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一連幾天都按照劉琮的吩咐陪同這張松在襄陽城內觀摩,甚至張松提出想去樊城,劉琮都第一時間統一,讓伊籍很是疑惑。漸漸的伊籍發現張松很有才,估計這主公又是想招攬張鬆了,便是盡心盡力的以陪好張松為己任。
這一天,劉琮將伊籍叫來問張松的近況。
「主公明鑒,張松此人大才,且不可再放其歸益州。」
「哦,他不過是益州一別駕從事,才華跟先生想比如何?」劉琮當然知道張松大才,他是穿越者有金手指嘛,不過這麼短的時間伊籍能夠不以貌取人判斷出張松之才,確實難得。
「張子喬之才十倍於我!」伊籍唯恐劉琮不信,便是接著說道:「籍按照主公吩咐,凡張子喬所需之物一應提供,這日見他在書房中看追共所著三十六計,便上前問起,不料此人卻是一目十行。三十六計乃主公所創,看他如此草率心中不服,便上前質問,不曾想他卻答道,我既能背誦又何必一行一行洗洗研讀?三十六計乃主公所創,我荊州官員並非人手一冊,那張子喬想必也誒曾見過,籍便以為他是扯謊,便上前考驗一番,不想他僅僅看過一遍便是倒背如流……」
劉琮知道伊籍講的應該是實情,這三十六計,是劉琮當年在南郡太守時整理的,也就軍中高級將領,和荊州一些親近的文官有,就連金旋、趙范這些人都未必見過,那張松肯定無從見過,想必這張松也是故意賣弄,選擇三十六計,以便引起劉琮的注意。
「先生這幾日觀察,張松可曾流露出願意留在荊州之意?」
伊籍搖搖頭,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這幾日自己陪著張松,張松接著劉琮的特許窺探了不少荊州秘密,卻是毫無留下來的意思,要是讓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回到益州,無疑相當於放了一個超級激ān細回去。
「先生,麻煩你去將張子喬請來,我有要事找他相商。」其實劉琮也不是臨時起意,今天是決定荊州大事的一天,包括文聘、甘寧、諸葛亮、徐庶等人都被要求參加會議。會議的主題是商討荊州今後數年的戰略。原本這樣的會議屬於機密,張松是不可能被邀請參加的。
劉琮思來想去,要贏得張松的心,就必須坦誠,聽聞張松有才,正好在會議上讓諸葛亮、徐庶等人出手考驗一番。
等伊籍領著張松前來時,包括黃祖、黃權等在內的荊州進團的核心成員都已經落座,並開始各抒己見討論。劉琮示意兩人坐下,張松也不明所以,便是坐在伊籍下首認真聆聽眾人發言。
張松越聽越覺得彆扭,很是不自在,因為在座的討論的便是荊州未來三到五年的戰略目標,有人提出不能讓江東做大,孫權佔據揚州、交州勢必會圖荊州,荊州應該下手為強。也有人說應該趁著曹操新敗,孫權圍攻合肥之際偷襲許都,搶回皇帝,以名正言順的以漢室宗親身份匡扶漢室。
當然最後在路從的主導下,攻伐益州成了主流,接著眾人便是圍繞如何取益州發言,有說經上庸取漢中,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從漢中南下,一路出南郡,最後合圍成都。有說利用荊州水軍優勢先攻佔巴郡江州、涪陵等地,打開通往益州的門戶之後,廣施仁政,讓益州諸郡來投。總之眾人一點一不避諱張松這個益州牧別駕從事!
張松幾次yu起身離去,都被伊籍攔下,伊籍的任務便是留下張松。聽到後來張松是在忍不住了,便起身示意有話要說,劉琮當然巴不得。
張松起身離席來到會議廳中央,看看荊州眾將領:「松才疏學淺,卻是不知道荊州何以如此自信三五年內奪取荊州?
當今天下,由群雄並立到曹操獨大,益州、荊州、揚州和涼州各自佔據一席之地。而四周當中,其餘三州皆偏安一隅,易守難攻,唯荊州為四戰之地,征南大將軍不思如何固守荊州卻要窺探我益州之地,就不怕食之不化麼?」
被張松當庭質問,劉琮也不懊惱,他就是想借此機會說服張松。張松見自己的發言有效便是繼續問道:「荊州人口、土地勝於益州否?」
眾人搖頭,張松前面說的都是實話,別看劉表在荊州十八年未發生大戰事,那是因為曹操忙於吞併中原諸侯,以及大敗他認為這一生最搶進的敵人袁紹。而南方的勢力與劉表在伯仲之間,甚至不如劉表。
如今情勢不同了,曹操統一河北,佔據中原腹地;江東孫權也是限定揚州,再圖交州;而益州無論從人口還是土地上都強過荊州。所以張松的質疑是成立的。
「土地、人口不如益州,卻又要強攻,便是欺我益州無人麼?」眾人也不知如何回答,益州也是人才聚集地,劉璋與劉琮身份差不多。而劉琮知道謀士便有法正、張松,名將方面黃權、嚴顏、張任等也不是乏乏之輩。
「天時地利人和,荊州並不佔優,松便是疑惑大將軍如何取益州?」張松連問幾個,眾人皆搖頭,難免有些得意。
眾將正思忖中,劉琮站起來:「張先生的這個問題,我來回答!誠如先生所言,荊州在以上諸方面都不佔優。但是張先生忽略了一點,那便是曹操南征之際,你家主公劉璋還不猶豫派先生出使許昌,力求自保。而我荊州將士則奮起抵抗,並成功將其擊退。
或許先生不曾聽過這樣一個故事,但從你家主公劉璋和本將的選擇來看,無異於你家主公是一頭綿羊,就算他帶領著一群兇猛的狼,但照樣不是我荊州的對手,因為我荊州自我一下的將領個個都如虎似狼,有必勝的信念,這樣一群虎狼就算挨著一群綿羊也能輕鬆擊敗你家主公帶領的狼群!」
「好!」眾人聽罷連連拍手叫好,毫無疑問,劉琮切中了要害,這也是張松、法正等人所擔心的。益州是有有利的地形,易守難攻,但即便是這樣,曹操尚未準備對其下手,便遣使去許昌求和,結果遭了曹操的白眼!其實曹操不光是看不起張松,他照樣看不起劉璋,看不起益州。所以才會故意怠慢張松。
張松聽罷也是立在原地,良久無言,劉琮便是繼續說道:「本將雖然暫時僅佔據一州之地,但我是漢室宗親,大漢朝廷欽命的征南大將軍,匡扶漢室是我畢生的志向,我深信有在座的諸位和荊州百姓上下齊心,必定有事先的那一天。而張先生與你家主公卻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投降曹操,要麼歸順荊州,如今曹操尚未平定涼州,江東孫權又yu奪徐州,先生以為三五年之內,我荊州兵真的到不了成都麼?」
這下輪到張松搖頭了,劉琮與孫權聯盟,以讓出交州的代價,必定全力攻取益州,而曹操在樊城打敗之後,短期內是不敢再南下的,這確實為劉琮攻益州創造了時機,而且這個戰略必須在三五年內事先,不然等曹操平定涼州,或者曹操與孫權在東線分出勝負,那麼曹操便可能再次南下。
「其實今日請先生來,是想聽聽先生的高見,我荊州將士於益州將士都是大漢子民,如何才能將損失降低,若是兩敗俱傷,必定為曹操或孫權坐嫁衣……」
這可難壞了張松,當著荊州核心集團要是講出如何能夠順利攻伐益州,這不等於告訴全天下人,自己歸順荊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