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吼叫聲在房間深處傳出,像是要將整棟樓都給震塌一般,撕心裂肺。站在房間外的一隱和貝格爾兩人則是臉色煞白的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就低下頭,不敢再看對方。可是門的另外一側傳來的痛苦聲響卻是讓兩人毛骨悚然。他們不敢去想像房間裡的人究竟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因為光是那痛苦的叫聲就足以讓他們感受到那份痛苦了。
兩百五十名叛逃者,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似乎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到他們一般。這些傢伙就像是完全沒有情感一般,對身外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除非有玦的命令。而玦給他們的命令就是守在房間外,除非有人入侵,否則不能動。他們就真的乖乖坐在這裡一動不動,連一口水也沒有喝過。
一隱和貝格爾兩人還沒有叛逃者這種堅韌的心性,儘管硬著頭皮守在門外,卻還是不得不關閉五感,以此來減弱房間內傳出的聲音對自己的衝擊。
房間裡面,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在玦的身上,似乎要將他焚為灰燼一般。因為火焰的高溫他的皮膚開始乾枯萎縮,隨即裂開道道巨大的口子,傷口裡根本就沒有血流出來,也不會有血流出來。他的身體內的血液就像是別徹底抽空了一般,為剩下骨頭和皮肉黏連在一起。
扭曲痛苦的表情出現在玦的臉上,他正在忍受著火焰帶來的痛苦,然而他實在無法與這種痛苦相抗衡,牙幾乎都要咬碎了,隨即又是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從他嘴裡爆發出來。這種非人的痛苦難以承受,也無法承受,也不知道玦為什麼會在突然之間被這白色的火焰灼燒。而且這火焰竟是他自己催發出來的。
腦海裡有諸多畫面在流轉,可是這些畫面都變得模糊不清。玦無法看清這些畫面的情況,但在這些畫面出現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卻是痛苦了三分。這不是**上傳來的痛楚,而是自心裡面湧出來的疼痛,鑽心的疼痛。似乎有人在耳邊低語,可是這聲音卻又像是在腦海裡直接冒出來的一般。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張女子的面容也浮現在玦的腦海裡。
那女子緩緩張嘴,卻只說了兩個字,齊彥。
「殷寧!」嘶吼一聲,白色火焰從玦口中噴發而出,隨即他身上火焰也是驟然強盛起來,跟著化為烏有。玦身上裂開的口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原本乾癟下去的身軀也以極快的速度豐腴起來,再次恢復了活人的神采。
玦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定身子,**的身體肌肉線條清晰分明,而他臉上卻是一派悲傷神色。緩緩的穿上衣物,玦緩步推門而出,門開的剎那,他臉上再沒有一絲悲傷,也沒有一絲痛苦,他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緩緩的走出了房間。
一隱和貝格爾兩人抬頭看了玦一眼,沒有明顯的變化,卻讓兩人覺得玦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是一種極其難以言喻的感覺,虛無縹緲的難以捉摸。兩百五十名叛逃者也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們臉上從來就沒出現過多餘的表情,除了冷冰冰的面容之外。
「辛苦你們了。」玦開口,聲音有些乾澀,似乎是因為嘶吼的太久的關係。
沒有人回應,玦也不需要他們回應,回頭看了一隱和貝格爾兩人一眼。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這兩人的進步,經過這麼多次的生死爭鬥,這兩人總算是突破到了叛逃者這個水平了,總算沒有枉費他的培養。低頭想了一下,玦緩聲道:「這次出去就開始整編吧。隱藏了這麼久,也該讓那些人出來活動一下了。」他知道這個星球的混亂局面就是他引起了,不過現在他已經有些厭煩這種混亂的局面了,這些人為了那麼一點點權力就能夠互相殘殺,當真是令他意外到了極點。
一開始他還覺得這種混亂局面會方便他行事,誰知這種局面只是給他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經歷過這麼多次麻煩之後,他總算是下定決心整合那些混亂的勢力了。
聽到玦的話,一隱和貝格爾兩人心頭微微一顫,終於到了這種時候了。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玦會這麼快就動手。原本他們還以為玦會在收拾了易天那些人之後才開始整合這個星球的勢力的。說實在的,一隱和貝格爾到現在都不明白玦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他的行徑根本就不像是要統治這個星球,更像是在玩弄這個星球。但是在看到玦那認真部署的表情的時候,他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了。總之,無論他們跟玦多久,玦都像是一個謎團一樣橫亙在他們心頭。
「我們出去吧。想來這段時間,唐慕他們應該也有了些準備了。」玦緩步走出了屋子,刺眼的陽光照落下來,讓他覺得眼前一切都有些虛幻而不真是。
這裡是玦落腳的城市,表面看起來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實際上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落入到玦的掌控中了。他只不過是懶得打理才維持了原來的運作方式而已。不過這次不同了,他要征戰這個星球,自然也就會開始整合這個城市的力量,成為他最為需要的力量。他知道在現在這種局面,單打獨鬥根本就成不了什麼氣候。他深知一個人強不是強,再強也是只綿羊的道理。
「召集這個城市的領導者。」淡淡的一句話從玦裡飄出。這一刻,他就開始改變了,他將以這個星球土生土長的玦的身份來加入這場亂世之中。當然他還是會以齊彥的身份去找易天等人的麻煩,直到他將朵麗從易天等人身邊搶回來。
三天後,玦終於將這個城市的力量給理清楚,也完全掌握到自己手上了。他相信的人不多,除了一隱和貝格爾之外就只有那兩百五十名叛逃者了。一隱和貝格爾是斷然不能夠離開他身邊了,而那兩百五十名叛逃者對於現代的爭鬥知識缺乏的厲害,讓他們去領隊的話,怕是一個隊伍還沒找到敵人就已經被徹底摧毀了。為了方便管理,玦最終還是維持了原來的領隊沒變,但卻將原本幾十個小隊整編成五個大隊。其實這五個大隊加起來也才不過三百人而已,平均一隊六十名,當然全都是異能者就是了。
不算入玦自己隊伍的力量,這樣一個異能者勢力也足夠在現在這個亂世橫行了。而今,玦帶著這麼一個勢力闖入亂世之中,必然也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玦整合勢力用了三天的時間,可是完全掌握這股勢力卻是花費了五天內的時間。雖說在之前他已經控制了這個勢力,但是距離實際掌控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還有很多人是完全不認可玦這個突然跳出來說要控制他們的人,為了搞定這些人,玦讓一隱和貝格爾揍了這些人一頓,這才算是止住了那些反對的聲音。容不得這些人再提出任何的異議,玦馬上就帶著人馬出去攻擊其他城市了。
這一次的攻擊不再是之前的那種帶著叛逃者直接飛到城市附近大打一場,而是實際的控制一座城市。帶著五隊人馬,全部都是異能者,沒有摻雜任何一名普通人在裡面。玦正是踏上了這場他創造的亂世的舞台。
第一座城市沒有任何懸念的被攻了下來。玦這邊零傷亡,而被攻擊的城市,所有異能者覆滅,屍體堆積如小山,血流如河。但是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玦完全沒有去碰那些普通人。他甚至還組織普通人開始組建這個城市的防禦,恢復城市的正常運行。他將所有的權力交回到普通人的手裡,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個城市給他提供後勤物資跟住處。
這個星球上第一座完全由普通人控制的城市就此出現,儘管在這背後還有著能力者的影子,但是已經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了。玦似乎完全沒有要控制這個城市的意思,讓跟著他的異能者不由的大驚。他們原本以為玦攻擊各個城市就是為了控制這個星球,卻沒想到自己的這個頭目竟然完全沒有這種打算。
可是沒有人敢提出任何的異議,玦**的手段讓這些人膽戰心驚。除非他們想死,否則是絕對不會提出任何異議的。玦很滿意這種效果,沒有人會提出異議,全部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又是連續攻擊了幾個城市,同樣在整合之後,將所有的統治權利交還到普通人手上。玦的要求還是和之前一樣,保障他們的後勤。起初所有被玦攻下的城市的普通人都是心驚膽戰的接過玦遞過來的權力巨~~~~~棒,可是隨著這樣的事情變多,這些普通人也開始漸漸不再驚恐,而且還能夠坦然的面對玦這個讓所有異能者都感到驚恐的人。
玦的事以極其瘋狂的速度在這個星球流傳,而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玦將權力交給普通人的舉動。這觸及了所有異能者的底線,對於異能者來說無論怎樣都不能夠屈居於這些普通人之下。這是對他們的侮辱。瘋狂的不止異能者,還有普通人。儘管所有的勢力和媒體都在竭盡所能的封鎖著有關普通人掌權的消息,可是消息還是傳到了普通人耳中。
被異能者統治的城市裡的普通人開始騷動,有些大膽的人甚至在暗地裡組建反抗勢力。這些人想要想玦統治的城市一樣有著自主的權力。儘管玦將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了普通人,但是其他的勢力還是將這些城市當成了玦的勢力。
對於自己引起連鎖變化,玦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不斷的攻擊一座座城市,將那些異能者一個又一個的殺死,隨即將權力完全交到普通人手上。
玦引起了的巨大舉動傳到了每個勢力裡面,當然也傳到了易天等人耳中。聽到玦將所過城市的異能者一個不留的殺死,還將權力都交到普通人手裡的時候,清河等人卻是沒有一點意外。然而修等人卻是完全不能夠理解。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推翻異能者的統治,將所有的東西交還給普通人?」修雖然不明白玦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卻還是憑借玦的舉動而做出了自己的推論。
「很可能。」艾爾同意玦的想法,畢竟這樣的舉動很容易讓人這麼認為。
「也許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也說不定。」威廉淡淡說道,「如果所有的異能者都死了,那麼就沒有人能夠反抗他的統治,而普通人就算再強也是要借助高端武器才能夠對普通人造成傷害。據我所知,這個星球的高端武器數量是少之又少,玦只要將那些武器控制在自己手裡就完全不用擔心普通人的反抗了。」他同樣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了,畢竟是在聯盟裡待過的人對於勢力裡的各種變化是無比清楚的。
修等人沒想到威廉會這麼說,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的確,如果說玦完全沒有野心的話,那他為什麼要挑起這樣的亂世,又為什麼要整合這樣的勢力去攻擊其他人,而且還毫無理由的將所有異能者屠殺一空。但是無論他們怎麼猜測,他們都無法知道玦心中真正的想法,當然除了那一眾老傢伙之外。
「他果然一點都沒變啊。」易天輕笑一聲,臉上帶著怪異的表情。所有認識逐月的人都知道這是逐月的招牌表情了。
「的確如此。」清河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玦竟然真的敢如此行事。
「他終究還是這麼做了。我原本以為他只會針對你們這些老傢伙的,卻沒想到他將氣撒到所有能力者身上。」易天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逐漸轉變為奇異的笑意,「他這算是對我們的報復吧,對很久以前的事情的報復。」說著,他將目光在一眾老傢伙臉上掃了一遍,他絲毫沒有揭人痛處的覺悟,只是覺得自己說了應該說的話而已。
「這樣說的確沒錯,不過他這樣做也太亂來了吧。」唐慕眉頭微微一皺,非常不滿易天說的話。
「亂來嗎?我怎麼覺得亂來的是那些能力者。」易天晃了晃腦袋,「如果能力者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本分就沒事吧。可是自古以來,所有的能力者都認為自己是人上人,應該凌駕於普通人之上。將普通人當做螻蟻一般的存在想殺就殺,這算不算亂來呢?」他笑著,但是想笑聲卻讓感覺到危險。
「你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是齊彥也不能因為這樣而將所有的能力者都屠殺一空吧。如果那樣做的話,只怕會引起更大的騷亂。」唐慕想要和易天辯論一番。
「如果再加上殷寧的事呢?那樣應該有讓他屠殺所有異能者的理由了吧。」易天笑著,笑容愈發危險,就連身上顯露出來的氣息也是危險無比。
「殷寧的事情是個意外。」一提到殷寧所有人臉色都是一灰,唐慕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回答。
「意外啊。」易天將腳駕到桌子上,搖頭晃腦的說,「真是可惜啊,想不到我的死竟然也是一個意外。想想真替自己覺得不值啊。」
「你的死的確是個意外。」唐慕看著表情怪異的易天,他突然發覺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傢伙了。尤其是在得到逐月的記憶之後,而且剛才易天說話的語氣像極了當年的逐月,他就和逐月一樣危險。
「易天,你最好注意一下說話的語氣。」煙蘿不善的看著易天,語氣中帶著一點點威脅。
「注意語氣?」易天扭頭看向煙蘿,臉上出現燦爛到了極點的笑容,「我的語氣怎麼了嗎?還是說你們覺得我的死本來就罪有應得?」
「逐月,不要越說越過分了。」清河緩緩開口,他也察覺到易天身上顯露出來的危險氣息。自從花老頭的虛境出來之後,他就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得到逐月記憶的小傢伙了,尤其是現在他覺得坐在這裡說話的就是逐月,只是外形換了一下而已。
「好吧,我不說了。」易天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身周的人,「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會離開這裡。至於你們要做什麼,我完全沒興趣。當然,以後見面是敵是友就看你們的態度了。」
「逐月,難道你還想與我們為敵嗎?」煙蘿站了出來,看著易天正在往門後走去的背影大聲喝問。
「與你們為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煙蘿。一直以來我可都是乖乖做著良好市民,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壞事的,又怎麼能說與你們為敵呢。倒是你們,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放我一馬哦。我小人物沒有那種實力和你們對抗。」易天笑著往門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