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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拂,星月昊空,棲息在棕樹上的鳥兒已安然入睡,辰逸撫摸著棕樹,自語道:「你倒也還爭氣,我不過是將你這些年吸收的污染之物驅除了大半,你便已青翠油光,也罷,看在你成我新鄰居夜夜與我為伴的份上,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
辰逸右手掌心微微一張,一團綠色靈紋若隱若現,掌心對著樹幹,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綠色光芒湧入棕樹軀幹之中,棕樹吸收了這綠色光芒之後,樹葉竟沙沙作響起來,似在向辰逸訴說著什麼。
「以後呢,大家算是朋友了,別這麼客氣了!」辰逸拍了拍棕樹,一副怡然自得之態。
「哼,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外面來發什麼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辰逸背後響起,不用說,自然是江清雅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幽夜。
「睡不著,出來吹吹風,你呢?」
幽夜打量了辰逸一眼後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對江清雅的身體動了手腳?」
「嗯?什麼意思?」辰逸疑惑道。
「難道不是你?這就奇怪了。」幽夜自語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辰逸追問道。
「最近我支配這個身體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而且,我的頭腦多了一些本不該擁有的記憶,這恐怕是拜你所賜吧。」
「拜我所賜?我說清雅……啊不對,幽夜,我可什麼都沒做,真的。」
幽夜搖了搖頭說道:「那為什麼我會受到她情緒的影響,哼,沒想到她的思想裡,每天都有關於你的事情,看來江清雅與你之間的關係發展得很快嘛。」
辰逸解釋道:「怎麼會呢,她一天都在編排我,對我可是沒有好臉色。」
「是嗎,算了,有些事,還是不說為好!」幽夜逐漸向外走去。
「喂,你又去哪?不如我們去走走?」辰逸建議道。
幽夜猶豫了半響,點點頭道:「去哪走?」
「隨便你,我跟著你就行。」
出乎辰逸意料的是,幽夜來到了海邊一處突出的石頭上,靜靜地坐下來,辰逸也選擇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坐下。
幽夜隨手撿起一塊鵝卵石丟入大海,拍了拍手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個地方嗎?」
「願聞其詳。」
「在我的記憶裡,我的出生是在四五年前,而我,認識這個世界踏出的第一步,便是這個地方,書裡說,這個世界由太陽和月亮組成,而永遠與我為伴的,只有月亮,只有那清幽的光芒,你告訴我,太陽有月亮美嗎?」
「太陽沒有月亮美。」辰逸抬頭往了下天空,低聲說道。
「是嗎,可是我人們都說月亮之光都是太陽賜予的,我想太陽更美吧,沒想到你也挺擅長撒謊的。」
「不,我沒有撒謊,光芒的明亮與黯淡,與美麗無關,在我看來,月亮之所以美麗,是因為它的圓缺不定,望月滿月,代表了它的人生軌跡。」
幽夜聽完辰逸的解釋,低聲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詞你聽過嗎?」
「聽過,寫的很美,不是嗎?」
「明月幾時有,對我來說它就如我的生命一樣,有時候我醒來看不見它,我就會害怕,而你們則不同,太陽每天都會升起來,它與你們同在,可是我呢,沒有人會懂的。」
「也許吧,選擇了夜也就選擇了孤獨,幽夜,你有朋友嗎?」
「……」
回答辰逸的是幽夜的沉默,以及低頭的一歎。
「我願意做你的朋友。」辰逸靜靜地看著幽夜。
幽夜轉過身來看,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辰逸,彷彿要往穿時間一般。終於,幽夜還是將臉一轉,說道:「算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違理的,你應該和江清雅做朋友,而不是我。」
「不,在我看來,你們既是一人也是兩人,她和你,在我心中,是一樣的。」
「那麼你當江清雅是朋友了嗎?」
「算是朋友,可她未必當我做朋友,在她眼裡,我也是個異類。」辰逸哂然一笑道。
幽夜眉心一蹙,說道:「人心難測,誰知道呢。」
「大小姐她雖然調皮,但我知道,她的心是善良的,嗯,和你一樣。」
「是嗎?我可是殺過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辰逸有些意外,說道:「你真的殺過人?」
「害怕了?」
「怎麼會呢,我想你殺的一定是壞人吧,我記得我剛來江源市之時就你抓小偷,那時天都要快亮了吧。」
「沒辦法,其實那時候的我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每當太陽升起來,我就會沉睡。」
「那半夜呢,江清雅可曾支配過身體」辰逸好奇道。
「當然有,我只有在她熟睡以後才能甦醒,所以有的夜晚,我甚至不會出現。」
辰逸聽見幽夜的話,若有所思。
「對了,我見你身手敏捷,和清雅的柔弱之軀相差甚遠,你在哪學的武功?」
幽夜面露警惕之色,說道:「怎麼?這和你有關係嗎?」
「沒,你不願意告訴我,那就算了,我是個粗通岐黃之術的人,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換了個靈魂連身體都發生了改變呢,要不,你讓我號號脈?」
幽夜「噌」的一下站起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匕首,指著辰逸說道:「原來你和我說這麼多話,全是為了某種目的,哼,休想!」幽夜說完,身影一個箭步,已是向遠方逃去!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看著幽夜消失的背影,辰逸自語道:「哎,看來她的確是孤獨一人,對這個世界時刻都充滿了警惕啊,可是我也沒什麼目的啊,只是好奇而已。」
……
翌日清晨,芳香的早餐將江清雅和謝雨菲喚醒,江清雅用手扶著頭,將一杯牛奶一口灌下,然後才張開稀鬆的雙眼。
謝雨菲驚奇道:「清雅,你昨晚沒睡好啊?」
「不知道,早上起來頭昏昏的,可能是沒睡好吧,我不想去上課了,好想睡覺啊。」
「那怎麼行,今天可是有那老巫婆的課呢,你就不怕她修理你啊。」
「修理就修理,我不管了,我要睡覺去了。」江清雅打了一個哈欠道。
辰逸打量了一眼江清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後說道:「逃課可是不好的現象呢,這樣吧,我這裡有一種讓人精神的辦法,要不要試試?」
「不試,鬼才要試呢,我要睡覺!」
「你這丫頭,又任性了?趕緊上課去。你爸我天天上班也不見得說困啊!」江生源從書房走出來,恰好聽見江清雅要睡覺,不由訓斥了江清雅一句。
江清雅面露委屈之色,說道:「知道了,爸!」
「嗯,這才像話嘛,我先去上班了,開車小心一些!」
「知道了,爸!」江清雅頭都要貼在牆上睡著了。
辰逸見江清雅眉宇之間確有睏意,便想為她解乏,對江清雅說道:「大小姐,我這裡有顆清心的藥,要不要吃一顆?」
「就是仙丹吃了也沒用,困死了,走去學校睡!」
辰逸見江清雅一副昏昏之態,搖搖頭,往兜裡掏出一顆自己配製的藥丸放在手心。
「喂,辰逸,你過來幹嘛?」江清雅如懶貓一般沿著牆壁走,卻發現辰逸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
「噢,其實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以前忘記了,這不抽時間過來告訴你。」
「嗯?什麼秘密啊,啊嗚,你……咳,你給我吃了什麼?混蛋!」江清雅突然尖叫道。
「怎麼回事?清雅,你怎麼了?」謝雨菲跑到江清雅面前,一臉警惕地看著辰逸。
「他……他剛才在我張嘴的時候給我吃了個什麼東西,好苦啊,呸!」江清雅吐了一口清水,恨恨地看著辰逸,而謝雨菲也用一雙水靈的眼睛瞪著辰逸,希望他給一個解釋。
「咳,她這麼困怎麼能上學呢,我給她吃了一顆藥丸,讓她清醒清醒,清雅,你現在有沒有覺得神清氣爽呢!」
江清雅眼睛恢復了水靈,氣色也好了幾分,但嘴裡卻說道:「爽你個大頭鬼啊,苦死了,你竟然敢這樣對我無禮……嗚嗚,爸!我要告訴我爸!」
「哎,好心當做驢肝肺啊,要是換了別人,就是出錢我也不會把這藥賣給他呢,你倒好,不識好人心。」
謝雨菲見江清雅精神竟是真的好了起來,眼中閃過異色,但最終的天性還是讓她和江清雅站在了一起,兩人狠狠地將辰逸鄙視了一番後,駕車瘋狂開向了學校,而辰逸,則被無情地拋在了車後!
「如果你跑步去上課的話,也許還不會遲到哦!哈哈!」江清雅得意的聲音遠遠傳進辰逸的耳朵。
辰逸無奈地一歎,說道:「唉,浪費了我的藥啊,這下她可是精神了,可慘了我的雙腳了!清木,我來啦!」
一陣清風飄過,辰逸已是迎著朝陽,開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