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此言過了。」空戒不怒，反問道：「你可是如來？」
「我自然是如來！」空行笑道，這話就是他先前問過的。
「錯了，你不是如來，我也不是如來，他們也不是如來，天下眾生，無人是如來。」
空戒的這句話，和先前他自己說那句完全矛盾，但不可思議的是，那空行卻沒有反駁，反倒陷入沉思之中。
這是禪語嗎？吳明不是很懂。也許佛教就喜歡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故意讓人摸不著頭腦吧。不過隱約之間，吳明似乎有些感悟，卻無法捅破那張紙。
「我若為佛，當何為？」空戒再次問道，問題也是空行先前問過的第二個問題。
空行答道：「屠戮蒼生，拯救蒼生！」
「錯了，若為佛，為何屠戮？為何拯救？何來屠戮？何來拯救？心便是佛，你當何為？」空戒又是搖頭否認。
空行臉色鐵青，「心是佛，但佛卻不是心。萬般人，便有萬種心，而佛卻只有一種，成性，隨性，守性。」
「師兄這話大謬，佛便是佛，哪有那些虛有？」空戒再次搖頭，隨後又問道：「我若為蒼生，又當如何？」
「安天命，破天命！」空行這次直接用空戒先前回答的話，也不知道是認同也是如此，還是有意試探空戒。
「師兄，你又錯了。蒼生便是蒼生，能安天命，又如何能破天命？天命為鎖，就是佛也被其鎖住。萬物生靈，又如何能逃得過天命的束縛？」空戒這話與自己先前的話完全不對，但卻又有一種道理。
天命難破。誰都知道。要不然滅世之戰有如何會有？仙神隕落，佛陀身死，這天命之強，又是簡單能破的開的？
三個問題，先前空行如此問，空戒的回答得到了他的認同。而此時空戒再次問出，空行的答案卻全都被否認。有理嗎？都有理，但又都荒謬。
如何荒謬？
兩種答案都是相互針對的，而事實上。兩種答案都不是真正完美的。
此時用敖天的話來說，這小傢伙盡說歪理，但歪的卻甚是有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傢伙倒是有幾分佛的味道了，當年那些傢伙也都是如此。啥話到他們嘴裡都有理了，沒理都得有理。這小傢伙不管佛性如何，至少這口才是有當年那些傢伙的三分之能了。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敖天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想來在那洪荒之時這傢伙可能也被某個大佛一通說教過吧？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吳明飄然而下，從屋頂上落下，這時候他不介意露出身形，反正也是一場惡戰罷了。
空戒身體一顫。只是低著頭念佛號，空行來打算想調侃一句吳明的，但似乎也被這話個鎮住了。地球上禪宗神秀的這句話，足矣道盡佛門無數修士的心靈歷程。而神秀距離吳明那個時代也不過千多年時間，相信這話還不足以傳到這個世界。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個世界的明，包括那個武俠世界的明傳承似乎和地球上都有一定的聯繫，但那都是許多年之前，甚至吳明懷疑華夏明並不只是五千年，也許是因為那時候根就不懂年法，故而時間就變得模糊了。而且如果那時代的人都能修煉，天知道皇帝炎帝究竟活了多少年？
那些還處在原始社會的人會修煉，這話說出去有幾個人相信？他們甚至連字都不健全，怎麼修煉？但吳明卻信了，不說蒼梧之淵看到的那炎帝屍身，就說那軒轅劍，黃帝內經等等，這是那時代的人能夠創造的出來的嗎？
軒轅劍，不只是地球上的聖物，在這個世界也是赫赫有名，兵器譜排前三的神兵，據說殺仙屠神都不在話下。而在地球上的傳說，那也是無堅不摧，鋒利無比，更有傳言上面刻畫了整個華夏山河，以那時候的冶煉技術根就不可能造的出來的。
再說皇帝內經，那關於經脈，邪毒等等，普通人能夠發現的了嗎？要知道，以五千年後的科技明都沒辦法發現經脈的存在，那些人又是怎麼發現的？
說道醫術，就不得不提炎帝神農氏嘗百草了。那樣都沒毒死？甚至還能辨別出其中的藥性？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是後幾千年的醫者學醫幾十年都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從這一點點的推敲，吳明是打心眼裡懷疑，華夏的明傳承根就不是書上寫的五千年。
這話說的有些遠了，但可以說，也許那些上古人物並不只是存在那麼一點歷史，但神秀絕對和他們不同。唐朝距離吳明穿越之時，也不過一千四百多年。史書上面的記載自然也就不會有很大的出入了。
換而言之，這個世界的人肯定也就無法知道神秀的這句名言了。
開始只是猜測，當吳明見到兩個和尚那一臉錯愕和震驚的表情時，他就知道他猜對了。
丫丫的呸，你們不是都會打禪語嗎？小爺我也會！
吳明這話雖有幾分鬥氣在裡面，但說到底，也是想打斷這兩人說個不停的話。還真是沒完沒了了，你問一句，我問一句，這得問道什麼時候去？而且答案千奇百怪的。小爺我就是一個粗人，聽不到成不？
空戒向吳明行了個禮：「吳兄果然不同凡人，一句話道盡了我佛門眾人。今日再次被吳兄點醒，無以為報，自能留作日後報之。只是吳兄有如此悟性，何不來我佛門？日後若是證得佛祖，也能成就一番佳話。」
佳話？佳話個屁？吳明心中生起一股無力感，尼瑪，別老是叫我去當和尚成不？我說這話只是為了裝逼，不是為了成佛啊！
好吧，要裝就裝到底了。
吳明面帶笑容，神秘的說道：「菩提無樹，明鏡亦非台，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大師，若要成如來，你得修行怕是還不夠？嗔念犯了啊！」
突然，一個中年男子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幫主，和他們囉嗦什麼？唧唧歪歪囉囉嗦嗦的，還不如殺了取肉下酒。」
吃人肉？吳明眼神微瞇，這個面容憎惡的傢伙又是八部天龍的哪位呢？
「放肆，迦樓羅，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給我閉嘴。」那個被稱作帝釋天的男人猛然瞪眼，也不看天龍邪僧，直接出聲呵斥，給人感覺好像他才是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