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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牽掛 (二更) 文 / 夜纖雪

    「淮兒,你想數羅漢,還是想拜菩薩抽籤?」宋箬溪問道。

    「我要數羅漢。」宋淮看著那一排羅漢,笑笑,「姐姐該怎麼數?」

    「剛才你進門邁的是哪條腿?」宋箬溪問道。

    宋淮想了一下,道:「是左腿。」

    「那我們就從坐鹿羅漢開始數。」宋箬溪很認真地帶著宋淮數羅漢,「一、二……」

    宋淮今年十一歲,數到第十一尊是沉思羅漢。金塑的羅漢面相豐腴、蠶眉彎曲、秀目圓睜、敦厚凝重的風姿之中帶有逸秀瀟灑的氣韻。

    「沉思羅漢喜歡沉思瞑想,他能在沉思中悟通一切趨凡脫俗。在沉思中知人所不知,在行功時能行人所不能行。沉思能使人獲取智慧。」宋箬溪照本宣科說了一通。

    宋淮拍拍腦袋,「我常常沉思,所以我很有智慧。」

    「噗哧!」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宋箬溪忍不住笑出了聲。

    「姐姐,你笑什麼?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宋淮嘟嘴問道。

    「我笑,是因為我有個有智慧的弟弟。」宋箬溪明眸流轉,笑容滿面,伸手輕輕捏了捏他胖胖的小臉。

    「真的嗎?」宋淮質疑地盯著宋箬溪。

    「當然。」宋箬溪挑眉道。

    宋淮咧開嘴笑,「姐姐,你也數數羅漢,看看是哪一尊!」

    「我年初就數過了。」宋箬溪笑,「走吧,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

    午齋,宋淮是在宋箬溪在小院用的。吃完齋飯,香繡送上泡好的山楂茶,退了出去。

    宋箬溪端著茶杯,淺啜一口,道:「淮兒,說說家裡的事吧!」

    「家裡沒什麼事。」

    宋箬溪撇撇嘴道:「家又多了個姨娘,怎麼會沒有事呢?」

    「有娘在,那些姨娘不敢鬧出妖蛾子來的。」後宅內的那些腌臢事,不管是自家的,還是別家的,紀芸會擇選一些告訴宋淮,免得他不知險惡,被那些女人教唆壞。再者這兩年,宋淮大些了,見識過紀芸處置人的法子,便覺得,只要有紀芸在,家裡就不會出亂子。

    「姐姐妹妹她們還好嗎?」宋箬溪從珠圓和劉四娘嘴裡多少聽過紀芸治家的手段,相信那些姨娘還是比較安分的,就換了個問題。

    宋淮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表情嚴肅地看著宋箬溪,「姐姐,你忘記了娘的教誨了嗎?她們只是爹的庶女,不是我們的姐妹。」

    「我沒有忘記娘的教誨,我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她們也是爹的女兒,面子上的事,總要過得去。」宋箬溪被宋淮表情和語氣給嚇著了,怯怯地道。

    「姐姐,你千萬不可以忘記娘的教誨,要不然娘會難過的。」宋淮鄭重其事地道。

    「我知道,我不會忘記的。」宋箬溪打了個哆嗦,這宋家後宅水很深,晚兩年回去比較好。

    宋淮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姐姐,這茶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你喜歡喝的話,等回去時,姐姐讓香繡包一包給你。」

    「謝謝姐姐。」宋淮笑彎著雙眼道。

    「你跟姐姐客氣什麼。」

    宋淮在淨蓮寺住了三天,確信宋箬溪在寺裡過得很舒心,沒有受折磨,香繡和香草伺候得很盡心,才放心地啟程回廣陵府。

    宋箬溪把陳陌送給她的那盒小動物玉雕送給了宋淮,早先做的藏青色繡祥雲紋的腰帶送給了宋綏,送給紀芸的是一個佛字蓮花屏風,三個姑娘一人一個香繡做的荷包。

    「姐姐,你要好好保重。」宋淮再三叮囑。

    「我會好好保重的。」宋箬溪伸手拉好宋淮的衣襟,「你在路上要當心,早上等氣溫升高些,才上路,晚上要早點投棧,好好的休息。在外面遇到人,禮讓三分,別起爭執,知不知道?」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我都知道,你不要說了。」宋淮嘟嘟嘴,「姐姐,你比娘還嘮叨。」

    「呵,小傢伙。」宋箬溪瞪他,「敢嫌姐姐嘮叨!」

    宋淮吐了吐舌頭,「姐姐,這裡風大,你快回去。」

    「等你上了車,我在進去。」經過三天相處,宋箬溪挺喜歡這個弟弟的,也有了做姐姐的意識。

    宋淮聽話地上了車,撩開窗簾,揮手道:「姐姐,你快進去。」

    「好,我這就進去。」宋箬溪邊說邊轉身往裡走。

    看著宋箬溪進去了,宋淮吩咐車伕啟程。

    眼巴巴盼了十來天,卻落了個空,紀芸看著那架屏風,紅了眼眶,淚珠撲簌簌向下掉。

    「夫人。」宋綏歎氣,上前摟著她的肩,「好好的,你哭什麼,這溪兒又不是不回來了。神尼說了,等德豐十一年九月,就可以接溪兒回來了。到時候,我一定親自陪夫人去接溪兒。」

    紀芸扯著帕子擦了擦淚水,冷哼一聲,道:「少哄我了,你公務繁忙,那有空陪我去接溪兒。」

    「為了我們的心肝寶貝女兒,公務就暫且放在一邊好了。」宋綏擺出有女萬事足的慈父模樣。

    「你就嘴上說得好,心裡根本就不在乎溪兒。把我家溪兒送到淨蓮寺裡,一住就三四年不著家,她還那麼小,身邊也沒人照顧。」紀芸想女兒想得心疼,胡攪蠻纏起來。

    「夫人,冤枉啦。」宋綏發現只要扯上宋箬溪,紀芸就不講理,「若不是為了溪兒的身體,為夫那捨得把她送走。」

    「都是那些混賬東西不好好照顧溪兒,要不然溪兒那會掉到水裡受寒生病。」紀芸氣呼呼地絞著手帕子,咬牙切齒,女兒不生病,就不會一去三四年見不著面了。

    「那些該死的混賬東西都打發走了,夫人就別再為她們生氣了。生氣傷身,夫人要是病倒了,老爺會心疼的。」宋綏好聲好氣地哄著她,「等溪兒回來,你多給她挑些老實忠心的。」

    「這是自然的。」紀芸斜了宋綏一眼,拿起屏風,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蓮花,「你瞧瞧溪兒多乖巧懂事,她在寺裡受苦,還惦記著我們,去年給你做了雙鞋,今年又做了根腰帶。」

    「溪兒是我宋某人的女兒,當然乖巧懂事。」宋綏摸著鬍子道。

    紀芸眸色微沉,唇邊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他宋某人的女兒,可不止一個,家裡那三個都「乖巧」的很呢,這話只在心裡一過,並不說出口,起身把屏風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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