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錯,斬草除根。」月玄應聲,又自信滿滿對子承說,「不過,小爺可以幫你啊,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子承眼中再次充滿希望,「對啊,你是牛鼻子道士,你會幫我。」
子桑扶額,叫月玄牛鼻子,他一定真牛起來。就算月玄不想整子承,也會拉不下臉不整他。
「哈哈,說的好,我怎麼會不幫你呢,怎麼說你也是我堂弟是吧?」月玄頭上青筋直跳,別人叫他道士還不愛聽,前面再加個牛鼻子,他決定好好惡整子承,特別是在子承被人追殺時。
「真的嗎?你以後就是我堂嫂,我一切都聽你的。」子承完全沒聽出月玄口裡的殺氣,火上澆油又來了一把,月玄恨不得一把火把子承燒個半身不遂。
子桑已經不知道怎麼救子承了,那句堂嫂確實好聽,但以後有沒有命叫就兩說了。為了保住子承那條小殭屍命,他岔開話題說:「子承胸前的傷口要怎麼治,總不能讓那傷口一直留著吧?」
月玄才指了自己,子桑立馬瞪過去,他就說:「我拿的那些藥中也許會有。」
於是三人打開月玄帶回來的布包,在那些藥瓶上找治療傷口的藥,不過因為不知道藥效,他們也只能根據藥名判斷了。
「和合散,這是不是?」子承拿著一瓶問。
「我怕前面有『陰陽』兩字被人抹掉了。」月玄拿走子承手中的藥瓶,不過這東西或許有些用。子桑猜到月玄在想什麼,搶過那瓶藥,兩人在客廳爭搶起來。
在月玄和子桑爭搶時,子承又找到一瓶,「金創藥,這個總該是了吧?」
「試試就知道了。」月玄要來金創藥,打開瓶子看了看,裡面是些淺黃色的藥粉。然後不由分說倒出一些往子承身上抹,子承怕這藥有毒跳起來躲開。
「怕什麼,反正你現在也不是人,抹上又死不了。」
月玄示意子桑去逮子承,子桑攔住要逃回房的子承。子承被兩面夾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逃。小白蹲在沙發扶手上,以為他們在玩遊戲,沖子承撲了過去。子承被撲嚇了一跳,月玄和子桑趁機把子承按倒在地,然後把金創藥抹在他的傷口上。
「殺人了!」
「喊殺殭屍了。」
子承躺在地上大呼小叫,月玄拍了子承的頭,子承差點真的這麼喊。子桑撥開傷口附近的布料,發現子承的傷口在慢慢癒合,看來這東西真的管用。子承也發現自己胸前的傷沒了,看了看又揉了揉,新奇了半天。
子承新鮮夠了,突然問:「我為什麼會變成殭屍的?」
月玄頓了下才開口,「你可問倒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或許閻王看你太蠢,怕你去地府傳染了他們,所以才不收你。」
「我一點也不蠢!」子承抗議。
月玄無視子承,看時間不早了,扔下已經沒事的子承上樓,「你在這慢慢想吧,我去睡覺了。」
子桑看月玄上樓,借口說困了,跟著月玄回臥室。
「子承會這樣,與凌斐有關吧?」子桑進了臥室就問。
月玄正在換睡衣,思索幾秒才說:「八成是,改天有時間去問問凌斐。」
其實子桑更想現在就去,子承現在這個樣子想變回人是不行了,可他不想糊里糊塗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月玄和子桑回房後,子承拍拍屁股從地上起來了,站在客廳想了一會兒。小白鬧夠了趴在沙發上睡覺,旁邊躺著裝死的青巫,我不沒事做在牆上爬。
子承站夠了回臥室,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好後回房。他在臥室待了好一會兒,覺得樓上的人都睡了,悄悄開門溜了出去。
我不看子承出去,秉承月玄不讓子承出去的命令,趕緊跑去樓上喊月玄和子桑。
「月、月玄子承、承又」我不推開門就喊,正巧和從浴室出來的子桑撞在一起,向後一滾翻倒在地。
「又怎麼了?」月玄才躺下沒多久,聽到這聲音就火大。
「子承又、又出出出出」我不就是怕月玄,緊張地直結巴。
月玄不耐煩了,「我看把我不弄成啞巴蚊子好了,讓它和青巫一樣,省得煩人。」
我不嚇得不說話了,子桑把我不抱了起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它是想說子承又出去了吧?」
聽到這話的我不連連點頭,還是子桑善解人意,也不嚇人。
月玄看我不抓著子桑衣襟,心底竄出一股火。好在子桑發現的早,把我不放到地上了。我不是再也受不了,哭著調頭跑出去了。
「我想子承是去找凌斐了。」子桑說著拿便服換下睡衣。
月玄倒回去繼續睡,「反正凌斐不想傷他,他現在也不是人了,普通鬼怪不會隨便去招惹殭屍,放著不管也沒事。」
「話是這麼說,」子桑拉起月玄,示意他穿衣服,「可如果他說了惹火凌斐的話怎麼辦?」
月玄拿過衣服漫不經心穿,「除了打幾下下個詛咒,就是變成啞巴,還能怎麼著?」
子桑此時已經穿好,看月玄速度太慢,抓起床上的褲子幫他穿,「不管怎麼說,也不能放著不管吧?」
「嘖,早知道剛才把他綁起來就對了。」
月玄很不耐煩地穿上衣服跟子桑出來,兩人取了車開往凌斐家。路上沒車,他們沒花多少時間趕到那破舊的小區,子承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他們下了車直奔凌斐家,敲門時沒顧慮這是晚上很用力,沒多久門開了,上次那陌生男人出來了。
「這大晚上的你們找誰?」男人瞥他們幾眼很眼熟。
「我們找凌斐。」月玄遲疑了下,看來凌斐確實用了什麼法術改變他家的地址。
「我記起來了,你們上次也找過這人。」男人似乎火了,「我他媽上次就說過,這裡沒這人!」
男人吼完關了門,月玄和子桑愣完後繼續敲門,可這次那男人死活沒開門。他們敲了半天,無奈之下回車上等子承回來。
而此時的子承坐在凌斐對面的沙發上,與抱著小旺的凌斐對視起來。一旁的祁錚見兩人氣氛不對,怕他們一會兒打起來就沒走。
「你見到我沒什麼好說的嗎?」子承指著自己。
「下次拜訪請早。」凌斐戳著下巴看子承,一股子陰氣加死氣。
子承狠拍了茶几,吼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我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現在變成殭屍了?!」
祁錚見子承突然發火,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撫,「有話好好說,不要生氣。其實做殭屍也不錯,能活幾千年呢,而且刀槍不入厲害無比。」
「你就算說我超人也不行了。」子承瞪著祁錚,當初要不是這傢伙唆使,他可能還在某地遊玩呢。
凌斐沖祁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回去休息,這笨蛋他來解決。祁錚有些無奈,想到凌斐應該不會在家裡動手,所以真的回臥室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兩人一狗,子承最先開口,「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死了會突然變成殭屍?」
凌斐歪了下頭,「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懂。」
「你不懂?」子承擼起右臂的袖子,黑色符文顯現出來,「這個你總該懂吧,不會和這個有關吧?」
凌斐盯了眼咒文,伸手去抓。謹慎的子承撤回手,有些慌張地望著凌斐。凌斐並沒收回手,沖子承晃了晃,示意他把手伸出來。對面的子承呆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然後才慢吞吞伸出去,卻被凌斐一把握住。
「氣之以蔽,服以器居。久而無終,絕無而聞。」
子承覺得凌斐在念完這四句話時,拇指狠狠在自己咒文上捏了下,捏的他臉色都變了,收回手抱著手臂哀叫連連。
「行了,沒斷,你又不是人,沒那麼嬌氣。」凌斐輕描淡寫道。
子承差點罵人,就算他現在不是人,可幾小時前還是。他看了眼被捏的地方,發現黑色的咒文變成了紅色,連樣子都變了,以前像道士的符,現在更像一條鎖鏈。
「這怎麼回事?」子承真被搞糊塗了,凌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以前為了不讓他搗亂,凌斐狠狠教訓了他。後來又救過他,甚至把他帶回家。現在什麼都不解釋,又對自己下了新咒語?
凌斐並沒回答,看眼客廳的表,「很晚了,再不回去會讓人起疑。」
子承還在想為什麼,凌斐放下小旺起身往自己臥室走,子承見狀追了上去,說什麼也要弄明白其中的秘密。
「等等,你把話說明白!」
子承按住凌斐的肩膀,凌斐感覺到肩膀上的手,扣住子承的手,轉身抓住他的衣襟。子承身邊是沙發扶手,被凌斐這樣一抓本能退開,腿碰到扶手向沙發倒去,被抓著的凌斐一起跌進沙發。
砰——咚!
不小的悶聲和震動弄醒了祁錚,他趕忙跑出臥室,就看子承壓在凌斐身上,兩人的手互相拉扯著倒在地上。
「你們兩個要做的話小點動靜,我還以為地震了。」祁錚說完抱起跑過來的小旺,回臥室鎖上門,就當自己什麼都聽到看到。
凌斐依然抓著子承的衣襟和手,一翻身把子承壓在身下,「說明白?我怕你智商不夠,不如你去把夙月玄叫來,我倒是很想跟他說明白。」
子承瞬間愣了,凌斐這話什麼意思,瞧不起自己嗎,覺得自己不配嗎,他又為什麼扯到月玄?瞧不起的話為什麼放自己進來,他不是猜到自己會來問什麼嗎?既然不想說,直接無視掉不是更直接,現在說這種話覺得好玩嗎?他是故意想羞辱自己嗎?
凌斐見子承不說話了,起身回屋睡覺。子承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起來開門出去。到了樓下被冷風一吹,子承算知道什麼叫透心涼了。
「子承,你見到凌斐了?」子桑終於看子承下樓,下了車跑過來問。
「討厭。」子承點頭,接著又搖頭,反正他暫時不想見凌斐了。
子桑糊塗了,子承這討厭是在說凌斐,還是自己,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不過看子承這表情非常不高興,一副快哭出來的可憐相。
子承愣了會兒才發覺子桑默默看著自己,於是忙著解釋,「我沒說你,太晚了,回去吧。」他說完上了自己的車,猛踩油門回家。
子桑覺得不對勁,回到車上去追子承。月玄此時已經睡著了,他也沒叫,猜想子承在凌斐那裡受了氣,正在耍少爺脾氣。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往回開,子桑追著追著忽然發現後門有車,透過後車鏡一看是輛公交車。
「月玄!」
在發現那輛公交車沒牌照和號碼後,子桑叫醒月玄。月玄被他這麼一喊嚇醒了,以為殭屍屠城了,轉頭看到那輛公交車笑了,還有送上門來認人殺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