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欽聞言點頭。
周楚馬上一個健步爬上裝甲板,挺起胸膛,而這時候,周楚幾乎感覺到有幾個狙擊手對著自己!
但是,周楚還是毫不猶豫的拉著葉利欽,也爬上了110號坦克的上面。同時,幾個助手展起來一面三色旗!這是俄國古典的國旗!
人群寂靜了!這一刻,人群真的完全寂靜了!他們驚呆了!
他們萬萬想不到,那個據說要被抓獲的葉利欽,居然這麼有種!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公然的站在坦克上!
也就是在這時。周楚才清楚地感到:這一期,自己這邊不會失敗,勝利屬於我們。
寂靜的群眾們開始歡呼,他們人很多,他們吹著曰哨,大聲呼喊著。人群中有許多新聞記者、電視攝影師和照相師。而這個時候,葉利欽拿起一頁告俄羅斯人民書,喊聲停止了。
葉利欽深吸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念起來,聲音很大,聲音幾乎變了調……
但後面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周楚只知道,這一幕,必然將永遠載入史冊!這一幕,將成為一切的轉折點。
而這個時候,許多人似乎都忘記了一個人的存在,那就是這個國家的合法的總統——戈爾巴喬夫!
亞納耶夫等人的說法,說這個人因為身體不好,正在療養,所以呢亞納耶夫自己成為代總統。
至於戈爾巴喬夫是不是真的有病,這個問題,既重要,又不重要。
對人民來說,對討厭戈爾巴喬夫的人來說,這個不重要。你早就不是我們喜歡的人了,你愛病不病,愛死不死。
但對政客來說,這個問題,其實又很重要。因為關鍵在於,亞納耶夫等人聲稱,因為戈爾巴喬夫有病,因為健康因素,不能履行總統的職責,所以才能根據憲法,由亞納耶夫擔任代總統,並且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
可是如果戈爾巴喬夫的健康根本就沒問題,那說明緊急狀態委員會根本就在撒謊,亞納耶夫代理總統根本就非法。
如果國家的總統根本就一切正常,那麼其他的一切,根本也就無從談起了。
克里米亞的福羅斯別墅,看起來似乎蒼老了十歲的戈爾巴喬夫看著眼前的山口百合子,歎道:「山口小姐,沒想到,這時候,肯來幫助我的,還是你。」
山口百合子心中也很是複雜,但她還是平靜的說道:「總統閣下,時間緊迫,我能混進來還是很難的,我想我們需要快一點,不然的話,如果被發現了,我就出不去了。」
「好的!」戈爾巴喬夫點點頭,對自己的夫人賴莎說道:「都交給山口小姐吧。」
……
莫斯科。
克留奇科夫在處理完一些緊急的事情後,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
他本以為,黨政軍特,都在手上,筆桿子槍桿子都能搞定,那毫無疑問,搞定國內的局勢,搞定葉利欽,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本來以為不敢反抗的葉利欽,反抗了。
本來以為如指臂使的阿爾法小隊,居然抗命了。
本來以為早就已經控制好的輿論也出了問題。葉利欽之前的演講已經被播放出去了,雖然自己嚴厲處罰了台長,但是現在,木已成舟,全國都知道,葉利欽不單沒有被抓起來,反而還在白宮組織起來了反抗。
更麻煩的是,剛才,克留奇科夫看見,葉利欽居然爬到坦克上演講!
雖然演說的內容毫無新意,雖然葉利欽看起來表情似乎並不是那麼自然,並不是那麼符合美學。
但是克留奇科夫知道,這一幕一定會成為最佳鏡頭,也一定會感動人民。
縱橫幾十年的克留奇科夫,這一刻真的感受到了恐懼。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並不是無法戰勝的!自己很可能會失敗。
「咚咚」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自己的副手捨巴爾申。
克留奇科夫苦笑了下,道:「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你來啦,有什麼新的情況麼?」
「有。」捨巴爾申神色嚴肅的說道,「據我們在烏克蘭的消息,戈爾巴喬夫通過自己的助手切爾尼亞夫在今天中午時轉交給警衛一個便條,要求給他提供一架飛往莫斯科的飛機,並保證與政府的通訊聯繫。」
「喔?」克留奇科夫神色凝重了起來,「他還不死心麼?」
「他一直試圖恢復和外界的聯繫。」捨巴爾申說道,「不過他曾經對我們的人說,他很清楚這些要求現在未必能實現,這些努力也沒有什麼用,但他仍然需要做點什麼,他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嗯,那麼紙條的內容呢?」
「沒什麼新意,基本就是要求人民起來支持他。」捨巴爾申笑了笑,然後道:「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維奇,這次的形勢很不妙,據我們竊聽的結果,就在這幾天,克拉夫丘克,舒什凱維奇,納扎爾巴耶夫都不消停,他們彼此串聯,互通消息,擺明了是想圖謀不軌!」
「那有什麼辦法呢?」克留奇科夫聳聳肩,「你也看見了,我們的人,就拖住了布什一天,今天布什就發佈了措辭強硬的聲明來譴責我們了!呵呵呵,這些人,都是觀風派牆頭草,如今布什表態,他們當然會認為這事兒已經黃了,咱們已經靠不住了。」
「你打算怎麼辦?」捨巴爾申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克留奇科夫頓時臉色一白,他強笑道,「走上了這條路,那當然不能回頭!我們只能幹到底了!」
「嗯!」捨巴爾申道,「現在一切的關鍵,就是葉利欽!就是白宮!只要我們拿下葉利欽,牆頭草倒戈過去的,也會自動倒戈回來,至於民意,那從來不足為懼!」
「你說得對!」克留奇科夫咬咬牙,「當時你說的是對的!我不該心慈手軟,對葉利欽,第一次就該徹底幹掉他!」
「現在說這個沒有用。」捨巴爾申道,「帕夫洛夫也病了,呵呵呵,他病的還真是時候!」
「我想,咱們可以再試試攻打白宮!」克留奇科夫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