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門在昆吾山脈中段雷、雲二洲交界之處重開的消息在短短半月之內便轉遍個整個雷洲,趙無極此舉無疑成為了雷洲之上的一個重磅炸彈。雷洲之上,大小門派、各姓宗門,乃至遍佈各處的馬賊山寨,無不心生疑慮。
在接下來的數月之內,鐵拳門宗門之外,總是游離著一個個頗為神秘的身影。
不用說,這些不願透露身份的神秘人必定是雷洲大小勢力的探子。在趙無極的示意之下,由鐵拳門新銳之一的趙俊傑率領數十鐵拳門弟子日夜巡邏。
在短短數月之內,鐵拳門勢力範圍之內便爆發了數十次小規模戰鬥。當然,這些小規模戰鬥所造成的傷亡也並不很大,就算是剛剛重開的鐵拳門也並沒有傷及根本。不但如此,原本就離二流境界一步之遙的趙俊傑在經歷這數十次戰鬥之後,竟然也順利突破,成了一名真正的二流高手。
眼見著趙俊傑修為飛速提升,這可急壞了依然止步於二流境界之外的趙朝明。在趙朝明的請求之下,趙無極便令趙俊傑與趙朝明二人各領五十人巡邏小隊,依然日夜不停地在鐵拳門勢力範圍之內搜尋那些意圖不軌的神秘人等。
隨著鐵拳門在雷洲勢力逐漸壯大,腳跟也越扎越穩,雷洲之內不少江湖人士便隱隱有些意動。也不知是誰最先突發奇想,在接下來的二三年之內,竟然有不少江湖人士紛紛請求加入了鐵拳門,成為了鐵拳門的一份子。
當然,有了趙剛與趙無憂的前車之鑒,趙無極眼見著鐵拳門不斷壯大,心頭雖喜,卻也並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所有要求加入鐵拳門的江湖人士,無不要求身家清白,在趙雲與趙羽墨二人監查之下,但凡加入鐵拳門之人,也都可算是清白之人。趙無極此舉,也成功杜絕了不少雷洲勢力意圖滲透入鐵拳門的念想。
三年之後,鐵拳門在雷洲重開之事也漸漸在雷洲的土地淡化了下去。當然,也有不少有心人只是暫時隱匿,卻也時刻不停地注視著鐵拳門的一舉一動。
隨著鐵拳門的勢力越發穩固,整個宗門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整個鐵拳門中,除了從趙家莊帶來的一眾血親莊民之外,還有數百名近年前加入鐵拳門的江湖人士。足足七八百人之中,自門主趙無極而下,整個鐵拳門中已有一流高人六人;二流高手除了趙雲、趙羽墨、趙不易、趙俊傑與趙朝明這五個趙家子弟之外,更有三十多名近年來加入鐵拳門的江湖人士;而三流高手卻是足足有了一二百名;餘下的門人之中,也均是武技出眾之才。
在整個雷洲之上,鐵拳門已經隱隱有了與鐵劍門抗衡的實力。這也令秦無雙心頭驚懼不已。
此時,鐵劍門大廳之內。作為門主的秦無雙正面色微怒地坐在大椅這上。
大廳下首處,十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筆直地站立著,在秦無雙的怒意之下,這十個身影竟然俱都微微有些顫抖。
秦無雙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最左首處的黑袍人,道:「黑劍,你應該有個合理的解釋。」
那被稱為黑劍的黑袍人渾身一顫,微微低下頭去,道:「門主,這數年來,我一直派人暗中監視鐵拳門的一舉一動,並且先後派了上百人到鐵拳門勢力範圍內打探。但是那趙無極顯然是有所防範,我們的人尚未接近鐵拳門,便被鐵拳門的暗哨擊殺。」
「後來,我親自率隊前去,終於發現在鐵拳門勢力範圍方圓數百里之內,均有他們的暗哨,且這些暗哨無一不是萬中挑一的高手。」黑劍微微頓了一頓,接著道:「據可靠消息,鐵拳門這些暗哨均是由鐵拳門一名稱作趙雲的青年高手所率。這趙雲手執一桿龍膽亮銀槍,一身武技出神入化,雖然只有二十三四歲,但卻已是二流高手,在整個鐵拳門的年輕一輩當中,當數第一人。」
「趙雲?」秦無雙暗自念著這個名字。顯然趙雲的名字早前便已經出現在秦無雙的案頭,秦無雙當然還記得,正是趙雲一槍廢了外門二長老的獨子秦霸,也正是趙雲一槍將秦林搠了個對穿,令鐵劍門損失了一名二流高手。
雖然作為鐵劍門這般的雷洲巨擎,一兩個二流高手並算不得什麼。但是這秦林好歹也是秦無雙的族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擊殺,如何能令秦無雙不怒。況且,鐵拳門與鐵劍門之間的數十年恩怨,也不是死傷一兩個門內弟子所能化解的。
「二流高手?」秦無雙緩緩抬起頭來,面色冰寒地看著廳下的黑劍,道:「鐵拳門一個區區二流境界的小子便將你等嚇成這樣?這數年來不但毫無成效,還令我鐵劍門損失了數十名好手。」
秦無雙越說越怒,雖然面上毫無變化,但是從他那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的語音當中,大廳之下的十個黑袍人無一不渾身發冷。
「可是,門主……」黑劍出言解釋。
而下一刻,黑劍的聲音卻再也傳不出來,可換作「咕嚕咕嚕」冒血的聲響。只見秦無雙右手輕抬,一柄晶瑩的長劍劃破虛空,眨眼間在黑劍脖頸處劃出一道血線。
黑劍淒然一笑,任鮮血從脖頸處飆射而出。只短短一息之後,黑劍的眼中光華盡逝,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軀轟然倒下。
「廢物!」秦無雙看也不看已經氣絕的黑劍,扭頭盯著廳中另一個黑袍人道:「殘劍,從今日起,此事就交與你處理。」
一個黑袍人向前踏出一步,頷首道:「門主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口中雖然如此說著,殘劍心裡卻是一陣發苦。因為他也是親眼見過趙雲出手之人。
且不管雷洲此時風雲暗湧,卻說此時的昆吾山脈中,一群獵戶正在蔽日的密林之中搜尋著自己的獵物。
也不知是這群獵戶倒霉透頂,還是他們時來運轉。整整一天,他們竟然連一頭像樣的獵物都沒有看到。而此時已經是月明星稀,陣陣略帶寒意的山風從林間刮過,令得眾人心頭一陣發怵。
眾人在密林之中越行越遠,約莫兩三個時辰之後,眾人終於尋到一處頗為寬敞的林中空地。
這些人都是時常在山林中討生活的主,雖然一個個精疲力竭,但也立刻在林中空地之上將獵到的些許野兔之類的獵物拔毛洗盡,然後用一根根木棍竄好,放在熊熊的柴火之上。片刻之後,空地之中便四下飄溢著令人食指大動的肉香味。
一眾獵戶紛紛從腰間取下自家釀製的渾酒,然後從木棍上扯下一大塊一大塊烤得流油的兔肉,一陣狼吞虎嚥起來。
「轟隆隆!」陡然,頗為寬敞的林中空地竟然轉出一陣巨響。
一眾獵戶面色駭然地四下張望,只見整個插入雲霄的巨大山峰在巨響之中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嘩!」一道足足數丈粗細的銀白色光柱從山峰頂端射出,直把漆黑如墨的蒼穹洞穿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這是什麼?」一個頗為膽大的獵戶抬頭望向那道光柱。
待眾人依他所指望去之時,只見一個三寸高矮的小人正在那銀白色光柱之中上下騰挪。
隨著那三寸小人一張一閉的小嘴,一道潔白若雪、宛如實質一般的月華瞬間劃過萬里虛空,盡數落入小人口中。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三寸小人顯然是飲飽了月華,伸出如同嬰兒拇指粗細的手臂摸了摸渾圓的肚皮,然後「嗖」地一聲,化作一道流光竄出地底。而那數丈粗細的銀白色光柱也在三寸小人消失之際,瞬間消散於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