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陽等人驚詫,是因為這個人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就像他的那個有趣的名字一樣。此人目無餘子,最常見的口頭禪是「你們這些廢物」,可想而知,這種人,大部分人對他當然只好敬而遠之了。
「趙天目?」周楚拿著他的名片,也吃了一驚,因為他的名片,也算得上印刷精美,簡潔明瞭了。而從他的名字,他的眼神,大抵也可以看得出此人的性格。至於他的職務,也蠻吸引人的,上面寫得是「華夏經濟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周楚知道,能夠直接在燕京這地面用華夏做開頭的公司,大部分都是有些背景的。
「不錯!」趙天目點點頭:「就是我,你有沒有聽說過我?」
「沒有。」周楚很坦然道:「我剛回國兩三天。」
「這就對了。」趙天目傲然道:「你沒聽過不打緊,現在總聽說過了吧?哈哈哈你比那些虛偽的人好,有些人明明沒聽說過,還假惺惺說久仰,這樣的人,就是垃圾。」
「的確是垃圾。」周楚半開玩笑的說道:「你既然第一個和我換名片,說明咱們有緣分,按照美利堅的規矩,你是不是該送我件禮物?」
「有的。」趙天目嚴肅的點頭:「坐下談吧。」
寧中陽和張偉對視一眼,他們想不到,趙天目居然和周楚看起來很談得來,因此很自覺的就迴避了。不過臨走時,寧中陽還是在周楚耳邊提醒了幾句。
「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在派人到處買國債?」趙天目開門見山。
周楚收起笑容,盯著趙天目,卻發現趙天目的眼神很肅然,但是並沒有不友好的信息傳達出來,因此,周楚坦然道:「有。」
「你知道麼,我在上周,剛剛和一群朋友,敲定了計劃,準備做國債這個項目,但是卻沒想到,倒是讓你捷足先登。」趙天目說道。
「價值窪地,我不去,也有人去,適逢其會而已。」周楚淡淡說道:「不過這是我已經吃下去的肉,趙兄莫非想分一杯羹麼?」
「哈哈哈哈。」趙天目大笑:「周兄可把在下看小了,趙某人可不是吃獨食的,這頭肥豬這麼大,讓你吃點裡脊肉也是無妨,畢竟你來者是客,我們要有待客之道,不過周兄,你不想從頭吃到尾麼?」
「過猶不及。」周楚輕輕吐出四個字。
「順勢而為。」趙天目也還了四個字:「你的舉動已經引起相當的注意,最高層也在關注,相信你應該明白,在二級市場根本沒有建立,相關法律法規都沒有的情況下,你大肆囤積國債,到底是不是合法,就是一個政治問題,而不是一個法律問題。我願意以我的資源,確保你的行為不會遇到政治阻力。」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呢?」周楚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因此他很快直接問對方要什麼。
「從明天中午算起,之前你只要到手的一切國債,算是哥哥我送你的見面禮,保證合法。之後的,我希望你和我合作。」趙天目道:「這不算是巧取豪奪吧?」
「這是應該的。」周楚平靜的說道:「條件呢?」
「資金投入上,你的現金多,我們這邊可能需要拆解甚至挪用一部分,所以我希望是三比七,我三你七,利潤上,對半分,如何?」
「不可能。」周楚直接拒絕:「這沒有什麼好商量,股份制的核心就是按照股權說話。」
「我可是要幫你擺平一些關係。」趙天目正色道。
「關係擺平,如果資金不到位,恐怕也沒戲。」周楚毫不相讓。
「沒得商量?」
「那當我們沒有談過。」周楚毫不拖泥帶水,馬上站起來。
「好好好。」趙天目舉手投降:「四六,如何?」
「成交。」周楚點頭:「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你說。」
「第一,我們要簽署正式的合同,你既然說,在法律上可以幫我擺平,我們就要堂堂正正的走正規渠道,該繳納的稅費也好,該遵守的限制也好,我都會遵守,我不想冒這些風險。」
「可以。」
「第二,既然說了是四六,就是四六,不能節外生枝,不接受其他利益輸送。」周楚道。
「這個……我也答應你!」趙天目咬牙道。
「第三個嘛,這個事情是你跟我談的,我答應,是因為信任你,所以,我認人,如果最終不是你來跟我接觸,那麼剛才我說的,就都不作數。」
「那是自然的。」趙天目笑了:「周兄果然是妙人啊,來,我們合作愉快。」趙天目舉起酒杯。
「合作愉快。」周楚輕輕啜了口酒,然後道:「趙兄,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按照國際慣例,我可是讓了你5%的利潤,你不得再回報我點嗎?」
趙天目差點把口中的酒噴出來,好一會,他緩過來後,才道:「你想要什麼?」
「那看你有什麼啊。」周楚道:「比如,你們公司有多少地?」
「地?」趙天目奇道:「我們是有不少土地,不過你不會是想蓋房子吧?」
「有這打算,在美利堅,房地產業可是經濟支柱。」周楚道。
「我勸你啊,最好打消這個念頭。」趙天目擺擺手:「且不說各種審批手續多麻煩,我就說一條,如今大部分人,住的都是單位分的房子,一個月工資就幾十塊錢,你蓋了房子,你賣給誰去啊?」
「審批之類的,趙兄是一定有辦法的,至於房子,我賣不出去,我就自己改成池塘養魚唄,反正不會留著養蚊子。」
周楚最後的話,逗得趙天目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直到他笑完了,才說道:「好,好,既然你這麼想要,那我們正好在城南有塊地,趕明兒帶你去看看,而且,如果你真的要,我還可以做主,給你打個九折。」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周楚伸出手來:「你是我國內第一個夥伴,希望我們一直合作下去。」
「固所願,不敢請。」趙天目笑著和周楚握手。
正事剛剛談完,周楚就看見露絲指著自己,道:「你們不是要來看他嗎?我帶你們來了。」
循聲望去,周楚發現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女,正好奇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