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色/降臨多時,因為開會晚回家的幕子桑從電梯裡出來,來到家門前正要開門,一低頭看到地上有一個信封塞在門縫裡,他彎腰撿起信封。牛皮紙的信封上面沒有半個字,摸了摸這厚度,裡面似乎有硬紙片。
子桑拿著信封進門,正好看到他的情人夙月玄圍了條白色浴巾在客廳經過,看樣子是想上樓。黑色的小狐狸小白圍著他轉圈,尾巴都要搖掉了,不知道吃了什麼好東西非常高興。
「回來了。」月玄撓了撓頭髮停下了,並張嘴打個哈欠。
「嗯,開了五個小時的會,累死了。」子桑在門口換了拖鞋,把信封扔在沙發上,脫下外套伸懶腰,語氣中也透著疲憊。
子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欣賞月玄現在的穿著打扮,白天的辛苦似乎減輕不少。他頭髮濕漉漉很服帖,臉上微紅帶了絲倦意,與平時的陽光形象完全不符。個子挺拔沒有多餘贅肉,一滴水珠從背上流淌下來,剛洗過澡皮膚透著粉色,腰圍浴巾股溝若隱若現,外露的雙腿修長筆直,真可以用活色鮮香來形容。
「你穿成這樣不冷?」酷暑已過,氣溫明顯下降,早晚溫差不小,月玄這樣光著在屋裡跑肯定會十分涼爽。
「不冷。」月玄有些睏倦了,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你開會這麼久,用小爺幫你按摩嗎?」
「沒附加條件?」夙大師會這麼好心要說完全沒目的,子桑把自己名字倒過來寫。
「讓小爺壓。」月玄湊過來摟住坐在沙發上的子桑,拿他當床用了,並揉揉他幹練的短髮,手還不老實的在他臉上摸了幾把。
子桑抬手抱住月玄的脖子仰頭看,「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怎麼說胡話。」
「去,小爺喝酒也不說胡話。」月玄離開子桑,因為他開始毛手毛腳起來,也討厭他這處事不驚的沉穩態度,見沙發上有個信封撿起來看,「這是什麼?」
「門口撿到的。」子桑回答的時候,月玄已經拆開信封,信封裡是一個寫著邀請函的卡片。
「誠邀夙月玄先生一周後到l市泌水鎮參加天師大會,共同探討除魔衛道增益道法之事宜。在下日前得到一件非常有趣的東西,至今也沒參透其中奧秘,希望得到夙先生的幫助——笑面人。嗯?」月玄念完後發出疑問。
子桑拿過邀請函看,沒發現奇怪的地方,「怎麼了?」
「笑面人開的不應該是哭喪大會,怎麼會是天師大會?」月玄似乎比剛才還疑惑。
被問的子桑實在無語了,按照月玄這麼想,要開天師大會的必須是各種妖魔鬼怪,「這應該是代號,不是說他的樣貌吧?」
「不一樣嗎,要不他怎麼叫笑面?」月玄接過邀請函又看了一遍,「這封信是什麼時候在門外的?他既然能送過來,為什麼不直接敲門,萬一被清潔工掃去不是白費了這麼幾張紙?」
「也白費了上面的墨是吧?」子桑已經懶得吐槽夙大師的腦袋了,「你會不會參加這個大會?」
「來歷不明,算了吧。這上面要不是寫名字,我還以為發錯地方了,我又不是天師。」月玄搖頭,雖然他對邀請函上說的東西有興趣,但他不想去給人當靶子,天知道笑面人開這個天師大會要做什麼。
「嗯,還是靜觀其變吧。」子桑更想吐槽月玄當然不是天師,因為他是神棍,於是拿過邀請函隨手扔到茶几上。小白跳上茶几聞了聞,發覺不是吃的跳到沙發上發懶。
月玄伸手抱起小白,在它頭上拍了幾下,「你說你這狐狸怎麼做的,外面來人塞東西你都沒發現,尾巴都不動一下,人家的狗還能叫一聲呢。」小白被罵得很冤,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瞅著子桑像是在求救。
「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子桑好心提醒月玄。
月玄一看時間真的不早了,在小白頭上又拍了下才轉身上樓。子桑隨後跟上,看他腰上圍的那條浴巾很礙眼,一伸手就給扯了下來。
「幕老三,你要死啊!」浴巾突然被抽走,夙大師只感覺一陣涼,捂著前面去搶浴巾。子桑哪裡都好,長相好、家世好、還專情,就是偶爾展露的流氓性格太氣人。
子桑看月玄現在這有些慌張的樣子笑了,躲開月玄的手抖了抖浴巾,「夙大師,就算在家裡也不能裸奔,傳出去會被人笑話,你夙大師的名聲也會打折扣。」
「傳出去也是你被人笑話,幕家老三搶人浴巾,流氓都沒你稱職。」月玄搶了幾次沒成功,轉身往臥室跑。
子桑追上去,按住月玄的肩膀,「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月玄捂著前面說:「小爺怕你?有本事大戰三百回合,輸的洗對方襪子。」
「你確定?別耍賴,不然你這輩子別想下床。」子桑不僅威脅,還在月玄胸前抓了一把。
「小爺說話算話。」月玄撥開子桑的手,子桑把浴巾丟在他腦袋上,在他摘浴巾時扛起人就走。
「幕老三,你有力氣是吧,又來這套!」月玄壓在子桑肩上不服氣,開始解子桑的褲帶。
子桑在月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原來你這麼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急?小爺等你洗襪子呢,哼哼。」
月玄得意地哼聲消失在門內,沒多久屋內傳來曖昧的喘息,持續了很久才消停。
「夙大師,你該履行諾言了。」
子桑把月玄叫醒,讓他去洗襪子。夙大師昨晚輸的很徹底,做到一半就睡著了。向來出爾反爾的夙大師當他的話是耳旁風,賴在床上死活不動。
「我輸了嗎?你也沒贏。」月玄無視地上的襪子,翻個身繼續睡。
子桑攬過月玄,「做到一半睡著還不算輸?真想今天下不了床?」
「小爺那是困了,等哪天養足精神再戰。」夙大師擺明了找借口,死活不承認自己就是輸了。
「現在有精神嗎?」子桑早就習慣月玄的無賴了。
月玄拉過被子裹了裹,「沒有,戰期再定。」
子桑還想說些調侃月玄的話,他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他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居然是他父親幕東明打來的。
「子桑嗎,子承這幾天有沒有和你聯繫過?」幕東明語氣裡透著一絲擔心。他口中的人叫幕子承,是子桑大伯家的孩子,算起來是子桑的堂弟,只比子桑小一歲。
「沒有,聽說他去國外旅遊了,出事了嗎?」如果不是出事,自己父親不會突然提起他。
幕東明應了聲,「幾天前,他說去d國遊玩,到了後和你大伯聯繫過兩次,昨天突然沒了聯繫,打電話全是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知道他住哪裡,和領事聯繫過了嗎?」子承是個手機不離手的人,除非有特殊情況,他的手機是不會打不通的。
「正在和旅店聯繫,暫時沒支會領事,想著他可能在辦什麼事。如果明天還沒有他的消息,真的要聯繫了。」
「他是獨自去的,沒有人一起?」一起聽電話的月玄插言。
子桑解釋,「他很喜歡獨自去旅遊,一年怎麼也得出去兩三次,有時候還會去什麼無人區,所以他怕家人擔心,每天都會和家人聯繫。即使聯繫不上,也會提前告知他的去向。」
「不在服務區的話,他是不是又去無人區了?」
「但d國現在沒有無人區吧?即使有,也只是偏僻山林。」
「也許他不走運掉山裡了,或者手機掉在哪個下水道裡收不到信號。」
「或許是吧。」
子桑又轉頭對電話裡的幕東明說:「爸,今天先看看情況吧,如果明天仍然沒有消息,就和領事聯繫尋求幫助。」
「嗯,先這麼辦吧。」幕東明說完掛了電話。
「我發現你家的人很喜歡去旅遊,以子妤姐他們為首。」沒電話聽了,月玄倒回床上繼續睡。幕子妤和殷郅冉這對夫妻經常撇下孩子出去玩,玩高興了兩三個月不回來,真是瀟灑的很。
子桑無奈的笑了,「你就當他們生活壓力大,所以要出去透透氣。」
「幕老三,我怎麼沒看你出去緩解壓力?」月玄轉過頭問。
子桑摟住月玄親了口,「我覺得除了我以外沒人有壓力。」
月玄抬手在子桑臉上揉了揉,把這帥哥的臉揉成了醜男,「我怎麼聽出你話裡的諷刺,我讓你沒壓力。」
「別揉了,揉壞了不能親你了。」子桑開起玩笑,月玄聽到這話揉得更用力,被揉的人狠狠一撲將他壓倒在床上。
像兩人這樣胡鬧的情況每天都會發生,他們的日子也依舊過的逍遙。夙大師偶爾接個除鬼看風水的活,子桑像往常那樣上班,直到三天後再次接到幕東明打來的電話。幕東明在電話裡說,d國那邊的旅店聯繫上了,可旅店說子承提前預約了房間並沒有來。旅店負責人也曾聯繫過子承,因為聯繫不到人,被預定的房間也退了。
「和領事聯繫了嗎?」子桑正在打電話,小白湊過來趴在他腿上,尾巴在他腿上掃來掃去。
「已經聯繫了,那邊派人去機場詢問,暫時還沒有消息。」幕東明比起前兩天擔心不少。
子桑也開始擔心起來,「大伯那邊說什麼了?」
「子胥已經坐中午的飛機去了,再有一兩個小時差不多就到。」電話裡的幕東明回答。
兩人在電話裡又說了幾句才掛斷,月玄吃著水果從廚房出來,小白見狀跑過去也想分一杯羹,卻被月玄趕走。
「還在找子承?」月玄看小白追著要東西吃,隨手把茶几上子桑的錢包丟給它。
「嗯,看來他是真的出事了。子胥已經去了,今晚才到。」子桑解救自己的錢包,得不到食物的小白追過來繼續咬,被子桑用一顆葡萄打發了。
「子胥?」月玄才發現幕家人真多,只是大部分住在其它城市。
子桑臉上帶了絲憂愁,「也是大伯的兒子,和姐姐同歲。」
月玄在子桑額頭上點了一下,知道他在擔心子承堂弟,「會找到的。」
「嗯,希望他只是掉山裡了。」子桑還真有些擔心子承。
那時候為了躲避北宮瑾,子桑在n市上高中。因為大伯幕東齊就住在n市,所以他在那住了三年,和子胥子承這兩個堂兄弟處的很好,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在那時候培養起來的。子承現在下落不明,他真怕子承這個堂弟會出事。
月玄很得意地摸了把子桑的下巴,「需要小爺幫你占卜嗎?」
「准嗎?」子桑攥住月玄的手,差點補上一句神棍。
「當然,來。」月玄反手拉起子桑上樓。
回到臥室,月玄從衣櫃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倒出裡面的三枚銅錢。接著來到床頭櫃,將三枚銅錢放於掌心雙手合十用力搖,搖了幾次後將銅錢灑在床頭櫃上。子桑怕月玄分心,所以站在一旁看。月玄重複這種動作有六次才停手,然後掐手指算了幾秒。
「非吉非凶。」月玄算完後得出這個結論。
「什麼意思?」子桑聽不明白了,這到底是吉還是凶。
月玄不比子桑清楚多少,把銅錢收進袋子,「是吉是凶要看他自己了。」
「能不能算出他出了什麼事?」得到這種結論,子桑比之前還要急。
「不能,只能算出在西方。」
「那就是說他還在d國?」
「也許吧。」
月玄把小袋子放回衣櫃,對這次的占卜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