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學法術做什麼,自保?」月玄轉頭問。
子承愣愣點頭,自保也好,報復也好,他就是想給凌斐一點厲害。
月玄在子承眼中看到了怒火,瞅了眼子桑,然後回答,「我只收一個徒弟。」
「啊?不用吧?」子承一看自己沒戲,立馬送上好話,「哥,你是我親哥了,咱們關係這麼鐵,你不用一口否定吧?雖然你們總叫我傻瓜笨蛋的,可我一點也不笨的,以前上學從來都是年級前十,真的。」
「我可以證明。」子桑開口了,其實他也怕子承殭屍的身份暴露,然後毫無還手之力被哪個和尚道士給收拾了。
「你看看,我沒騙你。」子承在心裡給子桑豎起大拇指,果然是自己兄弟,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月玄似乎在他們說話時思考了這個問題,「我沒開玩笑,我只收一個徒弟。」
子承臉上那點期待全沒了,頓時垮下臉可憐地望著月玄。
「不過,」月玄很樂意看到子承現在這副模樣,「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倒是可以指教你。」
「你說真的?」子承又樂了,「那你現在教我吧,我想知喂,別走啊!」
月玄懶得聽子承問什麼轉身回房,他現在是殭屍晚上不用睡覺,可自己晚上要休息,沒空跟他扯閒篇。子桑示意子承先去睡覺,他同月玄回去休息。被丟下的子承差點跳腳,這兩個人要不要這麼目中無人啊。
月玄和子桑回到房間並沒急著審問骷髏,而是睡覺。他們跑了一天,又折騰一晚上,實在沒那個精神去問個長相難看的骷髏。
第二天下午,月玄餓醒了,隨便吃了幾口東西繼續睡,到傍晚時被下班的子桑叫醒。
「醒醒,一會兒要吃飯了。」子桑叫醒月玄,到衣櫃前取出便裝換下正裝。
月玄一睜眼就看子桑背對自己脫衣服,下床抱住子桑,「早上就讓我看到這種畫面,小爺要流鼻血了。」
子桑轉身輕拍了月玄的頭,「你沒睡醒嗎?」
「翅膀硬了你,」月玄仍抱著子桑,雙手在他身前亂摸,「不聽小爺的話,小爺現在把你辦了。」
子桑伸進袖子的手停住了,轉身把衣服套在月玄頭上,「行,正好吃飯前點心。」
月玄順手把子桑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覺得這玩笑再開下去要出事,於是找話題岔開子桑的注意力,「你的手機放哪了?」
「二層抽屜。」
「哦,吃完飯再處理這骷髏吧。」
兩人穿好衣服下樓吃飯,下了樓才發現子承還在睡覺,於是把這個黑白顛倒的新殭屍叫醒。吃飯時,子承問了不少關於法術的問題,例如他能學什麼樣的,殭屍有什麼能力,怎麼發揮等等。月玄被問的頭大,匆匆吃完飯回樓上審問骷髏鬼,子桑見狀也著急吃完去旁聽,讓子承他們留下刷碗。
回到房間,月玄把手機裡的骷髏放了出來,骷髏來到新環境很新鮮,腦袋三百六十度旋轉觀察。
「別看了,你以為你是手搖鼓啊。」月玄出言阻止,骷髏鬼這才把頭轉回來,「我發現你說的話和你這人一樣。」
「什麼意思?」骷髏鬼眼眶中的紅光閃了閃,不知道是不是心虛。
「全是空的。」月玄鄙視地看著骷髏,「什麼不知道主人的名字,什麼回去會被打死,什麼死後附在車上,沒一句實話。」
骷髏沒吱聲,眼眶的紅光黯淡下來,似乎在認真想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確實是死後附在車上的。」骷髏想了一會兒硬著頭皮回答。
「是嗎?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和這裡的警察關係很好?」月玄話裡有逼迫的味道,「如果你是死於公交車,會一直附在那輛公交車上無法離開,那麼我燒燬的就是被警察帶走的那輛。」
骷髏急著辯解,「你不是說我有了形體,所以離開那輛車也不會有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是怕你跑掉才攔著你說的,」月玄指指骷髏的腦袋,「看來你不太聰明,沒聽出我這話的重點。」
子桑忍不住插言,「如果你從一開始說的就是真話,現在已經灰飛煙滅,警察也會告訴我們,那晚拉走的車已經丟失不知去向。」
骷髏這次沒話說了,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完全就是在陪他玩,圓他自己的慌。
「說實話吧,卞城王的侄子。」
骷髏被嚇的一跳,「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月玄轉身去翻褲兜,把從卞城王頭上打下來的髮簪扔給骷髏,骷髏接住一愣,接著就聽月玄說:「我把他逮住了,不想他死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說。」骷髏幾乎都沒想就答應了,生怕答應慢了卞城王會被殺。
月玄和子桑互看一眼,子桑從月玄眼中看出得意,擺明了在炫耀自己的騙術高超。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的子承說:「子桑哥,月玄,有人找。」
子桑開門,卻看子承身後站著黑白無常,於是讓他們兩個進來,子承到樓下看電視去了。
「幾個月沒來,你家添新東西了。」白無常開玩笑似的說,月玄和子桑自然知道他所謂的東西是什麼。
月玄指指骷髏,對黑白無常說:「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正要嚴刑逼供這傢伙呢。」
骷髏見到他們,簡直就是見到救星了,逃命似的躲到他們身後。
白無常說:「我們也是為這事來的。」
「那就別廢話,沈魏強他們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女鬼和這骷髏。」月玄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就是想知道地府收這些人的魂魄做什麼。
面對月玄的催促,黑白無常顯得很猶豫,這種事本來就不需要和地府以外的人說,更何況還有個身為凡人的子桑。在他們思考的時候,月玄的眼神越來越不善,他們真後悔來這裡,看月玄張嘴似乎要說話,他們一咬牙決定說了。
「我們說。」
月玄張大嘴打了個哈欠,「那就說。」
黑白無常有種被騙的感覺,不過既然答應了也不好意思反悔,「事情要從他們的前幾世說起,就拿沈魏強來說。」
白無常繼續說:「沈魏強兩世之前是清末一鹽商的獨子,整日尋歡作樂,不孝順父母尊敬師長,後來私自迎娶某青樓頭牌,氣死親生父親。兩年後,女子為他生下一女,他嫌棄女子沒有為他添個男丁,居然將沒出月的母女趕出家門,又迎娶一妾過門。」
「所以他這一世在還債?」月玄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恐怕馬磊幾人也是為了還債才死於非命的。
黑無常點頭,「沈魏強的上一世在還他父親的債,轉世成他父親的女兒。因為是還債,所以從小被父親打罵,未成年被賣給縣城的大老闆做妾,給他父親帶來幾年好光景。」
子桑聽到這裡不太明白了,「既然是還債,你們為什麼殺掉他?」
白無常接話說:「我們這裡出了一點小差錯,他要還債的女子並沒及時投胎,所以我們收回他的魂魄迎娶那名女子。」
「迎娶?」月玄突然想起在地府看到的迎親隊伍,「當時坐在馬上的新郎不會就是沈魏強吧?」怪不得當時看那個人很眼熟,現在回想起來,越看那人越像沈魏強。
「呃」黑白無常難以啟齒了,就因為他們猜到月玄和子桑可能被牽扯進來,所以才不讓他們去見沈魏強,怕節外生枝。
月玄正要開口,子桑搶在他前面說:「馬磊他們也是這樣?」
被迫閉嘴的月玄轉頭瞪子桑,他這擺明了是在袒護黑白無常,子桑裝作沒看到。
白無常偷偷擦汗,更加謹慎地解釋,「可以這樣說。馬磊前一世是土匪,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後來劫了一個官宦小姐,對這小姐一見鍾情。因為太愛這女人,所以他聽信小姐的話放了她,卻沒想到小姐回去報官,他死在亂軍中。」
「等等。」月玄截下白無常的話,「我聽著不太對,應該是那女人對不起他吧?怎麼這一世讓他還債?」
「他在臨死前怨天尤人,咒罵上天不公。」白無常很耐心敘述事情,「死後被押入卞城王殿服刑,他對卞城王的判刑不服,還想娶那小姐,可那小姐的壽命沒到,所以」
「所以,卞城王跟他說,等小姐死了讓他來娶,結果那位小姐現在才死?」月玄補充白無常的話。
白無常應了聲,黑無常開口,「提前勾走他的魂魄,也算是為他贖罪,本來他這一世就不該投胎,要等到一百年後罪贖清了。」
「我了個去,跟小說似的,夠寫好幾本言情了。」月玄小聲嘀咕一句。
黑無常又說:「前面那幾個孩子和他們差不多,也因為各種事情招他們回去,與那些被他們拋棄或欠情的人成親。」
月玄翹起二郎腿,右手杵著腮幫子看黑白無常,「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要勾他們回去,為什麼還把他們的屍體送回來,其中兩個孩子的屍體卻要破壞。」
白無常瞅了眼黑無常,黑無常眼神閃爍不想回答,白無常無奈硬著頭皮回話,「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把他們的屍體還回去,也算讓他們與此生的父母團聚。我們滿足他們的願望,也是想讓他們走的安心。至於那兩個孩子的屍體我們勾他們回去時,正巧碰到卞城王,他們向卞城王哭訴自己的遭遇請求饒恕,卞城王不同意,他們居然破口大罵,所以」
「那瘸腿的被罵急了吧,活該。」月玄送上一句諷刺,兩個鬼差不敢吭聲,「那幕子承呢?你們為什麼還要勾他的魂魄?」
白無常看了眼一旁的子桑,看不出子桑臉上有什麼異常才說:「那是個意外,是他硬要上車,後來他頭上出現死氣,我們才想勾走他的魂魄。」
子桑不再沉默了,「他頭上的氣死不是因為上車才出現的嗎?」
骷髏突然開口,「凡是與名單上的人有關的才能上車,例如王雪媃,因為沈魏強要告白,所以我才讓她上車,為的是讓她答應沈魏強的告白,然後讓沈魏強安心走。」
月玄和子桑一怔,那子承不是因為上車才出現死氣的,難不成有人想要子承死?還是說,因為子承的硬闖,才導致他自己的命數發生改變,然後出現變成殭屍這種情況?
「不過你們也真是的,」月玄岔開話題,子承的事以後再算,「要想勾他們的魂魄不老實點,城裡的警察一直在關注這事。」
「我們明白了,下次會低調。」黑白無常應承,即使不行也得答應,誰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黑無常偷偷拉白無常的袖子,白無常緊接著就說:「我們的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吧?」說完拉著黑無常和骷髏要走。
月玄突然站起來叫住他們,「你們兩個走,那骨瘦如柴的得留下。」
骷髏差點哭了,躲在黑白無常身後顫抖,「我不要,我要回去。」
「門都沒有。」月玄把這骷髏拉了過來,「我不那小子個子太矮,正好你個子夠,以後家裡有什麼活兒全歸你。」
「啊?不,我不幹!」骷髏慌了,轉身要向黑白無常求救,那兩隻鬼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
月玄拉著骷髏死活不放手,小聲對骷髏說:「我讓你想掐死子桑,小爺先整你個半身殘廢。」
骷髏聽完這話在房間裡慘叫,「黑白無常你們混蛋!卞城王叔叔,救命啊!」
兩天後,景組長打來電話,告訴月玄已經找到馬磊屍體,但沒有殺人兇手的線索。月玄隨便搪塞了幾句,總不能把黑白無常抓到警局去伏法,也想等這事慢慢平息成為懸案。
放下電話,月玄思考起子承的事來,可怎麼想也想不通。下班的子桑回家,見月玄躺在床上發呆,脫掉外套壓到月玄身上。
「想什麼呢?」
「沒有。」
月玄才說完,子桑的手不老實起來,「我有,為了防止硬闖地府這樣的事發生,我決定給你點顏色看看?」
「什麼?喂,你做什麼,強女干了!」
深夜,一輛貨車停在路邊,接著一個人慢慢走過來。貨車上下來一位女司機,她打開車廂門,一口足以裝下兩人的棺材展現出來。
「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