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花拳繡腿。」真要打起來,他真的受得了嗎?
「好好好,你不是花拳繡腿,那……你打我一頓好不好?」
語夕白了他一眼,低頭想要找自己的鞋子,可是剛才不知道把鞋子蹬到哪去了,這回腳下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是不是要找鞋子?」洛影站了起來,四處尋找不知道被她踢飛到哪個角落的拖鞋,好不容易才從桌底把它們撿回來,在她身旁蹲下,為她穿回到腳丫子上。
語夕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往床上走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反正就是很不開心,非常非常地不開心。
「你還是打我一頓吧。」洛影走到她跟前,彎腰看她。
他寧願被她揍一頓也不想看到她臉上有任何不開心的表情。
語夕當真掄起小拳頭一拳垂在他的胸膛上,可正如他所說的,他一身都是銅皮鐵骨,她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疼的不是他,反而是她自己。
打不疼他,她忽然眼珠子轉了轉,心念動了起來:「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你身上發洩?」
他用力點頭:「保證不還手。」
「是你說的。」語夕爬了起來,在床邊跪坐著,指了指大床瞟了他一眼:「你躺在床上不要動。」
洛影臉上浮現出一絲暈紅。
這是她的床,讓他躺在她的床上像話嗎?可看到她鼓起來的腮幫子,他二話沒說直接在她床上躺了下去。
他怎麼能有那種齷齪的想法?她是先生的女人,一直以來也只當他是朋友,讓他躺下去也不過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罷了。
當然語夕並沒有狠狠揍他,她只是讓他閉上眼,兩隻小手落在他胸前,眉眼彎彎,壞心眼地笑了笑。
長指落在他的胳肢窩裡,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用力撓了起來。
洛影沒想到她是要給他撓癢癢,他從小怕癢,她這一撓,他驚得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下意識想要去推開她。
可當視線接觸到她那一雙漸漸蒙上笑意的眼眸時,手上所有的動作便在一瞬間停頓。
他又躺了下去,緊緊揪住身下的被單,她要撓便讓她撓個夠吧,難得她又開懷起來,雖然,憋著笑真的很辛苦。
語夕撓了幾下,看他居然還能忍著沒有笑出聲,她又壞心眼地解開他的鈕扣,小手穿過他的襯衫,毫無間隙地落在他腋下,再次撓了起來。
這次,洛影再也忍不住。
明朗的笑聲從房間裡傳出,就算隔了一扇厚厚的房門,依然傳遍整個走廊。
剛走到門邊的展慕辰腳步一頓,停在門口駐足不前。
本來還想去看看她,畢竟剛才似乎真的傷了她的心,卻沒想到她轉眼就和別的男人嬉鬧起來。
看來她的生活過得比他想像的還要好,這一整個月以來,獨自氣悶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她,每天都活在歡聲笑語中。
落在門把上的手硬生生收回,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最終還是忍住要爆發的怒火,沒有一腳把房門給踹破。
冷冷一哼,他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還在嬉鬧的兩人因為情緒太過高昂,也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漸漸走去。
洛影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語夕,不斷求饒:「饒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語夕才不會輕易放過他:「是你自己說過要給我發洩的,不許食言。」
於是洛影再次用力抓住身下的被單,就像一個正在被強.暴的女人那般,雖然渾身難受,卻還是一動不動,任她在自己身上發洩自己捉弄人的**,不敢有半點反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玩得累了餓了,語夕才放過他。
洛影整理好自己身上凌亂的衣服,給語夕穿上鞋子後,和她一起出了房門。
雖然展慕辰的回來給她帶來了預料不到的難過,可是,生活還是要過的,或許她可以找他好好談談。
既然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那便放她回去吧,雖然她自己偶爾也能找到逃跑的機會,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逃了,展慕辰會不會因為洛影看管不力而懲罰他。
那個冷冰冰殘忍嗜血的男人,誰知道他那顆心是用什麼做的?萬一他真的要懲罰洛影,洛影那個傻瓜肯定不會反抗的。
她不想害了他。
下樓的時候,兩人看到大廳的餐桌上,那個女孩和展慕辰也都在。
他們安安靜靜坐在桌旁,展慕辰手裡拿著一張晚報,如過去每一天那般,飯前總要先看一會新聞。
女孩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玩什麼遊戲,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女孩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眉眼彎彎,衝他們甜甜笑了笑,之後視線便回到手機屏幕上,再也不管他們。
她這一笑讓語夕心裡對她那一絲排斥頓時散去幾分,不管怎麼說她是展慕辰帶回來的,就算有錯那也是展慕辰的錯,她也不知道這個展園裡還有另一個女孩和她的男人關係曖昧。
既然人家對她表現出友好,她也不應該太小氣。
她拽了拽洛影的衣角:「走吧,我好餓。」
東方兄妹基本上都是和自己的父親一起用餐,很少會出現在這個餐桌上,雷燁去了台川公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偌大的餐桌只有他們四人入座。
傭人陸陸續續上菜,其中有一盤是洛影下午在湖裡抓上來的鱸魚,居然真的是烤的。
「是你讓他們做的嗎?」語夕眼底閃過驚喜,看著身旁的洛影問道。
「是你說要吃烤魚。」他拿筷子挑出一塊嫩肉放在她碗裡,「快嘗嘗好不好吃,這可是你自己打到的。」
「嗯。」她點了點頭,夾起魚肉送到自己唇邊咬了兩下,兩道秀氣的眉毛隨即彎了起來:「好吃。」
她也夾了一塊送到他唇邊:「你也嘗嘗。」
洛影有一絲遲疑。
他們平時關係一直不錯,她的性格也是十分率直,對男女之防基本上從不會放在心上,這種舉動對她來說沒什麼,可洛影卻分明感覺到兩記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相信自己現在早已經身首異處。
可是,她夾的肉已經送到他跟前,吃,會惹怒先生,不吃,會惹她不高興。
猶豫了兩秒,他還是張嘴把魚肉咬住,一口吞進肚子裡。
惹怒了先生,大不了領他一頓罰,要是讓她不高興,說不定她又要躲起來難過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一身銅皮鐵骨,就是被很狠打一頓也不會要他的命,可語夕的淚珠子每次看在他眼裡都像子彈在穿透他的心,萬分不捨和痛苦。
挨打總比吃子彈好,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