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在華夏永遠是一個最神奇的東西,有了關係,一文不名的人可以瞬間富甲天下,沒了關係的話,站在頂峰的人,被瞬間打落凡塵也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看著裡森還是有些疑惑,周楚接著說道:「總而言之,在這個神奇的國家,和歐美可是有很多不一樣的,首先當然你要符合條件,剩下的就是你有沒有關係,有沒有面子的問題了。如果和上面關係搞的好,就可以給你做,讓你做。不怕辦不成事,就怕沒找對人。總之,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裡森聳聳肩,道:「總之你們那套官場理論我是弄不明白,看來這次老闆你要親自出馬了。」
「那是必須的,我親自去抓。」周楚道,「不過,對於花旗的行為,我很生氣,他們不守規矩。」
「老闆,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要採取一些措施了。」周楚瞇起了眼睛,眼神分外的冷。
長期跟著周楚的葉卡捷琳娜也知道,周楚露出這幅表情時候,就是有些人要倒霉的時候了。
恰好這個時候,露絲匆匆走了進來,周楚有些奇怪,露絲一貫給人的印象,就是冷靜而理智。但是現在,露絲的表情明顯遇到了什麼大事兒。
見裡面都是熟人,露絲簡單點點頭,然後語氣有點沉重的說道:「各位,我要說的事情,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是不是我們的華夏發展銀行那裡有什麼問題?」周楚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露絲點頭,「是的,現在由於花旗,匯豐,渣打等諸多銀行介入,我們面臨了不小的壓力,有些事情,可能會有變數。」
正好這個時候,周楚手邊的電話響了。
周楚抓起電話來,大部分時候只是「嗯」,「知道了」,卻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不太好。
掛了電話後,周楚深吸口氣,道:「各位,現在我們面臨的情況很複雜,恐怕在這也說不清楚,我要馬上去見一下章軍,你們繼續,我一定及時回來,到時候我們繼續開會。」
匆匆出了辦公室,章軍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出乎周楚意料的,是這次開車的,居然是葉晴,而不是過去常常見到的小趙。
上車後,章軍臉色也不好看,他看周楚神色淡定,便直接說道:「周先生,我對不住你。」
「章主任,請您具體把情況給我講一下,老實說我現在還不確認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問題很複雜。」章軍說完之後,又沉默了一會,「說白了,就是這次,花旗銀行,匯豐銀行,渣打銀行,摩根大通四個銀行組成了銀團,要求入股華夏發展銀行。」
周楚坐在車上,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章軍,並不說話。
「周先生,您不要這麼看著我。」章軍有些汗顏,「沒錯兒,我們是簽署了協議,發展銀行也只有人民銀行和你們兩家,但是……但是這次,銀團提出的條件,讓人無法拒絕,畢竟這是一筆巨大的利益,且不說涉及方方面面的人,就算是對國家來說,其實這也是好事,支持者以國家利益為說辭,你知道,我們很難反駁。」
「那麼……我就這樣被出賣了?」周楚雙手抱著後腦,笑瞇瞇說道。
「那也不是……」章軍訥訥道,「話不能這麼說,這一次我們初步定的方案,是對四個銀團定向增發,擴充發展銀行的股本,你的股權會被稀釋,但是……別的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不會有大的影響?」周楚笑道,「我過去是49%的股份,你們一稀釋,能不能有20%都是個問題,不管是從公司治理的角度,還是從分紅的角度,我的損失恐怕都是以億來計算的吧。」
「這我當然知道。」章軍抹了抹額頭的汗,「這一次說白了,的確是國家對不住你,我再說別的,恐怕你也不信,這樣,這次你跟我去見鄭主席,他要見你。」
「鄭主席?」周楚吃了一驚。
「是,這次鄭主席贊成了花旗他們的銀團入住發展銀行的事情,但是,他也專門囑咐,這個事情你可能轉不過彎子來,要我專門來和你談。」
周楚默然點頭。
到了一個寧靜的胡同,章軍和周楚都下了車,接受了嚴格的檢查,這次,周楚出示的是龍組的證件,倒是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
進了書房,剛剛坐下,周楚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很明顯他們已經開過會了,煙灰缸裡,全是煙頭。
不一會,一個身材矮小,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周楚,道:「你就是小周?」
「是的,鄭主席。」不管怎麼說,周楚對這位三落三起,徹底改變了華夏命運的老人,還是充滿了敬意。
「好嘛!」鄭主席點點頭,直接坐到周楚跟前,一口濃重的巴蜀腔,「今天把你娃子找來,也冒的別的事情,發展銀行要吸引其他銀行的外資,章軍和你說過了吧?」
「已經告訴我了。」周楚緩緩道。
「這是我批准的!」鄭主席一揮手,「而且,是中央討論後,一致通過的,所以這個事情,基本上就算定了!」
果然是鋼鐵公司啊!周楚看鄭主席不容置疑的口吻,心裡卻並不怎麼舒服。
畢竟,周楚從來都是在契約社會長大,一直習慣了有什麼事情,只要簽署合同了,那就不能動,面對這樣一個變故,周楚不太能適應。尤其是鄭主席如此直白的告訴自己,這個事情是他做的決策。
「我曉得,你一定心裡頭不爽快!」鄭主席道,「章軍,我記得這個事情,如果我們違約是要賠錢的對不?」
「是的。」章軍道,「如果我們違約,周先生這邊有權利退股,我們必須安裝原始股價加價25%回購他的股權。」
鄭主席回頭看著周楚的眼睛,道:「這個事情我們沒徵求你的意見,主要是銀團的條件太好,對國家有利,老同志們都贊成,我也贊成,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好!但是你的利益也的確受了損失,我們不能讓愛國的人,吃太大虧,這樣,如果你還是選擇退股,我可以拍板,溢價給你35%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