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記的老闆見一群人還在議論紛紛,不悅的揮揮手,道:「都散了吧,看什麼看,有啥好看的。」
「剛才那人可是一下子給的現金啊!」
「是啊,我看見了,十疊大團結呢。」
「這下子可發了,他好像說要紅印花是吧?」
「沒錯兒!他說還有還要呢!哥幾個還等什麼,找去唄!」
……
「老闆,這款郵票……」葉金川頗為不解:「我雖然不太懂郵票,但是小魏卻是說過,他當年也炒過郵票,現在手上還壓著不少呢,您也不細問,也不鑒定,一下子就買,是不是……」
「放心好了。」周楚神色頗為開心:「這一次,順便再叫你開開眼,哈哈哈。」
一路無話,回到套房,周楚倒是容易,很快換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白色的皮鞋,看起來風度翩翩,可是露絲卻在櫃子裡找來找去,半天都不知道該穿什麼。
「周,你看我穿紫色的晚禮服好嗎?」好容易露絲確定了一套,拿起來比給周楚看。
「好是好,可是……」周楚看著那露背裝,有些猶豫。
「怎麼?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就是……」周楚指了指:「你知道,華夏國現在還是個保守的國度。」
「也是!」露絲點點頭:「那就換那身白的吧!哎呀見鬼,我的衣服實在是太少了,可是燕京也沒有什麼可以買衣服的地方,那個友誼商店,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以買嘛。」
「好了。你想買什麼,到時候我會抽出時間帶你去買的,現在這麼多已經差不多了。」
太陽還沒有下山,燕京城街道之上,陡然繁忙了起來,很多人騎著自行車回家,看起來有如千軍萬馬。周楚看著夕陽照映的人群,歎道:「好壯觀的洪流,露絲,開眼了吧?」
「我的上帝,太震撼了!」露絲透過車窗,看見整齊劃一的隊形和衣服,看見神色匆匆的居民,在她看來,哪怕是環法自行車賽,比起這個來,也根本是不足為言。
「葉子,明兒給我也去買輛自行車吧。」周楚突然道。
「啊?老闆,您還要騎車?」
「入鄉隨俗嘛。」周楚道:「現在,最好的牌子,是永久吧?」
「是。」
「行,那就買最好的那款吧。」
「我知道了。」
軍人俱樂部,卻並不在城裡,而在西山,車子剛剛到了山口,卻發現這裡已經有了哨兵了。車子被攔了下來。
哨兵敬了個禮,然後道:「請您出示通行證。」
通行證自然是沒有的,周楚下了車,摘下了墨鏡,道:「我是參加今晚的酒會的。」
「有請柬嗎?」哨兵還是滿臉警惕。
「露絲。」
露絲頗為不滿的嘟囔了幾句,拿出了請柬。
哨兵看完,馬上立正敬禮,道:「歡迎你來參加今晚的酒會!職責所在,多有怠慢!」
「無妨!」周楚大度的擺擺手。
「不過……」哨兵道:「根據規定,這裡是軍事禁區,同志,請柬上只請了您和您邊上的這位女同志……」
葉金川馬上開口,道:「那老闆,我開車先去溜溜,待會來接您。」
周楚點點頭,道:「行,那我們步行進去吧。」
哨兵也馬上道:「周先生,您放心,這兒有集中停車的地方。」
這個時候,哨兵拿起步話機,說了幾句,不一會,就有個青年人,道:「是周先生嗎?呵呵呵,我是這兒的負責人,免貴姓陳,陳標,我帶您進去。」
「好。」周楚點頭。
一路之上,這個陳標倒是很會來事兒,雖然是寒暄,但是從話裡話外,周楚卻覺得這個陳標看起來也不是個普通人,而且,他能夠承包這個軍隊所有的俱樂部,還能辦這樣一個酒會,本來就說明了這個人的能量。
很快,就到了俱樂部門口,這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紅磚小樓,門口有人站崗,看起來規格的確不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周楚看見,章軍已經帶著幾個人,站在門口等自己了。
老遠,章軍就大步走過來,道:「周先生,你可是來了啊!」
「我沒遲到吧?」周楚微笑和章軍握手。
「沒有沒有,你來的啊,剛剛好!」章軍笑道:「來,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周楚這才注意到章軍旁邊的兩個人,一個中等身材,相貌斯文,帶著眼鏡,穿著西裝,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穿著綠背心,顯然,這是個軍人。
「這位叫張偉,現在在市政府任職。不過和我不一樣,他是弓長張。」章軍指著斯文的人道。
「久仰。」周楚和張偉握手。而張偉也微笑,道:「不敢。」
「而這位,叫寧中陽,在燕京軍區,今兒咱們的場子,算是他的主場。」章軍又介紹另一個人。
周楚還是和他握手,只是,當二人手握住的時候,寧中陽卻突然說道:「聽章主任說,你很有錢?」
周楚一愣,馬上道:「還好,比不過那些猶太佬,不過一點小錢還是拿得出來!」
「如今改革了!我的兵卻窮的叮噹響,前兒去化緣,章主任說認識了你這個財神!你要不要幫忙給弄點乾貨?」寧中陽半真半假的說道。
「好啊!」周楚馬上一口答應:「據我所知,現在是吮許軍隊從事一些經營性的活動吧。」
「是啊。有這事兒,不過剛下文沒多久,你就知道了,你不會是個特務吧!」寧中陽詫異道。
「哈哈哈。」周楚笑道:「我幹的事兒,在國外叫金融投機,在國內叫投機倒把,這事兒啊,信息最重要,晚一秒可能就是傾家蕩產!既然要回國發展,國內的事兒,當然要知道。」
「好了好了,我們進去說吧,別跟這兒戳住了,等進去了,你們倆再好好聊。」章軍道。
這時候,就看出章軍的地位了,他一說話,寧中陽馬上就乖乖地點頭,看得出來,章軍是這個小圈子的頭兒。
整個過程,露絲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挽著周楚的胳膊。只是,她穿的實在很暴露,很大膽,一身純白的晚禮服,雖然露的在她自己看來已經夠少了,但是還架不住人家都朝她身上看。
寧中陽進門時候,還不忘說了句:「你的妞?」
「我秘書!」周楚道。
「真夠辣的!」寧中陽嘖嘖道:「你們資產階級還真是夠**。」
「我這不也是為國爭光麼?」
寧中陽一愣,繼而大笑。
這個時候,露絲用英語對寧中陽說道:「寧先生?」
「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寧中陽雖然看起來像大老粗,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很有紳士風度的用英語道。
「我要告訴你個事情。」
「什麼?」
「我會漢語。」露絲換成漢語說完,小腳輕挪,那10厘米的高跟鞋,在寧中陽腳上狠狠一踩,寧中陽本來就黑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而露絲,卻像沒事兒人一樣,裊裊娜娜的進去了。
周楚笑了笑,拍拍寧中陽的肩膀,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嘶~~~」寧中陽看著露絲的背影,對周楚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厲害!」
周楚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笑而不語。
進了俱樂部,周楚才發現,這俱樂部外表看起來普通,內部的裝修,可是很豪華,木地板,水晶燈,這些在現在華夏國根本就不敢想的東西,這也有。
章軍算是主人,所以他去招呼別人了,現在主要是寧,張二人陪著。反正裡面有人招呼,周楚倒是不擔心露絲。
寧中陽道:「都是陳標這小子弄的,這小子是個倒爺,手上好東西多。」
「好嘛。」周楚點點頭:「這兒真不錯。」
「那還是比不上美利堅。」張偉這時候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三個杯子:「過去都說我們這兒有優越性,但是我去過一次帝國大廈,連我這種最有民族主義的人,也得承認,我們落後了。周先生,你喝什麼?」
「你都替我選好了嘛!」周楚笑道,說完他看也不看,就拿起了一杯酒。
另外二人也都各自拿起酒杯,張偉道:「來,為了我們認識,cheers!」
「cheers!」三人一起舉杯,不過,張偉和周楚只抿了一小口,而寧中陽則大大的喝了一口。
「嗯,不錯,應該是茅台兌了一點威士忌,好像還有蘇打。」周楚閉著眼睛想了會,開口說道。
張偉先是一驚,繼而嘖嘖道:「好啊!你在國外呆著,怎麼對酒還這麼熟?」
「好這口。」周楚微羞道。
「快!快!」張偉忙道:「中陽,看見沒有,這人不單是大財主,還和你一樣好酒,你不趁機打劫點?」
而這個時候,寧中陽已經開始搓著手了,只是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見一個聲音,道:「打劫什麼啊?」
周楚卻發現,張偉和寧中陽,瞬間就露出了厭惡的神色來。
回頭看去,卻見另一個一身白西裝,白皮鞋的傢伙,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到這裡來,周楚笑了,因為這個人這身裝扮,幾乎和自己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