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十天過去。
十天時間不長,但對吳明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歲月,比他前半輩子還要長。不過有這十天時間,他身上的傷到也好的挺快的,經脈離完全好還有一段距離,但現在運氣也不會那麼困難了,只是隱隱還能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付出的代價則是帶過來的萬年鐘乳石水已經見底了,金蟾這傢伙一直在吳明耳邊抱怨。
至於骨傷,吳明此時勉強能夠下地了。少許的活動一下沒多大問題,可要是大動作,那就能疼的吳明哭爹喊娘去。當然,這都是他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下地活動一下,平時都躺在床上。
想想也是,若是連骨頭斷成這樣了,才十幾天就能好成這樣,宗門的那些人會怎麼看?這段時間裡吳明就發現宗門的人對他似乎有些異樣,就連齊浩來看他的時候說話都是躲躲閃閃,隨便說了幾句就走了。不過就這幾句話,吳明已經聽出了一些異樣,特別是提到他走火入魔後的異象,雖然沒全說出來,但寥寥幾句話說的支支吾吾的,吳明已經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了。而石靜軒更是一次都沒來過,是她不想來?吳明不會蠢的這麼以為。
唯一還好的,修為突破到聚靈五重天,不管是自我之道還是自然之道,都已經突破了。
在三天前,玄天宗的不言老祖已經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也是玄天宗老祖,不言的師弟不語。看了一下吳明,隨後便有離去了。不過吳明注意到,這倆老頭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腳步有些輕浮,也許是受了傷,只是他們表現的很平靜。
這種平靜,他能夠感覺到後面蘊含的意思。也許當天,真的發生了什麼吧!不過他心中總有一股不安,他真的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宗門,長輩,同門等等,他都不想以後見面成為陌路人,要不然他走就偷偷的離去了。
是的,玄天宗這些天一直都處在緊張之中,而他住在後山,後山很少會有人來,就是巡邏的人都不會來這裡。若是趁著白燕兒離去一下的時間,就足夠他離去了,不需要走多遠,只要找一個地方先藏著就行,過些日子進入武俠世界,在那邊有一個月時間,到時候也就差不多能恢復六七成。可他不想就這麼離去,他還想看看,看看他們究竟要打算怎麼做!真要恩斷義絕就徹底斷絕吧!
每當吳明想到這個後果,心中的不安就會無比放大,心痛的難受。隨後又想到自己所在,這是不言那老頭的住所,為何自己會在這裡?是維護自己麼?
親情,友情,愛情,只要有一絲希望他說什麼都不想就這麼放手!
他們會辜負他嗎?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經過前些天吳明走火入魔和雷擊,金蟾身上的寒毒不足以前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說,如今的它只需要花費五分之一的實力就能將那股寒毒鎮壓下去。其實這麼一點的寒毒對於它來說,並無多大的問題,就是它自己也足夠煉化吸收了,說不定還能讓它的劇毒產生一些異變。
天蠶寒毒厲害的不是毒,而是那股寒氣。
所以這段時間金蟾也沒少在吳明面前晃蕩,顯得十分悠哉自在。就連不言和不語兩位老祖都不敢多說什麼,也要求玄天宗的弟子不要多嘴。
金蟾的實力擺在那裡,真要強自出手,整個玄天宗都不夠它滅的,不說別的,只要放毒,玄天宗駐地估計就得方圓數十里毫無生機。雖然吳明沒見過金蟾出手,但也知道這隻金色蛤蟆實力絕對很強,要不然也不會讓那蛇族忌憚到對它下毒。
這一日,不言又來了,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跟著他師弟不語,還有玄天宗掌門沐雲空,還有白燕兒。四人聯袂而來,想來是外面的形式沒那麼緊張了。
而這一天,是吳明期待的一天,也是最不想到來的時候。他想知道玄天宗會對他做什麼樣的『判決』,他也不想聽到什麼『判決』,他不是叛徒,他,是玄天宗的門徒!
「吳明,今天我們來,是有事要問你。」沐雲空開的口,他是玄天宗的掌門。
吳明抿著嘴,聲音有些嘶啞的回答道:「問吧,能告訴你們的,我都可以說。」
「嗯,那你就先把你去萬壽山的事兒說一下吧。靜軒那孩子倔,不肯說,就只能你來說了。」沐雲空歎了一聲氣,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吳明是他夫人收留到玄天宗的,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何忍心?
吳明猶豫了一下,也沒多做更改就將事情娓娓道來。有過有些東西不該說的也沒說,像他會的劍法腿法和指法,隻字不曾提到,倒是他把自己會醫術的事情交代了,這一門副職業,遲早會知道,說與不說問題都不大,瞞著也沒什麼意義。
等他講完,四人對視了一眼,又是沐雲空開口問道:「這一路,確實充滿了危險。不過我們想知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吳明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你們,真的很想知道?我若不願說的話,會怎樣?」
沐雲空又看了兩位老祖,用冷淡的語氣說道:「會被逐出山門,宗門不會讓來路不明的人存在。」
吳明有些發呆,自己算來路不明的人嗎?算嗎?心中一股刺痛,就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般。被人拋棄的滋味,誰都無法說的清究竟有多痛苦。
「我是,來路不明的人?」
呆呆的說著這話,目光看向白燕兒。雖然現在的吳明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吳明,但接收了那些記憶的他,依舊不自覺的看了過來。
白燕兒有些不忍心的撇過頭,不敢看吳明的目光。捂著嘴,不做聲,眼中有一種不忍,但卻又無法開口。說好的,這次她只是旁聽,做不了主。她夫婦二人沒有孩子,在她眼裡,石靜軒和吳明就是她的半個子女,可這一刻,她卻無法開得了口。這裡不是吳明一個人的家,也是她的!
「呵呵呵呵你們,為了功法秘笈,終究還是翻臉了!」吳明臉上兩道淚痕無聲的滑落,嘴角卻泛起微笑,一絲絲微笑,讓人看的心酸。
「吳明!」不言老祖一聲大喝。
吳明依舊笑道:「怎麼?我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這笑,有多少嘲諷,有多少冷漠,大家都看在眼裡。白燕兒心中一聲暗歎,十來年的感情,這一刻,就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