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說說看?」周楚鼓勵的說道。
柴玉玲被鼓勵後,接著說道:「周總您也知道,我們國家名義上,畢竟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公有制還是必須要堅持的,那麼具體來說,就是大部分行業,以及大部分公司,公有的股份必須要佔絕對多數,目前為止,金融行業還是處在管制階段,如果是國內公司入股,這還好一點,如果是咱們這樣的公司入股,就有很多技術上問題。」
「這樣啊。」周楚沉吟了下,道:「據我所知,如今改革開放已經有七八年了,之前其他的外資公司面對這種情況,是怎麼做的?」
「他們一般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乾脆委託本地人,註冊一個完全本土的公司,而另外的辦法,則是和地方政府合作,把公司掛靠在政府,名義上把公司轉制為國有或者集體所有,實際經營,當然還是原來公司的主人負責。」
「你這倆辦法,都有問題。」周楚說道,「最大的問題,就是委託代理成本,如果被委託的人不認賬了,他說公司是他自己的,不是你的,那怎麼辦?」
「這……不會吧。」柴玉玲的聲音微弱了下來,顯然她也曉得,以華夏的國情,這些事情發生的概率可是非常的不小。
「不管怎麼說,你提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周楚說道,「我們一定要想出個辦法。這樣,小柴。」
「嗯?」
「你和蘇總商量下,把這個事情來立個項,下一次的會議上,咱們正式的來討論下。」
「是。」
「至於股票市場麼。」周楚笑道,「毫無疑問,目前為止最值錢的肯定還是原始股,天目,這個需要很多關係,恐怕就需要你來幫忙了。」
「放心吧周總,現在終於到了咱們的用武之地了!」周楚哈哈笑道。
與過去很多次會議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連葉金川、魏朝陽、高博、王欣、韓廣等人也都來開會了,雖然現在,他們只是列席。
周楚注意到,其他幾個人表情倒是蠻正常,唯有葉金川,神色一直有些不對,而且他坐的遠遠的,尤其是躲著蘇法昭。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啊。周楚摸著下巴,不斷地打量著蘇法昭和葉金川,想從他們的臉上找出點什麼來。
散會之後,蘇法昭專門到周楚的辦公室來匯報工作,只是,周楚看著蘇法昭憔悴的神色,卻對蘇法昭匯報的事情一點也沒聽進去。
「周總,周總?」蘇法昭看周楚走神,忍不住出言提醒。
「喔,喔,你剛才說到哪兒了?」周楚這才回過神來。
「周總,你……你專心一點嘛。」蘇法昭嗔道。
「那什麼,你把文件夾先放下。」周楚從蘇法昭手上搶過那文件夾,道:「我覺得你最近狀態很不對啊。」
「沒有吧。」蘇法昭把額頭的頭髮縷了下,「就是最近經常加班,有一些疲勞而已。」
「恐怕不是吧。」周楚直接和蘇法昭對視,「擺明了吧,你和葉金川到底怎麼了?」
「我想,我們可能得分手了吧。」蘇法昭坐在了周楚面前,雙手托著腮,緩緩說道。
可是剛剛說出來,蘇法昭頓時覺得,好像渾身都輕鬆了一樣。
「分手?」周楚皺著眉頭,「為什麼?」
「需要理由麼?」蘇法昭淡淡說道。
周楚被噎得半死,瞪大眼睛看了蘇法昭半天,這才說道,「好吧,其實也不需要理由,如果你非要分手,這是你的私事,我當然不能也不會去干涉。畢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可是問題在於,你還是我們富邦的高級管理人員,你的工作狀態,可是直接影響到公司的前景,這麼重大的不確定性,不是我樂見的,所以以公司總經理的身份,我有必要對此掌握情況。」
「這你還一套一套的。」蘇法昭被周楚逗笑了,「好吧,我告訴你好了,其實說白了,既有我的問題,也有他的問題。」
「你這不廢話麼,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小學生也知道。」周楚撇撇嘴。
「唔,女人呢都喜歡先推卸責任,我也就先推卸下好了。要說金川,這個人哪兒都好,但是你也知道,他有個非常大的問題,那就是有時候過度自卑,有時候卻又過度自尊。」
周楚沉默了。
他很清楚,蘇法昭說的是實話,真的還就是這樣。
葉金川這種情況,其實是非常常見的。那些個平民出身,卻還混的還不錯的人,都會有這個毛病。一方面他們由於出身的問題,始終在很多方面都落後於那些出身好的人,自卑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們現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所以很把自己當回事,覺得自己的成就都是完全靠自己奮鬥得來的,而那些二代們都是靠爸族,和廢物無異。
再極端點,就是唯舞獨尊,藐視一切,覺得就自己牛。周楚當然相信葉金川不會是那種人,但是看起來,恐怕他在面對蘇法昭這種紅色公主背後的家庭時,也會有些問題的。
「主要還是他對我們家族有些偏見,對社會,對國家有些偏激的看法。」蘇法昭委婉的說道,「這導致他和我家人幾次談的都不好,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你知道,如果家裡不支持,其實很難幸福的。我雖然一直在支持他,但是,老實說我對他很多說法和看法也是不以為然的,但他卻始終不會改變。」
「人生觀和世界觀,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改變。」周楚歎道,「但是好歹,這麼樣的感情,你就這樣就割捨了麼?」
「我還能怎麼辦?」蘇法昭歎了口氣,「我也不想,但是我別無選擇,而且你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我和他斷掉,固然會彼此傷害,但是我想日後可能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如果我和他感情再深一些,交往時間再長一些,可能彼此搞的會更難看,那可不是我所願。「」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
「應該沒有!」蘇法昭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