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城之外,玦正盤腿坐在那塊石碑的外側,瞇著眼睛試圖看清城裡面的情況。可是整個城都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麼人影之類的。可是玦不想就這樣放棄,他仍舊不捨不棄的坐在城外,以他的實力想要在荒野上活下去,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餓了就去打頭野獸來吃,渴了就周圍找水。
玦就這麼在城外連續待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裡,他維持自己的生命外,其餘什麼事都不做,生怕自己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但是三天下來,他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穫。城內就如他現在所看到的一般空蕩蕩的,至少是他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
三天時間一過,玦就站了起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回營地一趟,雖然那裡並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或者說他根本就沒辦法插手任何的事情,可是他還是要回去。至少在瑜的婚禮結束之前,他不能貿然行動。
拔高身形,玦忽然化成一道青光就朝著營地的方向疾飛而去。
三天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了,可是索達卻覺得三天的時間實在太少些,少到他根本就沒時間去查探任何的消息。而就在他帶著一隊人馬悻悻往營地趕去的時候,玦已經回到了空蕩蕩的營地了。整個營地裡除了幾個應該留下來看家護院的人,其餘的都分成幾個小隊跟著小隊長出去查探消息了。
「這是怎麼回事?」玦一看到營地裡空蕩蕩的情況就不禁開口問道。那天青星在這裡大鬧一場之後殘留的痕跡還在,這使得玦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留守的人以為玦問的是索達等人的行蹤,立即開口匯報了一遍。玦卻是沒有往心裡去,既然索達等人都沒事,那就是沒事了,他也沒必要太操心這些事情。畢竟他還能在待多久還不知道呢。玦正想進帳篷睡覺,就看到了索達帶著一隊人馬回來了。
「玦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一見玦,索達就開口問道。這傢伙一走就是三天的時間,而且事前還沒有打過招呼,雖然這種事情以前經常發生,但是現在畢竟回到了卡森城附近,而索爾斯派來的人整天就盯著玦看,天知道索爾斯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會說些什麼話出來。
「太久沒回來,所以出去逛逛。有什麼消息了嗎?」玦一句話就將自己的行蹤帶過了,隨後問起事情的進展。而玦知道的事情不過是查探那個神秘團伙的行蹤。
索達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那些人都不知道躲到哪去了。這些天也沒見他們出來襲擊我們的據點。」索達將自己這些天來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隨後便不再言語了。
「沒什麼事我先去睡了。」玦打了個哈欠,三天沒合眼對他這個嗜睡如命的人來說實在太過艱難了些,剛才他一看到帳篷,睡意就蓬勃生起了。
看著玦轉身進了帳篷,索達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歎了口氣,就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了,連日來的奔波也讓他感到極其的疲倦,現在他需要休息一下。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慢慢處理好了,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就只能先回城整頓了。畢竟一行人已經在外漂泊很久了,就等著回城休息了。
入夜的時候營地裡細微的聲響將睡夢中的玦給吵醒了。他還沒坐起來,就感覺帳篷內捲起一陣風,一道人影就驀地出現在他面前。那人就坐在他旁邊,帶著一臉淡淡的笑意看著玦。
「你怎麼來了?」玦知道會如此隨意的進入自己的帳篷的除了瑜沒有第二個人了。
「來看看你。聽說你之前失蹤了三天,你找到那人的蹤跡了?」瑜輕笑了一聲,眼睛卻是看向帳篷門的方向,雖然帳篷門早就關上了,外面的人看不進來,他也看不出去,但是他還是看著外面。因為此時營地裡正不斷的傳來細微而繁雜的聲響,顯然是有人在小心翼翼的行動著。
「我在那守了三天,一個人影都沒見到。那裡還是如往常一般。」玦懶得坐起來,就這麼躺著和瑜說著話。他的眼睛半閉著,似乎隨時都會再次睡著一般。
「我特地出來一趟,你就不能坐起來好好說話嗎?」瑜很是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看著一臉慵懶神色的玦。對於這個嗜睡如命的傢伙他實在沒有任何的辦法。
玦翻身撓了撓身子,慵懶的說道:「我可沒有那個興致,坐起來說話。躺著多舒服啊。」說著他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瑜知道這傢伙是決然不會坐起來的,也絲毫不在意,而是往帳篷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後道:「雪倫叛變了。應該是和那夥人搭上了關係。」
「他終於還是叛變了啊。我還以為這小子能夠再忍耐幾年的,沒想到這麼沒耐心。」玦又打了個哈欠,對雪倫叛變的事根本就不感到意外,「他死了嗎?」他又追加了個問題。
「沒有。」瑜想了想,「在進城的時候他就逃跑了。」他想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不過想想還是沒有說。
「你故意放他走的吧。」玦很是簡單的就點出了瑜做的手腳。
瑜沒有答話,玦就當他是默認了。似乎躺的有些不舒服,玦不停的翻動著身子,最後還是一挺腰桿坐了起來。他聽著外面漸漸消失的聲響道:「都走了。不知道他們知道雪倫背叛的消息會怎麼樣呢?」玦的臉上難得露出帶著惡作劇一般的笑容。
「誰知道。」瑜靠近帳篷門的位置,準備離去。
「東西收齊了嗎?」玦見瑜要走,終於開口問話了。
「快了。」瑜說完這話就消失在帳篷裡。
玦看著再次變得只有自己一人的帳篷,一下鑽了出去。整個營地此時已經是冷冷清清的一片,除了留守的人和一堆仍舊在不斷燃燒著的篝火外再沒有任何的東西存在了。守夜的人看到玦出來,紛紛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放哨,免得被人襲營了。上次被青星一個人衝進來的事,他們可是一直都耿耿於懷呢。
微微抽動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口略微有些涼的夜風。似乎察覺到空氣中一絲異樣的氣味一般,玦微微一皺眉頭道:「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啊。」隨後他便將所有守夜的人聚攏到一起,迅速熄滅了篝火。
這一連串的動作剛一完成,稍遠些的地方就出現了矮著身子快速行進的人影。玦對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些人立即躲進了陰暗的地方,紛紛扣上自己善用的武器,而玦自己則是驟然化成一道輕風消失在原地。
天上的紫月靜靜的懸浮這,散落下朦朧的光芒。
矮身前進的一行人悄悄的摸到了營地的邊緣,他們沒來由的覺得脖子上襲來一陣涼風。這陣涼風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同時心也沒來由的狂跳了起來。他們看著漆黑一片的營地,寂靜無聲,連個人影都沒有。
「有古怪。」有人壓低聲音對著領頭的人說話。他從來沒見過那個營地會不燃起篝火的,就算不用火來取暖,但是有火的話也是可以將一些猛獸給驅逐開的。不燃篝火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已。
領頭的那人顯然也不是笨蛋,打了個手勢示意後面跟上來的人往後退去,而他自己則是往前走了兩步試圖看清楚營地裡的情況。不過今晚的夜色並不是很好,加之入夜之後空曠的荒野上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片薄霧,這影響了他的視野,使得他沒辦法看清楚營地裡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
「我們還要襲擊這個營地嗎?」仍舊是剛才說話的那人,「從傳回來的消息看這個營地的人應該是睿先生的手下,而且在城外已經逗留好幾天了。」
「先撤退。這裡有個高手在這裡。」領頭的那人在努力的試圖看清營地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將聲音壓的極低,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打手勢讓自己的人撤退了。
一行原本矮身摸到營地邊緣的人現在正矮著身子往回走。有些人並不明白為什麼要突然撤退,但是隊長發話了,他們總不能有任何意見的。他們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往來時的路退去。可是那些人尚未走出多遠,玦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了。
「就這麼走了嗎?」
玦懸停在半空中,手中握著一隻強光電筒。他將電筒照向領頭的那人。
電筒強烈的光芒讓領頭的那人有些睜不開眼,他用手遮住電筒的光,逆著光試圖看清對方的容貌。但是強光之下,視力受到嚴重的影響,根本就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
「你們是什麼人?」
玦將手中的電筒扔到地上,光芒一陣亂晃之後,終於穩定了下來。而周邊也突然出現一道道火光,正是留守營地的那些人將燃燒棒扔到了那群準備襲營的人身邊。耀眼的白光一下驅散了黑暗,將周圍的環境映了透亮,同時也將那群襲營的人給映了出來。
這群人臉上都照著一層面紗,除了一對眼睛外,其餘地方都包的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無法通過外表來判斷這些究竟是什麼人。而且在光亮出現的一瞬間,這些人迅速結成了一個簡單的陣型,同時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隨時準備發動攻擊,衝出包圍。
「還挺神秘的。」玦看清了這些人的打扮,不由笑了一聲,「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的營地?」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不過這次語氣明顯加重了些,而他身上也冒出了淡淡的青光,如果對方想要衝出包圍,那麼他就會立即動手。
那些留守的人仍舊躲在黑暗之中。留守的人本來就不多,如果全部站出來的話,反而會暴露實力,倒不如讓玦一個人出來應對這些人,還能虛張聲勢一番。
「我們是附近的劫匪。你們在野外過夜沒有給我們教過夜費,我們自然是來收錢的。」領頭的那人開口回答,語調有些怪異。顯然是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怕對方記住自己的聲音。
「劫匪?有意思。不知道你們想要多少錢?」玦的身影緩緩飄動著,他身周已經出現了呼嘯的風聲,而手指上更是盤繞了一道道青色的光芒,身周兩顆小球時快時慢的在他身周盤旋著。
「我們要的的不多,只要你們能將手頭上所有的物資給我們一般就行了。」領頭那人再次開口,他倒是真的把自己當劫匪了,一開口就要了玦他們一半的東西。他也開始暗暗的蓄力了,對方是名風系異能者,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纏住對方的話,那可就麻煩了。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馬埋伏在周圍,貿然突圍可能會帶來更多的損失。領頭那人的顧忌也很多,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很不利,進不得退不了,唯有等對方動手的時候再找時機撤退了。
聽了對方的話,玦歪著腦袋當做是在思考對方的要求一般,隨後他歎了口氣道:「你們要的實在太多了。我們可給不起。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來解決問題呢?」他身上的光芒已經越來越強盛了。在經過簡單的交談之後,他已經確定對方正顧忌著自己這邊的實力,那麼現在動手的話說不定還能佔點便宜,如果再拖下去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正當玦準備動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玦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麼人的時候,就看到一道紫色的人影突然從地面上竄過,隨後一道雷光就落到那群劫匪中間,炸裂而來。
紫色人影出現的極其突然,雷光出現的更加突然,不要玦了,就連那群一直戒備著玦等人偷襲的劫匪也被這突然出現的雷光給嚇了一跳。而在雷光炸裂的時候,除了被雷光劈中的人直接焦糊了之外,周圍的人都受了點傷。這道雷光本來就出現的突然,威力也不是很強,不過卻讓那些人失去了動手的先機。
「什麼人敢來襲營?」索達怒吼一聲,身子驟然拔高,伸手連續虛握丟出了幾下,一連十幾道雷光就從他手中迸發而出,朝著那群劫匪落去。
一聽到索達的聲音,再看到索達出手,玦就知道這次算是沒辦法從對方口中問出身份了。他急忙拔高身形,同時指揮著兩顆小球朝著劫匪衝了過去。兩人出手的同時,留守的和索達帶回來的人也動手了。一時間殺聲震天。
那群劫匪也是久經沙場之人,在經過最初的驚愕後,很快再次組合好的陣型,同時握緊自己的武器,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發出一聲怒吼,就迎上了衝上來的人。陣型中間,一道火光和一陣水聲響起。火光咆哮著沖天而起,迎上了落下來的雷光。
十幾道雷光和火光碰到一起,發出轟轟轟的聲響,紫色雷光和紅色火光在瞬間炸裂而開將周圍的人臉上都燃燒了一層紫紅色的光芒。
一聲怒吼,領頭那人從陣型中跳了出來,雙手一展仿若一隻紅色大鳥一般朝著正緩緩落向地面的索達撲了過去。
水光出現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手中握著一把長戟。一甩長戟,水光浮現的時候,那人就將兩顆逼近的小球疾飛了出去。不過當他抬頭看向玦的時候,對方已經拔高了身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了。顯然玦並不像讓對方逼近自己。
對於依靠速度來發揮自己最大優勢的風系異能者來說,只有對方拉開了距離,才能將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玦一邊指揮著小球和那個握著長戟的人對抗,同時注意著整個場面的情況。索達帶回來的人並不多,雖然索爾斯後來有增派人手過來,不過也只是派了十來個人前來。加上索達他們本來只有十六個人,整個營地總共的人手也不過是將近三十人而已,再加上分成幾個小隊,分到索達手上的人也就三四個而已。現在玦這邊的人手加起來也不過是九個人。
而對方可是有將近二十個人,雖然索達的突然襲擊讓對方損失了兩三個人手,但是這並不影響對方的整體實力啊。而且看對方兩名異能者從容不迫的應變能力,顯然頭腦不差,實力也不弱,如果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們一行人。唯有速戰速決了。
玦如此想的時候,他身後又連續浮現了四個小球,這些小球都閃動著淡淡的青光,在他身周盤旋一圈後,立即呼嘯著朝著劫匪那邊落了下去。
對方兩個領頭的人顯然不是笨蛋,玦能想到的情況,他們同樣也想到了。那名火系異能者負責牽制索達,而水系異能者卻是開始對營地的其他人出手了。在玦用遠距離攻擊對方的時候,對對方的牽制力也減到了最弱,那名水系異能者在從容應對著玦的攻擊的同時,也開始幫自己的人抵擋著玦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