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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異化 文 / 四期天空

    幾乎將肚子裡的黃膽水都給吐出來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易天又是哇哇的乾嘔了幾聲,這才踉蹌了幾下虛浮的腳步,站直了身子,不再回頭去看那頭倒在地上死狀恐怖的獸,易天怕自己再看一眼那獸的屍首會再次嘔吐起來。也不分辨方向,易天撥開了眼前的樹枝,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剛走沒多遠,易天就聽到身後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卡卡的聲響,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襲來,易天立時感到脊背發涼,僵硬著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易天幾乎就要軟倒在地上了。在此之前的十幾年時間裡易天可以指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看到過如此詭異的一幕,詭異的到恐怖的一幕。

    只見原本已經被轟碎了腦袋倒在地上的獸竟站了起來,已經沒有了頭顱的脖子上的血管裡噴出大量的紅色血漿,同時斷口處紅色的肌肉有如一條條蚯蚓一般開始扭動生長,包繞了全副身軀。原本通白的身子也變得血紅,皮膚爆裂,從裡面彈出一條條紅色的扭動的肉筋,同時身子也開始慢慢的膨脹。噗,一大股血漿從斷口處噴湧而出,一團紅色的近乎圓形的東西從斷口處長了出來,竟是一顆新的頭顱。這個頭顱較之前的那顆長有獨角的頭顱有所不同,只有一隻拳頭大小的眼睛,嘴巴極大,幾乎開到那對尖尖的耳朵處,鋒利的牙齒閃現森然白光,蠍子尾巴變成了一條蛇,吐著信子綠色的梭形眸子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四肢變的有如鷹爪一般,黑色的尖爪閃現金屬一般的光澤。

    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獸的那只獨眼突然閃現了血色光芒,狠狠的盯著易天。它清楚的記得就是眼前這個人將自己給重創的,一股陰狠之色出現在獸的臉上,同時那只獨眼裡也閃現了嗜血的光芒。

    易天一見如此情形,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拔腿就跑。這一次他竟沒有害怕到不能移動。他不想再次面對那怪物,而且這次還是發生了那種詭異變化的獸。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易天絕對不相信這頭獨眼蛇尾的獸和之前那頭通體雪白的獸是同一頭。幾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易天就衝出了近百米,這也只能說在危難情況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而人也都是逼出來的。

    獸咆哮一聲,四肢一用力,在原地留下了一個血紅的殘影,整副身軀就有如一陣紅色的旋風一般,完全無視山林裡的地形和層層阻礙就擋在了易天的前面。低吼一聲,獸揮起右前肢,鋒利的爪子發出寒光,一抓拍下,帶起一陣破空聲。哧一聲,易天原本就已經夠破的衣服被撕了開來,一蓬血霧自易天胸口噴湧而出。

    易天痛呼一聲,整個人彷彿被巨大的錘子打中一般,倒飛而去,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胸前更是出現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模糊的血肉翻起,讓人不忍看去。剛才在最危機的關頭,出於求生的本能,易天勉強扭動了一下身子,堪堪避開了致命的打擊,可是就算避開了要命的那一下,卻還是被重創了。

    一下砸在一棵樹上,後背傳來的衝擊讓易天又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易天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同時眼皮也重的要命,胸口的傷口更是痛的要命,喉嚨裡更是**辣的彷彿被火燒了一般。呻吟一聲,易天轟然倒地,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紅色的獸出現在易天跟前,紅色的獨眼裡透出陰狠的光芒,蛇一般的尾巴仍舊吐著信子,梭形的眸子裡出現了懾人的寒光。探出爪子輕輕的碰了一下易天,獸藥確認易天是不是真的死了,它可不想再出現之前的那種情況。易天沒有動,或者說易天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動,因為他已經昏迷了。接二連三的遇到如此情況,又受次重創,就算他的身體再強悍,他也無法再忍受如此的精神折磨。

    易天的身體的確很強悍,但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所以他根本無法利用自己的身體和體內的力量,這就好比有一百塊錢一般,如果你不去花那一百塊錢,那麼這一百塊錢永遠都無法體現它的價值。易天的情況就是這樣。

    獸見易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沒辦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了,可是為了安全起見,它還是決定要將眼前的這人完全抹殺。獸那張怪異的臉上竟浮現出了人才有的陰狠神色,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嚕聲,尾巴往前一探,尾巴末端的蛇口一張露出裡面長長的毒牙。嘶,蛇口張開,對著易天的脖子就一口咬了下去。

    呼一聲急促的風聲響起,蛇的七寸處突地被一隻手給抓住了,再也未能前進分毫,蛇口大張,身子不斷的扭曲著試圖掙脫開那有如鐵鉗一般的手,可是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忽的一下,原本已經昏倒在地的易天竟突然跳了一起來,抓住蛇頭的右手近身一拉,左手再一抓,竟將獸硬生生的從地面上拉了起來,在空中掄了幾圈之後,丟了出去。

    發出一聲怒吼,易天眼睛完全被銀芒所覆蓋,而身上也浮現了淡淡的銀光,胸口的傷口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癒合著。左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已經癒合了的傷口,易天再次發出一聲有如野獸的一般的吼叫聲,雙腿一用力,蓬一聲朝前衝去。他的速度幾乎快要達到音速,帶起一身尖銳的破空聲,所過之處,樹木皆被強勁的風力撼動。

    從地上爬起來的獸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易天發出憤怒的吼聲,剛才的情況過於突然,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易天給扔了出去。現在它已經看清了扔自己的人就是剛才那個昏倒在地上的人,又如何不憤怒呢。原本以為他昏迷了就會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誰知道這人反而變得更加強悍了。身子一弓,後肢用力,獸那鷹爪般的前肢一下拍出,竟達到了音速的程度。啪一聲巨響,原本已經近身的易天再次被獸給拍了出去。

    呼,易天感覺身子一麻,隨後就聽到耳邊風聲蕭蕭,兩眼昏花根本沒辦法看清周圍的情況。不過身體的感覺告訴他,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後飛去。一時之間,易天還沒有完全恢復對身體的控制權。突然遭受的攻擊過於霸道,致使到現在他的身子還是麻。好不容易恢復了視覺,卻又感覺眼前一黑,竟是那只獸又追了上來。

    在易天飛出去的同時,獸的後肢一用力,追了上去,尾巴一甩,竟似一條鞭子一般狠狠的抽打在易天身上。又是啪一聲響,易天狠狠的砸到了地面上,整個身子都被埋入了地下,由此可見獸那一尾巴的力道有多大。煙塵瀰漫,遮蔽了易天的身影,不過獸的攻擊並沒有停止,硬生生的止住了還往前衝的身子,獸一個轉身,然後右前肢往易天掉落之處一抓竟毫無懸疑的降易天從地下抓了起來,再用力一跳,帶著易天跳到近十米的高空處,然後又是用尾巴狠狠一抽。

    易天的身子猶如彈丸一般被打飛了出去。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易天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身體骨骼碎裂的聲音,但是那些骨頭剛一碎裂就被銀光吞沒,然後又恢復了正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易天已經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他現在不會被打死,可是那種被打傷和傷口癒合時候的痛苦,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的。

    連續砸斷幾棵樹後,砰一下砸到一棵巨大的樹上,易天硬生生的將那棵樹也給撞斷了之後,他也再次噴出一口血,然後掉落到地面上。獸也落回了地面,微微的喘著氣。連續發動力道如此巨大的攻擊對於獸來說也是個極大的消耗。獸的那只紅色獨眼裡還是閃動著狠戾之色,它只想要將眼前這個人撕成碎片,唯有如此才能將它心中所有的憤恨消散。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聲,在休息片刻之後,獸準備再次發動攻擊了。

    易天又站了起來,眼中的銀芒愈發的濃烈強盛,儘管他的身子一搖一晃的,可是他臉上沒有絲毫痛楚的表情,所有的痛苦都在剛才那一刻被他給遺忘了。現在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眼前這頭獸,無論如何都要殺了這頭獸,不然他就要死在這裡了。

    心中殺意漸生,易天的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紅色,他臉上也出現了嗜血的笑容。就在笑容出現的剎那,易天腦海裡浮現了許多的畫面,那些畫面都是同一個人在示範著同樣的動作,攻擊的動作,只有攻擊沒有防守,一擊必殺。

    隨著腦海裡的畫面不斷的重複,那人的不斷示範,易天感覺自己身上的肌肉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控制一般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嗜血的渴望愈發的濃烈,這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慾望,而此時的易天根本就無法阻止這股慾望對自己的影響,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最為簡單的判斷力。慾望吞噬了他的意識,帶動著他的身子沿著本能進行最為原始的動作。

    紅光,很真實的紅光出現在易天的眼底,出現在他那雙已經完全變成銀色的眸子中心,就猶如人的瞳孔一般,隨後紅光慢慢的擴大,一直將銀色光芒完全吞噬之後又驟然回縮,變成了普通人瞳孔大小。銀色的眼睛,紅色的瞳孔,不論怎麼看都給人一種怪異絕倫的感覺,而那紅色的瞳孔更是顯露出極為濃烈的嗜血慾望。

    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聲,易天雙腿一用力,呼一下達到了音速,破空之聲尖銳的讓人耳朵發疼,而易天對這些毫無知覺,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他的控制漸漸的擺成了腦海裡出現的那個姿勢,一個簡單到極點卻又帶著一往無前氣勢的姿勢。

    獸看著衝來的易天,心底警兆突生,慌亂間想要逃跑,卻突然發覺自己的身子竟被易天發出的氣勢給控制了。發出一聲悲鳴,獸的獨眼裡出現極為絕望的神色。獸吸了一口氣,身子驟然膨脹開來,身後的尾巴開始回縮,臉上的獨眼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蛇一般的梭形眸子,原本長長的獠牙上開始滴下青綠色的液體,液體落在地上嗤的一下就冒出了青煙,而它紅色的身子上更是出現了黑色的斑紋,斑紋出現之處冒出陣陣青煙。它的身體竟開始慢慢的被腐蝕。獸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易天同歸於盡了,所以才會用出這最後的殺手鑭。

    易天仿似沒有看到獸身上的變化一般,仍舊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似乎這個身體裡只有那一點點意識還是屬於他的,其他所有的東西都不是他的一般。身體不受控制的前衝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銀色光芒中。隨著與獸的距離拉近,易天紅色瞳孔裡的嗜血慾望也更加的明顯,臉上也出現了讓人發寒的怪異笑容,一聲冷笑自他喉嚨裡發出,竟讓人有些心生寒意。

    噗,有如捅穿了一張薄薄的紙一般,沒有絲毫的阻力,易天的拳頭輕易的穿過了獸的身體。一顆紅色的心臟出現在易天手上,隨後易天一用力,心臟就被捏成了碎片。獸連一聲哀鳴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身子就化為一灘綠色的膿水消失了。而易天也在擊穿獸之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笑聲,一下暈倒了。林子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安靜到死寂,沒有獸吼,沒有鳥鳴,更沒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就連原本還有的風也消失了。整個林子仿若凝固了一般,再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一個人躺在一堆不斷散發出酸腐臭味的綠色液體旁。

    那人已經深深的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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