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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章 文 / 夜纖雪

    上官墨詢淡然一笑,道:「看天。舒榒駑襻」

    宋箬溪瞪著上官墨詢,她急著知道情況,這男人卻左右而言他,看天,天有什麼好看的?惱怒地問道:「昨日選秀到底是什麼情況?」

    上官墨詢的目光回到宋箬溪的臉上,見她面帶薄怒,眸底幽光一閃而過,道:「六十五名秀女,留下了二十六名,她在其中。」

    宋箬溪輕舒了口氣的同時,對好色的皇上十分的鄙夷,一下選二十六年輕貌美的姑娘入宮,他就不怕腎虧?

    「她能否進宮,還要看三月初三上巳節。」上官墨詢說話大喘氣。

    「啊?還要再選一次?」

    「是。」

    宋箬溪蹙眉,「她有勝算嗎?」

    「上位者的心思,無法揣測。」上官墨詢沒有告訴宋箬溪,庹縑的勝算很大,她的裝扮,得到了太后一句心思到巧!她的容貌,令以色伺人的貴妃放心。孝順的皇上,縱是對庹縑無意,為了太后,為了嬪妃安定,也不會介意後宮多一個人。像這種心思縝密又狡詐的女子,何須旁人為她操心?

    「那辛苦你繼續幫我打聽吧。」

    「請我吃飯。」上官墨詢放下手中幾乎要被他捏碎的茶杯。

    宋箬溪輕笑出聲,突然覺得上官墨詢有些孩子氣,點頭道:「好,你想吃什麼隨你點。」

    上官墨詢點了六道菜,一壺酒,自飲自酌,菜一口沒吃,卻連灌三杯酒。

    「上官少爺,您別光喝酒,您吃點菜。」蠶娘夾了些菜放在上官墨詢的碗裡。

    上官墨詢一撥垂在肩上的長髮,斜靠在椅子上,提起酒壺,對著壺嘴,直接喝了起來。

    宋箬溪皺眉,走過去將酒壺搶了下來,關心地問道:「墨詢,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上官墨詢神色平靜,「我只是想喝酒而已。」

    「你不是在借酒澆愁吧?」宋箬溪看著他,試探地問道。

    上官墨詢朗聲一笑,「丫頭,我有何愁可澆?」

    宋箬溪認真地盯著他看著,幽深的雙眸流轉著笑意,蘊含著幾分風流,沒看出什麼不妥的地方,把酒壺放回桌上,「沒愁可澆最好,酒飲急了,易傷身。你吃點菜墊墊再喝,這酒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麼急。」

    「丫頭,你未老先衰,好生囉嗦。」上官墨詢嗤笑道。

    「好心當成驢肝肺!」宋箬溪撇撇嘴,「不管你,喝死拉倒。」

    上官墨詢不想被宋箬溪看出端倪來,幫她盛了碗蛋羹,遞了過去,「這蛋羹換了做法,你嘗嘗味,可喜歡?」

    宋箬溪接過碗,盛了一匙放進嘴裡,嫩滑的蛋羹迅速流過咽喉,落入胃中,口中留有鮮甜的味道,笑瞇著雙眸,「奶香十足,嫩滑爽口,好吃。」

    上官墨詢的目光又轉向窗外,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靨,怕被蠶娘察覺到他對宋箬溪異樣的情愫。

    一壺酒喝完,上官墨詢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宋箬溪嘴裡的菜還沒嚥下去,上官墨詢就已出門,下了樓,往後門走去,迅速的離開,彷彿有人在後面追趕。

    等宋箬溪結賬離開時,上官墨詢站在屏風後面,眼神緊緊地追隨著她的身影,臉沉如水,眸底神色糾結,有懊惱,有悔恨,不該在寺中停留時,去看她與婢女嬉笑玩鬧;不該去聽她吹笛、彈箜篌,不該帶她去看臘梅,不該送花給她,不該與她飲酒,更不該在知道她與綮顏有了約定後,還如此的放任,以至於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宋箬溪不知上官墨詢複雜的心思,她離開食為樓後,就去畫坊買畫,圓她在紀芸面前撒的謊。集寶齋離食為樓沒有多遠,宋箬溪就沒有上車,帶著蠶娘三人邊走邊看,順便買些小玩意,還進布莊買了匹布。

    集寶齋不止賣字畫,還賣玩器古董和玉器,因還在飯點,店內的客人不多,僅一個男子在看多架子上的古董,小二滿臉諂笑地陪在身邊。

    宋箬溪掃了他一眼,就沒有過多關注,自去打量牆上掛著的字畫,掌櫃正要過來招呼生意,不妨又進來幾個人。那掌櫃臉色微變,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陪笑道:「李少爺,您來了!」

    宋箬溪側目看了一眼,是個二十來歲的錦衣男子,穿著大紅繡團花錦袍,手搖一把折扇,模樣還不錯,只是臉上帶著酒色過度的晦暗,兩隻眼睛賊溜溜地轉來轉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用管爺。」那李少爺說著就直奔宋箬溪而去。

    「你要幹什麼?」青荷攔在宋箬溪前面。

    那李少爺嘿嘿笑了兩聲,啪收了折扇,伸過去挑青荷的下巴,嘴上不乾不淨地道:「小模樣長得不錯,爺要討你回去暖床。」

    青荷伸手抓住折扇,用力一推,將那李少爺推的向後退了三步,厲聲道:「滾!」

    「丫呵,小妞還是扎手貨,爺喜歡。」那李少爺色膽包大。

    青荷沉聲道:「你要再敢出言無狀,就休怪我出手傷人。」

    「李五少,光天化日之下無視法紀,調戲女子,該當何罪?」站在一旁看古董的男子突然出聲道。

    宋箬溪回頭一看,那男子瞧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左冬年,你他媽的,爺的閒事你也敢管,你不要命了?」李五少厲聲道。

    「李五少,當今聖上賢明,就算你妹妹是當今寵妃,你貴為皇親,但你目無法紀,當街調戲民女,罪加一等,若是驚動了官府,你定也討不到好去,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為妙。」左冬年冷笑道。

    「爺不是調戲民女,爺看中了這個丫頭,要買下來。」李五少歪著腦袋,一臉無賴樣。

    宋箬溪小聲道:「蠶娘,你嚇嚇他。」。

    「這位爺好眼光,只是我家這位丫頭千金不賣,你若要買她,除非。」蠶娘邊說邊從荷包裡拿出一錠銀子,用力一捏,那銀子變了形,把銀子丟到李五少面前,「除非把這錠銀子恢復原狀。」

    李五少雖仗著李夢蘭成了貴妃,在京城橫行霸道,不可一世,但是他並不是那種愚笨之人,看到那錠變了形的銀子,知道遇到高手,晦暗的臉色有些發白,嘴硬道:「爺還有事,爺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著領著兩個小廝灰溜溜的走了。

    「多謝左大人出言解圍。」宋箬溪欠身道。

    「宋姑娘客氣,在下慚愧,並沒幫上忙。」左冬年見宋箬溪沒帶護衛,怕她吃虧,卻不想她身邊一個普通的婆子也是高手,他出言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左大人不畏強權,仗義執言,令無恥之徒膽寒,否則,我等女流之輩,焉能嚇得走他?」宋箬溪客氣地道。

    左冬年笑,問道:「宋姑娘可是來此買畫的?」

    「這幾幅畫都不錯,我不知道選哪幅好?大人可有什麼好意見?」宋箬溪知他不願佔這份功勞,就順著他的意思,換了話題。

    左冬年細細看了看,道:「依在下愚見,這幅《湖天春色圖》,構圖新奇,筆墨運用靈活,意境深邃,實乃佳作也。」

    「店家,這幅《湖天春色圖》,我要了。」宋箬溪揚聲道。

    見宋箬溪當真採納了他的意見,左冬年臉上的笑意更深,這位宋姑娘沒有那些名門閨秀高高在上的倨傲之氣,不但扭捏,落落大方,還十分的善解人意,難怪姜衍會說她是妙人一個。

    買好畫,宋箬溪謝過左冬年,帶著蠶娘三人出店門,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在二門處,宋箬溪遇到了剛回來的宋箬瀅,「三姐姐。」

    宋箬瀅見香繡和青荷手上都拿著的東西,道:「七妹妹手上的閒錢可真多,又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宋箬溪心情不錯,懶得與她計較,笑道:「三姐姐,妹妹逛街辛苦了,想回院子休息,失陪了。」

    說罷,也不等宋箬瀅反應,就疾步離開。

    宋箬瀅氣得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腳,同樣是庶子嫡女,憑什麼她手上就那麼寬余?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宋箬溪高高興興地帶著一堆小玩意進了竹隱院的正院,一件一件擺給紀芸看,「娘,這布送給娘,給娘添件新衣裳。」

    「還是女兒知道疼娘。」紀芸摟過她,笑得合不攏嘴,「比那兩個整天不著家的臭小子好多了。」。

    「七姑娘孝順,走到哪都惦記著太太您。」榮蕎把茶水放到宋箬溪手邊,笑著奉承道。

    「銀翹手巧,把這布拿去給她,讓她給我做件衣裳,過幾日出門赴宴穿。」紀芸伸手把宋箬溪垂在額間的碎發撫到耳後,「出去了一天,可玩得高興?」

    「高興。」宋箬溪笑,「香繡,把我今天買的畫展開給娘看看。」

    紀芸做女兒時,琴棋書畫也是學過的,看過畫後,含笑頷首道:「雖非名家之作,但畫技不俗,假以時日,此人必會揚名天下。」

    「我是娘的女兒,眼光當然好了。」宋箬溪拍紀芸馬屁。

    紀芸笑出了聲,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自吹自擂,臉皮好厚喲!」

    「人家說的是事實,我眼光就是好嘛。」宋箬溪撒嬌道。

    紀芸笑問道:「你中午在外面吃了什麼啊?」

    宋箬溪一一數給紀芸聽。

    兩天很快過去,宋箬溪帶著這幅《湖天春色圖》去周府赴宴。除了宋箬溪,周思儀還請了三位姑娘,其中一位就是魏卿予。另外兩位分別是榮淑公主的長女任晚秋,一位是中書省左丞相的孫女葉東媛。

    宋箬溪去晚了,她到時,其他三位姑娘都已在暖閣坐著品茶,周思儀親迎了出來,攜著她的手進來,「宋姐姐,這位是嘉柔縣主。」

    任晚秋封號嘉柔,她是榮淑公主唯一的女兒。

    「小女見過縣主,給縣主請安,縣主萬福。」宋箬溪行了個標準的大禮。

    「宋姑娘,不必多禮,請起。」任晚秋雙手虛扶。

    宋箬溪抬眸看去,任晚秋的容貌清秀,只是嘴唇微微發紫,那是有心臟病的一種症狀,微蹙了下眉尖。

    「這位是葉東媛,她父親是都轉運鹽使司同知。」

    「葉姑娘好。」宋箬溪行禮道。

    葉左相與紀右相政見不合,宋箬溪已忘記「前塵往事」,但葉東媛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厭屋及烏,神色淡淡,冷傲地微點點頭,並不與宋箬溪見禮。

    周思儀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繼續幫宋箬溪介紹,「這位……」

    「思儀,你不用介紹了,箬溪我認識。」魏卿予笑道。

    周思儀笑著請宋箬溪坐下,吩咐婢女上了熱茶。

    「行了行了,閒話少說,先看畫吧!」魏卿予著急地道。

    「要看,也應該先看你們帶來的畫啊。」周思儀笑道。

    其他三們姑娘也帶了畫來,魏卿予是一幅《荷鴨圖》,任晚秋是一幅《蘆雁圖》,葉東媛則是一幅《青山紅樹》。

    「先看我的。」魏卿予主動道。

    婢女們收開畫案,把《荷鴨圖》鋪上,五人圍在畫案邊欣賞。

    「造型誇張,表情奇特。」任晚秋不怎麼喜歡,淡淡地道。

    「畫風含蓄蘊蘊,意境荒涼淒寂,到也獨樹一幟。」葉東媛的意見比較中肯。

    周思儀和宋箬溪沒有發表意見,不過表情看起來,都不怎麼太喜歡這個淒涼的畫,雖然這是幅好畫。

    收起《荷鴨圖》,鋪開《青山紅樹》。

    「渾厚華滋,遒勁有力。」任晚秋的點評十分簡潔。

    「潑墨、積墨、宿墨、破墨互用,山川層層深厚,大氣磅礡。」宋箬溪讚道。

    「樹淡而簡拙,與山川相輔相成。」周思儀笑道。

    收起《青山紅樹》,鋪上宋箬溪帶來的《湖天春色圖》。三人的評價,就如左冬年所言。

    任晚秋帶來的《蘆雁圖》是一幅上品佳作。

    「潑墨蘆雁,滄渾生動,樸苦奇逸。」葉東媛道。

    宋箬溪補充道:「潑墨中微帶淡赭,深厚中饒有風骨。」

    四人所帶畫作皆已看過,輪到周思儀展開上官墨詢雙筆所畫的《碧桃圖》。

    畫卷緩緩打開,落筆精工,造型精緻,色彩鮮麗,生氣奕奕。任晚秋、葉東媛和魏卿予看得雙眼珵亮,周思儀唇邊帶著得意的笑容。

    宋箬溪卻越看眸中疑惑越深,這畫風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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