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的響動自然而然驚動了正在拚命逃亡的瑜,他扭頭看去,正好看到兩道青色光影突然出現在半空之中。儘管距離很遠無法看清究竟是什麼人在爭鬥,但是這些天一直都在和瑞克打交道,所以瑜還是憑直覺認定其中一個就是瑞克。有人幫忙擋住追擊自己的人,瑜還是很開心的,他也跟本就沒有打算要觀看這場爭鬥,於是他悄無聲息的潛入黑暗之中,迅速與這兩班人馬拉開了距離。
原本瑜還以為自己能夠安然的過完一個晚上,卻沒想到還是要在奔波中度過。不過幸運的是在潛行的時候,他抓到了一隻獐子一樣的野獸,這也就夠填飽他的肚子了,度過目前的困境了。至於以後的事情,瑜卻是一時間沒有想好。
找了個背風且隱秘的地方將獐子般的野獸給淘洗一空後,瑜就生火烤起肉來。他倒也不怕這些香氣引來其餘的野獸。反正以他的實力就算搞不定夜襲的野獸,但是逃跑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簡單吃過東西之後,瑜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畢竟他空著肚子逃跑了許久,消耗的能量也是極多的。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瑜看了眼漸漸明亮的天色,知道自己若是不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怕是就沒有時間休息了。
草草的睡了一覺,當身子因為太陽的照射而開始發熱的時候,瑜終於醒了過來。他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人活動的蹤跡,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的從藏身地方爬了出來。他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認定了自己要去的那座城市的方向之後,立即開始貼地飛行起來。他現在可不敢大張旗鼓的在天上飛了,萬一引來其他異能者,又會是麻煩事一件。
一路奔襲,瑜根本就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到了目標城市。一路上飛行而來,他根本就不敢進那些城鎮,以免遇到一些無謂的麻煩。現在終於遇到一個大一點的城市,瑜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裡的人再怎麼樣也不至於為難自己了吧。
不過瑜卻是將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當他一個人出現在城外的時候,那些正在巡邏的異能者立即緊張起來。在瑜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徹底封鎖了進城的路。一名軍官站在臨時搭建的城牆上,看著站在地面上的瑜喝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儘管是發問,可是那軍官臉上卻是顯露出一副置人於死地的表情,顯然他對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裡的瑜沒有絲毫的好感。
「我是旅行的人,半路遭到了劫匪,所有財物都被搶了。」瑜現在的形象狼狽到了極點,說是遇到劫匪一點也不過分,而且他形容憔悴,無論怎麼看都真是那麼一回事。
「旅行的人?」顯然那名軍官並不相信瑜的話,「城裡已經沒有位置接收別人了,你還是去別的城市看看吧。這是給你的物資。」那軍官到也還算客氣,拒絕了瑜後還給他物資,免得瑜在路上餓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了一眼落在腳邊的物資,瑜臉色有點難看。他原本以為這個城市在盤問過後應該會接受自己的,卻沒想到不過才說了兩句話,對方就直接拒絕了。
那軍官臉色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而是淡淡的看著瑜道:「我們這裡已經滿員了,不能再接受多餘的人。如果你想尋求幫助,還是去別的城市吧。我們無能為力。」一番謊話說的那麼大氣凜然且天經地義,
偏偏瑜什麼也不能說,他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在城牆上耀武揚威的那名軍官,他很想衝上去將那名軍官給暴打一頓,但是他也知道一旦自己這樣做,那麼就會引來全城異能者的攻擊。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瑞克等人的追捕,怎麼可能再去做這麼不明智的事情。
默默的撿起地上的那包物資,他轉身就離開了那裡,不再多說一句話。有了這次的經歷,他也知道無論去到哪個城市可能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不過讓瑜覺得僥倖的是至少對方還沒有人畜自己的身份,否則就可能有更大的麻煩了。畢竟現在睿先生的屬下已經有一人在挑戰整個人星球的異能者了,那麼再出現一個這樣的人物也不足為奇。
瑜根本就不敢停留,直接朝著遠處飛遁而去。現在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一路上遇城不入。除非到達玦最後一次出現的城市。瑜卻不知道此時的玦已經再次隱入一個城市之中,不再出動,而他帶領的那些人也乖乖的守在屋子裡,一步也沒有離開。
玦近乎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他腦海裡始終在迴盪著朵麗的面容。無論他如何努力,朵麗那張並不算特別漂亮的面容始終還是縈繞在他腦海裡。在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那個並不是殷寧,至少不是他所知道的殷寧。可是這並沒用,他想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一點,可是偏偏腦海裡就是揮不去那張臉。
「她沒死。殷寧沒死。」玦喃喃自語,一對眸子卻是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或許可以認為他在自欺欺人,但是沒有人能夠跟他說清楚這件事。就算是清河等人也一樣。
「該死,想不到清河竟然也在這裡。」一想到清河出現,玦臉上的表情就不自覺的扭曲起來。他從來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原本他以為就算這個星球上有些老傢伙也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老傢伙,卻沒想到清河也在這裡。
儘管按實力來說,玦還是比清河要高那麼一點點,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唐慕,玦應對起來就有些吃力了。不過讓玦感到欣慰的是唐慕受到重創,短時間內是不會恢復過來的。他只要防範著其他老傢伙出現就行了。不過在失去阿星這個助力之後,想來他們想要找到其他老傢伙應該也沒那麼容易了。
腦海裡一頓亂七八糟的盤算,玦竟是發覺自己的心緒變得有些不穩起來。他知道是因為想起了殷寧的關係。果然,自己還是沒能夠解開這個心結。玦心中如是想著,卻不自覺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瑜一個人在外面亂闖,尋找著玦的蹤影,玦自己躲在城市裡回憶避世不出,易天等人則是在虛境裡療傷。外面的世界此時卻也是亂成了一團。山谷裡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星球,這讓那些人再次嘩然起來。玦的神出鬼沒,還有能夠玦抗衡的人,他們從來就不知道這個星球上竟然還隱藏著如此之多的可怕人物。這些人惶恐起來的時候,整個星球的氛圍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不過不論外面的世界鬧成什麼樣子,作為漩渦中心的幾個人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各自主動或被動的做著一些事情,等待著另外一場爆發。
站在一棵早就枯死的樹木面前,花老頭想不明白怎麼有人願意住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地方。當然他也知道住在這個地方的這個老傢伙性格也不是很好,可是為了對付齊彥這個大魔頭,他不得不來找這個人幫忙。
右手食指上激盪出一點點五彩霞光,跟著伸手虛空一點,一圈空氣漣漪激散而開,五彩光芒也隨著這麼一點點光芒而擴散開來,漾出的光彩煞是好看。不過這好看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很久,五彩空氣漣漪中間就出現了一點灰白色的氣息,這一點氣息帶著濃重的死亡氣息。花老頭一看到灰白色的氣息眉頭就微微一皺,不等他往後退去,一股腐臭氣味就撲鼻而來。這股氣味像是直接衝入了嗅覺神經一般,即便花老頭在第一時間屏住呼吸,卻還是被嗆了一口,隨即臉色就變得青白,難看到了極點。
一股強烈的嘔吐慾望湧上心頭,即便平時一貫優雅的花老頭此時也是難以保持一貫的優雅,蹲在一旁張嘴就吐了起來。一陣喔喔嘔吐聲,花老頭差點沒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可是這是空氣中瀰散的腐臭味道卻是愈發濃烈了。
眉頭皺的幾乎擰在一起的花老頭臉色驟然一變,急忙往後飛退而去,同時開口大吼:「老臭蟲,你就這樣來迎接自己的老朋友人嗎?」一句話吼的地動山搖,狂風四起,硬是將襲來的腐臭氣味給吹散開來。
狂風過後就是一陣沉默,宛若死一般的沉默。花老頭正想再次開口大吼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了低笑聲,陰沉到了極點的低笑聲,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亂葬崗上的情景。
嘿嘿嘿,一陣乾枯而低沉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這明明沒有多大的聲音卻是在這片空曠的地方迴盪了起來。隨著笑聲的出現,那股灰白色的氣息卻是變得愈發濃烈了,而剛剛被吹散一空的腐臭氣味再次出現在空氣之中。一道乾瘦的人影出現在灰白色的光芒之中,那人肩膀輕輕的抖動著,嘴裡發出嘿嘿的陰沉笑聲,他那一對眸子裡卻是沒有絲毫的生氣,或者說裡面滿是死氣,讓人心生恐懼的死氣。
「真是稀客啊。」乾瘦的人開口說話,聲音也是乾澀到了極點,隨著話語聲落下,他走出了灰白色的光芒。怎麼形容這個人呢?佝僂著背,身形乾瘦,皮膚黑且沒有任何的光澤,上面還滿是灰白色的斑點,臉上沒有一分肉,就像是一張人皮直接貼在透骨上,灰白色的眸子裡只有死氣,看人的時候,那對眸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人看,讓人心生寒意。偏偏這麼一個人卻又穿了一套白色的衣裳,寬大的衣服讓他的身形顯得更加乾瘦,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副骨架子套著衣服到處亂走一般。
一看到眼前人那副骷髏模樣,花老頭原本就已經擰在一起的眉頭,糾結的更加明顯了。在所有老傢伙當中,他最不願意打交道的就是這個老臭蟲了,因為老臭蟲身上無時不刻散發出來的腐臭氣味和他身上的香氣格格不入,作為一個愛美到了極點的人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呢,所以他極少與老臭蟲打交道。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就算他再怎麼不想和老臭蟲打交道也不得不打交道了。
「老臭蟲,把你身上的臭味收起來。」花老頭捏著鼻子,右手還在身前閃著,驅散不斷逼來的腐臭味。
老臭蟲嘿嘿笑著,卻沒有收斂起身上的臭味,而是看著一臉不舒服神情的花老頭問:「我說花老頭,究竟是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這裡來的啊?老傢伙我很好奇啊。」說完他又是發出一陣嘿嘿的陰森笑聲。
「什麼風?難道前些日子那麼劇烈的能量波動你都沒有察覺到嗎?」花老頭看著老臭蟲,他想看看這個傢伙是不是在裝傻。唐慕和齊彥起衝突的那天爆發出來的能量如此恐怖,這傢伙竟會沒有察覺到。
「不過是些無聊的傢伙在爭鬥而已。怎麼才過去這麼一點時間,你就不習慣那樣的爭鬥了。」老臭蟲不明白那種能量波動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只要他們這個等級的人隨便一出手,就可以引起那樣的情況了。
「無聊傢伙在爭鬥?你沒有去查看過?」花老頭聽到老臭蟲如此說就知道他沒有發現任何的事情。
「這些事情有什麼好查看的。」老臭蟲一臉的無所謂。他對這些事情實在不上心,也沒必要上心。
「如果說爭鬥的人是齊彥呢?」花老頭緩緩的說愁了這個名字,他倒是想看看老臭蟲在聽到齊彥的名字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齊彥?他不是早就被鎮壓了嗎?怎麼可能出來爭鬥。」老臭蟲臉上的表情淡到了極點,顯然並不擔心齊彥會出來。
「鎮壓?他早就從封印裡面跑出來了。」花老頭冷哼一聲,他沒想到老臭蟲竟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頗為讓他看不起老臭蟲。
「衝破封印?不可能。」老臭蟲臉上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只當是花老頭在虛境裡待的無聊跑過來和自己開玩笑了,「那個封印可是那些老傢伙布下的,而且還有煙蘿在鎮守,齊彥怎麼可能跑出來。」
「煙蘿受了重傷,所以齊彥出來了。」花老頭胡亂的說了一句。他知道老臭蟲不相信自己的話,但是他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話,除非現在齊彥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當然就算齊彥出現在老臭蟲面前,只要齊彥不動用任何的力量,老臭蟲還是認不出他來的。
「夠了,花老頭,這話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老臭蟲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日子過的無聊,所以想找人聊天。不過我現在沒空聽你說這些話。」同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的人當然知道在歲月之中最為寂寞的就是無人作伴。
「你以為我在說笑?」花老頭沒想到老臭蟲竟是一點也沒有要相信自己的意思,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難道不是?」老臭蟲反問了一句,臉上卻是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好,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當見到了他們你就會相信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花老頭只想帶著老臭蟲去見清河幾人一面,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相信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誰知老臭蟲這時候竟是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竟是絲毫沒有要聽花老頭話的意思。
「你不去?」花老頭臉色一變,他沒想到老臭蟲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不去。」老臭蟲擺擺手,「花老頭你走吧,念在我們這麼久沒見面的情況下,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其他的話你就別再說了。」老臭蟲臉上浮現不耐煩的神色,他已經沒心情再和花老頭扯下去了,他正在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剛才被花老頭打斷就已經讓他非常的不爽快了,若是再這麼被花老頭糾纏下去,天知道那傢伙還要和自己聊多久。所以到後來,老臭蟲也不再客氣,直接下逐客令了。
見老臭蟲態度如此的堅決,花老頭知道就算自己再多費口舌也沒用了。有這個時間來說服老臭蟲倒不如去找另外一個老傢伙來的實際。看了老臭蟲一眼,花老頭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不過還是希望你自己保重。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到我的虛境找我。」說完他就化為一道五彩流光朝著遠處飛遁而去。
看著花老頭遠去的身影,老臭蟲很是不屑的嗤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想騙我?沒那麼容易。真以為我是小孩子啊。」說完,他搖搖晃晃的就要再次隱入自己的虛境之中。
「真是可惜啊,你應該相信花老頭的話才是。不然你也就不會遇到我了。」邪魅的聲音突然傳來,一個留著黑色長髮,身穿白色衣服,臉上帶著邪魅笑容的人緩緩的從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