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群人,特地跑過來送死有意思麼。」庫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追來的兩個傢伙實力實在太弱了些,他根本就沒有使出真正的力量呢。
沒有人接他的話,所有人都在默默的趕著路。能夠盡快離開這個麻煩所在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果繼續停留下去,誰知道還會有什麼人追上來啊。四人毫不停留的快速離去,而留在那裡的卻只有一攤模糊的血水,等後面的人追上來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威廉四人的蹤跡。也是到了這種時候,那些人才知道自己惹了不應該惹的人。一股子寒意不斷的在每個人心頭生起,也只有這時候,他們才會感覺到這股寒意的。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也沒有人願意多說一句話,他們默默的往回走去,卻是不願意再去追蹤威廉等人的蹤跡了。
說不上多快,四人不過是在看不到城市的輪廓之後就慢下了自己的速度。他們緩緩行進著,同時在地圖上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以便找到自己要去的城市。既然這裡沒有易天的消息,那就換個對方。對他們來說時間並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能夠將易天這個威脅給抹殺掉。
這個星球的城市群並不算密集,相對於已經到處建築林立的地球來說,這個星球幾乎可以說是處於完全;沒有開發的狀態,但是如果你在城市裡卻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個星球的野外和城市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沒有優渥的環境,沒有便利的交通,當腳下寬敞的道路變成野草掩蓋的小路時,威廉四人已經進入了荒無人煙的所在了。沒有人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去另一個城市,他們只是循著地圖上的指示前進著,每一步都很堅定,反正以四人的實力想要在野外遇到什麼麻煩也是極難的事情。
「什麼時候才能到城市啊?」嘉米有些無法忍耐自己身上的臭味了。從到達這個星球以來,她就沒有洗過澡,這對愛乾淨的她來說是極其難以忍受的事情。
「不知道。」庫克很認真的回答了嘉米的問題。他們的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到達下一個城市。他們完全不明白地圖上標示出來的距離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也懶得去計算。這裡沒有地球上那種便利的道路,沒有交通工具的他們,只能靠雙腿字啊野外行走,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用異能趕路。不過前些天在遇到一場莫名其妙的災難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想到空中去冒些亂七八糟的險了。
只要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就一定能夠找到城市,這是他們所堅決相信的事情。因為他們找不到第二張地圖了,更找不到一個能夠當他們嚮導的人。這些天來他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更別說找嚮導了。
不知道在野外行進了多久,反正此時的他們就是處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尷尬所在。看看天色漸晚,四人隨意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就當做是今天的營地所在了,庫克很是積極的跑出去打獵去了。至於水,有吉爾斯這傢伙在這裡,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水源的問題。
雖然遇到了個小麻煩,但是很快就解決了。沒有預想中的轟轟烈烈和兵荒馬亂,這個星球的一切都可以用安靜來形容。真是安靜到無以倫比的地步,起碼和地球比起來是如此的。原本四人還以為易天一定會逃到那種人人都窮凶極惡的地方去的,卻是沒想到是一個如此美好的地方。
「真不知道他逃到這裡來是做什麼。難道為了把災難帶給別人?」嘉米難得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頭頂上色澤怪異的月亮。這裡的夜晚和白天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白天的時候一點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現在卻到處都是野獸的嚎叫聲,還有悉悉索索在草叢中穿梭的聲響。
「你說這裡會不會突然跑出什麼怪獸來?就像研究所裡面那樣的。」嘉米看了眼安靜而黝黑的環境,真是個絕佳的恐怖場所,也許在黑暗深處正發生著什麼奇怪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沒有人理會嘉米的自言自語,威廉閉幕眼神,吉爾斯專心致志的攪著眼前的篝火,庫克則是站直身子微微瞇起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安靜的氣息流淌在四人之間。嘉米也沒有再多話,而是專心的看著火上的肉,等待著肉熟的那一刻。
烤肉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散,引得周圍的聞到肉香的野獸不安的發出低沉的吼聲。可是庫克身上散發出來的讓人膽寒的殺氣使得那些野獸根本就不敢靠上前來。躁動的聲響從四周傳來,換了個膽小的人都會被恐怖的撕裂耳膜的叫聲給嚇的魂都掉了。可是威廉四人就這麼淡定的坐在篝火周圍,淡定的吃著手上的烤肉。庫克偶爾還會將手中沒有啃乾淨的肉丟出去,隨即黑暗中便會傳來恐怖的爭搶聲和恐怖的咀嚼聲。
隨著咀嚼聲的消失,更為兇惡的獸吼聲傳來了。烤肉的味道讓這些餓瘋了的野獸失去了恐懼心,它們試圖踏進庫克殺氣所籠罩的範圍。
「嗯,乖,終於踏進來了。」清晰的感受到周圍細微變化,庫克臉上浮現了殘酷的笑容,手指微微的彎曲了一下,隱約間,他的手指上似乎閃過一絲血色。
只有壓力沒有危險,讓野獸的膽又大了些。這些天生就懂得弱肉強食的獵食者,對於任何危險都很敏感,無論是明面的還是潛在的。但是現在完全沒有危險的感覺,只是那股氣息讓它們感到不安而已。低沉的吼聲讓這些野獸稍微安定了一些。可是還沒等這些野獸再進一步,一道黑影就突然躥了出來。
沒有光華閃現,只有最為原始的肉搏。
骨頭碎裂的聲響在黑暗中傳來,跟著就是野獸慌亂時發出的憤怒吼聲。但是這吼聲也只持續了片刻的時間就消失一空了。所有踏入庫克殺氣籠罩範圍的野獸盡數倒在地上,空氣中血腥氣息瀰漫,黑暗中的庫克卻是極其享受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夾帶著濃重血腥氣息的空氣,跟著很是不捨得緩緩吐了出來。
在衣服上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跡,庫克慢悠悠的回到篝火旁邊,臉上滿是滿足笑容的抓起一塊烤肉啃了起來。剛才的一頓廝殺讓他發洩了這些天積極的無聊情緒。
嘉米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的瞄了眼庫克,就專心的啃起手中的肉來。倒是威廉瞪了庫克一眼道:「別多事。」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確,別讓血腥味引來更多的野獸。他們四個雖然不怕太多的野獸,但是麻煩事多了總不是件開心的事情。
庫克卻是不敢接話。雖然威廉的年紀在四人當中是最小的,卻無疑是最為有威信的一個。
瀰散開的血腥氣息讓周圍的野獸更加不安和躁動起來。低沉狂躁的吼聲響徹雲霄,隨即有更多的野獸附和這一聲吼叫發出更為狂躁的吼聲。所有的聲音匯聚到一起,竟是難得的出現了百獸齊吼的場景。這畫面若是放在白天站在安全的地方看倒是會覺得頗為壯觀,可是在深夜的荒野身臨其境的聽到這聲音就讓人渾身上下毛骨悚然了。
「真是吵啊。」吉爾斯很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對於這些野獸的吼叫聲他感到很不耐煩。
「忍忍吧。」庫克完全沒有一點罪魁禍首的自覺,而是很自然的聳了聳肩後繼續低頭啃自覺手中的烤肉。
肉不多,所以四人一分之後就更少了,但是不多的人卻剛好讓每個人都處於八分飽的狀態。太飽了,會讓血液全部集中在胃部,那樣會影響神經的反應速度。這不是威廉他們想要的,再怎麼說他們現在正處在危機四伏的荒郊野外,天知道這裡會有什麼古怪。總之萬事小心就最好的了。
緩緩的合了眼,走了一天的時間,四人多少也是有些累的了。不過四人剛一閉眼就聽到奇怪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四人本就是警覺之人,更何況現在正處於荒郊野外,聽到怪異的聲響自然也是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沒有任何的交談,四人默契十足的跳了起來,立即收斂身上的氣息,將身形掩藏在野草叢中,同時嘉米化成一陣風飛上高空查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遠處有著稀稀拉拉的燈火,一個約莫五十人的隊伍正小心的黑暗中行進著。領頭的是一名握著長槍趾高氣昂的年輕人,而在他身邊的而是一個神色淡定的中年人。
「師傅我們為什麼要在半夜裡趕路?」青年打了個哈欠,很是無奈很是不滿的問道。他剛剛睡下就被中年人給叫醒,然後說什麼有事情要辦,就急急忙忙的被拖了出來,結果竟然是半夜趕路這種事情。
中年人瞪了青年一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性格麼,白天的話,你會乖乖的趕路嗎?青星啊,你那火爆脾氣要收一收了,不然以後誰來接替我的位置。」說道後來,中年人變得語重深長起來。
青年青星卻是神經反射般的點了點頭,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安全沒有將中年人的話聽進去。
中年人似乎也知道青星完全聽不下自己的話,所以也只是簡單的提了這麼一句,就不再說話了。他不說話,青星卻說話了。只見青星像是狗一般的抽動了幾下鼻子,隨後就大叫聲一聲:「有血腥味。從那邊來的。」他很準確的判斷出了血腥味傳來的方向,正是威廉等人臨時選為落腳點的地方。
血腥氣息勾起了青星的興頭,他也不管自己的突然行動是否會引來什麼後果,只是大叫一聲,提著槍就順著血腥味奔跑而去。原本很長的一段距離,青星卻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裡。不過當他到達那裡的時候,發現地上不過是一堆野獸的死屍不由的大失所望。他原本還以為這裡會有人的。
氣惱的用槍挑起一具死屍,隨即手臂一震,就將那屍體震的粉碎。正當他想大叫來發洩自己心頭的不滿的時候,中年人也趕過來了。相較於脾氣火爆心思粗的連一棵樹都能忽略的青星來說,中年人的心思要細膩很多,這也是一種經驗的累積。
他很簡單的就判斷出這些野獸是被人一擊殺死的,而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而就在這堆野獸屍體不遠處還有一堆明顯是剛剛熄滅的篝火。他伸手抓了一把灰,仍舊有些溫熱,這讓中年人不由的臉色一變。他暗想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已經夠隱蔽的了,難道還是被人發現了。他急忙喝道:「所有人戒備,馬上離開這裡。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掉隊。」他不希望自己帶出來的人手在事情還沒有辦成之前就折掉一些,所以選擇了避讓。不與對方衝突是最為好的選擇。
「師傅怎麼了?」青星見中年人的臉色不太對勁急忙開口問道。他可是知道自己師傅的脾氣的,中年人哪裡是一個怕事的人,可是現在竟然有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出乎青星的預料。
「我們的行蹤暴露了。」中年人思前想後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不然實在沒有這麼巧的事。
青星本就是個火爆性子的傢伙,一聽到行蹤暴露了,不由的一驚,隨即就是一陣暴怒。握著手的長槍一緊,一道紅光就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轟,火焰突然升起,映紅了漆黑的夜。可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動作,無疑是在向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宣戰。
中年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青星的行動就看到滿天的紅光升起了。
紅光乍現,周圍的黑暗迅速退去。而被中年人一句戒備的話就搞得疑神疑鬼的那些人則是自顧自的在火光中尋找著敵人的身影。這些根本就不用中年人點明的。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心理還是真的看到了,有人突然大叫一聲:「那裡有人!」剛才他在閃動的火光中看到有道黑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根本就不用任何人提醒,好戰的青星立即大吼一聲「我來」,整個人就衝了出去。他渾身上下火光繚繞,在黑暗中甚是明顯,也甚是囂張。上次在玦手上吃的虧他早就忘記了,現在又如此貿然的衝了出去。
「所有人結陣防禦,不要亂。」中年人看著貿貿然衝出去的青星不由的搖了搖頭,同時下命令其他人做好防禦準備。他自己則是一個起落就追上了率先衝出去的青星。這本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但是心繫青星安慰的中年人又哪裡顧得了那麼多。
提著火焰繚繞長槍的青星衝到剛才那人指的地方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他絕對相信自己的速度,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竟然消失的乾乾淨淨,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這不由的讓青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然而就是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青星更是興奮起來。
他興奮的顫抖了起來,一想到黑暗中藏了一個比他高明的對手,青星就有種被獵食者盯上的感覺。這種恐懼的感覺讓他的腎上腺素不斷的爆發而出,刺激著他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都比之前要敏感上一百倍。青星的確是個性子火爆的莽夫,但那是指在日常生活中,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他就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冷靜沉著,而且極其有耐性,就像是一條獵食的蛇一般。
呼吸放緩,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膛也就緩緩的平復了下來,一張因為暴怒而扭曲的臉也漸漸恢復了平靜,但是鑲嵌在臉上的那對眸子卻滿是狂野,一種對戰鬥的狂野。身周繚繞的火焰開始漸漸收斂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變得暗淡,也開始變得危險。原本狂野的青星此時卻像是一頭捕獵者,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危險氣息。他目光在周圍搜尋著,期望找到敵人的身影,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能找到對方的任何蹤跡。
這是一個很高明的傢伙。青星心中如此想著,身子卻是愈發的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如果能夠和這樣的對手一戰,那麼就算是死也無所謂了。
他沒有動,也不想動。他相信對方也在等待著一個時機,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一個能夠將對方一擊必殺的時機。這是一種以命搏命的豪賭。
漸漸的青星的鼻息開始變得粗重起來,因為他無法承受自己身體裡面的恐懼,身子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恐懼漸漸侵襲他的身子,使得他無法再保持戰鬥時應該有的冷靜。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
當緊繃著的最後一根神經崩斷的時候,青星突然大吼一聲,原本暗淡下去的紅光驟然強盛起來,一篷火光從他身上炸裂開來,隨即手中長槍一掃,一圈紅光激盪而出,將黑暗的荒野映了個透亮,亮到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刺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