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反正我孤身一個人在英國,多個伴也好。」周楚答應道,「不知道哈里斯先生是和我們一起麼?」
賴斯有些尷尬,道:「周先生您說笑了。」
「是我說笑了麼?」周楚聳聳肩,「好了,這個不重要,我們走吧。」
周楚和賴斯坐車來到了賴斯下榻的希爾頓大酒店,一路上,二人各懷心思的想著自己的事情,居然一路都沒說話。
賴斯其實現在真的有點後悔,本來,周楚和施泰因布呂克已經談得很不錯,這一次周楚已經有了非常嚴密的部署,對於花旗銀行來說,根本就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按照協議給錢,就可以坐收利潤。而且,周楚還要非常優質的資產可以作為抵押。
算來算去,這一次的交易對花旗都是無風險的。
但是因為自己想要更多,賴斯卻和哈里斯勾結,搞了一出雙吃,卻是把周楚給得罪了。其實,從商業角度來說,就算按照最差的情況,得不到周楚的合作,只要把手上的股票放一放,就能賺個兩倍以上的利潤,這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而現在,由於周楚的底牌,卻讓事情發生了變化,巴林銀行可以說實質上已經破產了。本來,周楚的計劃是趁機吞掉巴林銀行,那也算是雨露均沾,但看起來,周楚由於很生氣,不想讓自己坐享其成,寧願直接把巴林銀行搞垮,這樣算起來,自己這邊不單賺不到錢,本錢還要全部賠光,那可是接近三十億美元的巨款啊,這可是太不划算了。
可怕的事情可是不僅如此,初級的還好點,無非是這一次不僅本錢賠光,恐怕還要擔負上億美元的債務。但是高級的就不好辦了。
按照賴斯的說法,施泰因布呂克給周楚辦貸款時候,手續有問題。這個因為賴斯是上級,她如果說無效,的確說得過去。
但如果說哈里斯這個時候出賣了自己呢?
對哈里斯來說,出賣自己那是真的毫無壓力,想想看,如果賴斯說的話是無效,那麼之前,周楚和施泰因布呂克的協議,就依然有效,花旗就依然可以繼續賺錢,對哈里斯這種不要臉的人來說,他這麼幹,可絕不意外。
賴斯雖然在金融圈地位很高,但實際上,再怎麼說,她也是外人,是打工的,現在她有地位,受到尊重,是因為她不斷地可以給花旗賺錢。賺錢了好說,她做什麼都是對的,遇見了麻煩也有人保護,但是一旦真的虧錢,花旗那些個紳士們,能夠迅速變成餓狼,把自己撕碎。
所謂紳士,其實就是彬彬有禮的無恥之徒,這個道理,賴斯在10歲時候就已經懂了。
到了酒店,賴斯打開門,邀請周楚在方桌前坐下,然後親自給周楚砌了一杯香茶道:「周先生,我特地學習了你們華夏的茶道,請您嘗嘗。」
喲,這麼快你就想改弦更張?周楚心中冷笑,不過嘴上卻是不動神色,道:「賴斯小姐太客氣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很忙的。」
賴斯眼中厲芒一閃而過,自從在華爾街出道以來,還沒有誰敢如此不給她面子,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只得微笑道:「既然周先生時間有限,那我也就開門見山好了,巴林銀行的水太深,我覺得,對於我們這些穩健的投資者來說,穩定的可以預期的收益,對我們來說更重要。我願意把我手中的百分之八的巴林銀行集團的股份轉讓給周先生,不知道周先生意下如何?」
周楚心中暗想,你現在知道水深了,早特麼幹嘛去了?周楚其實心裡最厭惡的就是見事遲還喜歡找藉口的人!
不過明面上,該裝糊塗還是要裝,周楚「疑惑」的說道:「轉讓給我?賴斯小姐早些時候不是不想賣嗎?怎現在如此爽快?」
「周先生對巴林集團早有所圖,我是一時興起聽信了某些人的讒言,這才和周先生作對,剛才我思前想後,這有違商業道德,所以決定還是助周先生一臂之力。」賴斯解釋道,她口中所說的某人自然是指哈里斯。反正誰都知道,哈里斯和周楚關係不好,如果說哈里斯從中挑撥,這應該是個很容易讓人相信的借口吧。
「呵呵呵。」周楚淡淡笑了笑,「賴斯小姐,您實在是太好算計了,喔,如果不是裡森突然出現,告訴大家巴林銀行資不抵債,這個時候您會轉讓給我?」
賴斯一時語塞,雖然其實她很想說當然不會,傻逼才會。
但是畢竟,她的厚臉皮往往是在那些所謂紳士面前使。但是周楚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啊。
從小的經歷,和長大後系統的教育,讓賴斯認為,任何時候,遇見風險,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風險轉嫁出去,只要能轉嫁風險,別的事情,管他去死!
對賴斯賴斯,別人的感受是啥,別人接盤了會有多大損失,whocare?
但是你這麼玩,有個非常嚴重的前提,就是你勢力比人家強。人家因為沒辦法奈何你,才能忍氣吞聲。幸運的是,這麼些年,賴斯一直身後有靠山,自己有業績,加上還有女人最重要的美貌,這才能無往不利。
但周楚勢力不比她弱,在市場這二年做的事情比自己十年做的都多,還不介意她的美貌,這就沒法了。
其實理智的想想,賴斯也知道這事情已經沒有啥轉圜餘地了,當時,在董事會上,周楚明顯是一切盡在掌握,難道自己真的沒有機會了?
麻煩還是在自己,自己是職業經理人,不是股東,那麼就處在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地位。如果花旗銀行不惜巨虧也要和周楚死磕,其實周楚是沒啥機會的。最麻煩就在於,周楚打壓股價,低吸股份,拿得錢就是花旗貸款的。
如果不承認貸款的合法性,那麼巴林銀行會破產,自己跟著的投資也會破產,全部都玩完。
如果承認合法性,巴林銀行要麼破產要麼被周楚吃掉,前者,自己的股票廢掉,成為廢紙。後者,這倒是個雙贏局面,可是很明顯的,周楚因為不爽自己,就是不走那條路,而寧願自己也元氣大傷也要報復花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