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雙雙被踢飛出去的同時,她手中那一把沒入南宮謹身體的短刀也被拔出,頓時,大量的鮮血從南宮謹胸前湧出,瞬間在他身上染紅了一大片。
這一招甕中捉鱉還真是狠,既狠又湊效!
他用力摁著傷口,重重喘了兩口氣。
怪不得一直覺得事情太蹊蹺,原來,這個局根本從頭到尾就是為他而設的,而他居然現在才看出來。
他用力看著為首的男人,沉聲道:「你果然是飛鷹的主人。」
只有飛鷹的主人才會對他們如此仇恨!雖然他們一直弄不懂這種仇恨源自何方,可隨著這兩年來雙方的對峙和爭鬥,這股仇恨早已深入到每個人的血肉骨髓裡,根深蒂固,再也難以拔除。
不過……「讓飛鷹的主人親自動手對付我,算不算是我的榮幸?」
只是沒想到,操縱這一切的居然不是當年那個盜墓者,而是飛鷹的人,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的腳步已經開始有點凌亂,可卻依然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倒下。胸前的刀傷以及瘴氣的不斷入侵,讓他的意識漸漸薄弱了起來。更可怕的是,在他受傷後,血液沾上瘴氣,毒氣攻心,中毒的跡象更為明顯。
那男人只是低笑,「你可以覺得榮幸,不過,很快會有人比你更榮幸。」
南宮謹握緊雙拳,用力盯著他,想要說話,可是呼吸越來越困難,就連張嘴都開始覺得力不從心。
「不用覺得驚訝,下一個我要對付的,將會是莫名。」
「你……」他往前邁了兩步,想要撲過去,可是,腳下似有千斤重,才走出兩步那雙腳已經無法再移動半分。
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了起來,他身體晃了晃,單膝跪了下去。可他還在拚命撐著,留著最後那口氣。
眼前人影一閃,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有人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倒地之後他再也爬不起來,渾身上下只餘下喘息的力氣。
「怎樣?是不是感覺很痛苦。」依然站在那裡的男人看著他,言語中含著一抹殘酷和嗜血:「不僅僅是莫名,還有葉凱欣和畢洛,甚至,遠在東方國際另一方的宮無遙和歐陽依依,你們雨築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往前數步走到南宮謹面前,蹲下身看著他,低語道:「而我最後要對付的將是你最珍惜最愛護的寶貝,凌語夕。」
「你……」
「我會讓她在我身下尖叫,讓她後悔當初所做的一切!」
「我殺……了你!」南宮謹咬緊牙祭,想要爬起來向他撲去,可他如今就連開口說話都顯得困難重重,根本無法靠近他半分。
「怎麼?心疼了麼?」男人看著他垂死掙扎,眼底閃過幾許愉悅和期待,「到時一定會很精彩,只是可惜,你不一定有機會看到了。」
他忽然站了起來,對幾乎陷入昏迷的南宮謹補上一腳。
那具高大卻虛弱的身體被他踢到角落裡,撞上了堅硬的石壁才停了下來。
南宮謹嘔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再也動盪不得。
「主人,要不要現在殺了他?」雲雙雙恭敬地走到男人身側,低聲問。
男人搖了搖頭,「死了就一了百了,活著,才有機會成為所有人的負擔。」
雲雙雙微微一怔,低垂眼簾不敢再看他一眼。主人的心,真的好冷,好硬……
「怎麼?不贊同?」
「怎麼會?」她飛快地搖頭,賠上一臉笑意。
男人看了她一眼,沉聲說:「你吃的藥不是萬能的,把面具戴上。」
聽著他這句關心的話,雲雙雙唇角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幸福的光亮。她笑著點了點頭,跑到角落裡把剛才被他們脫下來的面具和防護衣穿回到自己身上。
再看南宮謹時,他依然倒在地上喘息,一雙漂亮的眼眸快要睜不開了。
這樣一個出色俊美的男人就這樣死在這個地方,她心裡隱隱泛過一絲不捨,畢竟,像南宮謹這麼出色的男人這世上並不多見,可是,他偏偏是他們的敵人。
「主人,現在該怎麼辦?」
「等。」
他說等,所以,所有人都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原地,沒有任何舉動。他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他說什麼,他們從來都只有服從的份。
至於主人要等什麼,雖然大家心裡都沒底,可卻沒有一個敢提出疑問。
幾個人就這個等著,直到南宮謹慢慢閉上雙眼,倒在那裡一動不動,主人才邁步走向他,踢了踢他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僵硬,但離死亡線已經不遠了。
他凝神靜聽了一會,忽然淺笑:「走吧。」
「可是他……」其中一人看了看地上的南宮謹,又看了看他,視線落在主人那具高大的身軀時,想要出口的話便都自覺嚥回肚子裡。
主人說走那便是走,容不得他們有半點質疑。
可雖然南宮謹看起來已經快要連呼吸都沒了,可畢竟沒有親眼看著他死去,就這麼走了,難保他不會被他的同夥接回去救活過來,那他們這一整夜不是白忙了?
男人的唇角動了動,扯開一抹詭異的笑意,再沒說什麼,大步往密室深處走去。那裡有一條秘道可以直通到皇陵外。
幾個人就這樣離開了,偌大的密室裡只剩下垂死的南宮謹一人。
密室外那個大堂裡,幾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首先闖進門的是畢洛,她從小在藥物堆裡長大,一般的毒氣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再加上已經吃過解藥,所以根本不懼怕密室裡的瘴氣。
隨後進來的不是葉凱欣,而是掙脫了展慕辰鉗制的語夕,看到南宮謹倒在一片血泊中,她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慌亂地飛撲了過去:
「阿謹!阿謹你怎麼樣?你醒醒!阿謹!」
她用力搖晃著他,可他就像已經失去所有生命的跡像一般,沒有一絲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睜開一下。
語夕一把抱著他,失聲痛苦:「阿謹!你醒醒,阿謹,不要有事,不要,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