應過來,「這怎麼辦?贏不還有我哥和月玄。」
子承才失望了一下,很快重新振作打車回家。等他回去時,已經八點了,月玄剛上樓去洗澡,子桑見到他火氣上湧。
「幕子承!你一聲不吭出去,現在才回來是在玩心跳?手機居然也不帶,我還以為你被哪個天師神父給收了。」子桑繼續說教,被罵的子承認真聽,並保證下不為例。
子桑罵了子承一頓心裡好受不少,然後才發現子承手裡拿著筆洗,於是搶過筆洗看,「你從哪兒拿來的?」
子承偷瞄了眼看電視的青巫,他能預感到自己說出凌斐名字時,青巫一定會炸毛。
「別人給的。」子承說完對子桑做出」凌斐「的口型。
子桑見狀頓時明白了,和田正岳有過接觸的人是凌斐。憑凌斐的本事,要想弄到田正岳手裡的筆洗根本不是難事,要做出一個會產生圖像的假筆洗也不難。
「你見過這筆洗上的圖像了?」子桑查看筆洗腳上的英文字,和他們上次看到的字一樣。
「看過了,誰跟我說是裸女的,根本不是,是個可愛的小美女。」子承抱怨道。
子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真不知道子承這腦袋是怎麼想的。為了不被子承氣死,他上樓去找月玄,見子承也跟了過來,攔下這二貨。子承說了句過河拆橋,然後氣憤地下樓。回到臥室,子桑推開浴室的門,月玄正躺在浴缸裡舒服地泡澡。
「月玄,筆洗找到了。」子桑坐到浴缸邊,並把筆洗遞到月玄面前。
月玄聽到聲音睜眼,看到面前的筆洗一怔,拿過來認真看,還真是丟失的那件。
「哪來的?」
子桑簡短敘述筆洗怎麼回來的,並看著水裡□的月玄,看愛人沐浴還真是件享受事。
月玄把筆洗泡進水裡,沒幾秒那古代美女出現,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還真是這個。」月玄拿出筆洗甩了甩,結果弄了子桑一身水,「不知道女鬼在不在裡面。」
「即使在現在也不敢出來吧?」子桑抹了把臉上的水,並指指月玄。
月玄看看自己猛然反應過來,「幕老三,你是故意在這時候進來的吧?」
「怎麼會,我是怕等你出來後知道筆洗回來了,嫌我沒告訴你而埋怨我。」子桑坐在浴缸邊上裝無辜,然後撩了些水到月玄身上。
月玄把筆洗遞給子桑,「看完了,你該出去了,你要是留下來就是動機不純,剛才的話就是借口。」
被驅趕的子桑還真沒走,把筆洗放到地上開始脫衣服,「我也累了,順便洗澡解乏。」
「你真無恥。」月玄咬著牙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