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並沒有讓紫桐打消他要去尋找凌空幻他們的信念。
「是,我一個人或許不行,但是至少比在這裡等強吧。是死是活我都要將他們帶回來。」
紫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因為從他出生到現在這近二十年裡,他都是生活在古墓裡的。對於自己的生死早就沒那麼放在心上了,甚至他早就將古墓視作自己的歸屬,他已將自己看做不是這個塵世的人了
「那你死了呢?誰會把你的屍體帶回來?」九尾狐笑著說這句話,似乎像是在開玩笑,「你可別指望我會把這件事告訴那個笨女人,我是不會讓她去冒這個險的。」
九尾狐依舊笑著,燦爛如花。
「放心,我不會拖累你們的,你只要照看好她就足夠了。」
說完紫桐倔強的推開攔在門口的九尾狐就大步下樓去了。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從門側閃出一個瘦弱的身影,翠綠色的長裙被風吹起,隱約將那瘦小的身姿勾勒的更加清晰。
天色尚早,彩雲確已像早就知道紫桐會出門一樣,早就等在了門口。因為大病初癒,她的身體還很羸弱。
「你怎麼起來了?」
紫桐驚訝的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時候想要編謊話騙她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手上雖然沒拿什麼東西,因為所有的物品都已經放在空間裡了。但是彩雲既然這麼早等在這裡,一定是讀透了他的心思。
彩雲抬起頭來,慘白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她一個晚上都沒睡。總是覺得紫桐昨天晚上有些怪怪的,所以一早就等在這裡了。
「我不起來,你是不是就要不告而別了?」
還是那樣的伶牙俐齒,但是卻沒了往日的霸道,她說完竟然還禁不住咳嗽了幾下。
蒼白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紫桐忍不住上前扶住她,總覺得現在她弱不禁風的樣子,不想和她爭執,也不像看她難受的模樣。
「你沒事吧,回房歇著吧。」
「你可真是個笨女人,你出來幹什麼?你若是早死我還得找下個主人,知道我是很挑剔的嗎?能讓你這個笨女人做我的主人,我當時是怎麼想的?」
九尾狐抱著雙臂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彩雲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他的確很挑而且也很高傲,但是沒想到就是這樣卻挑上了彩雲。
彩雲有氣無力的眨了一下眼睛,張了張已經有些干的嘴唇,對紫桐說,「你最後不要做出讓你和大家都後悔的事。我不想你現在去找他們,如果說他們回不來那也是造化,沒有必要再多無謂的犧牲。就算是要死,該死的也是我不是你。」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知道潘玉龍和凌空幻都是為了她才出去的,如果不是她,他們都不會有事。可是現在她有心無力,更不能看著紫桐去送命。
所以每天她都努力的想要快些恢復法力,每天不間斷的偷偷做著練習,這也是為什麼她的身體好的很慢的原因。
因為打量的練習非常的疲勞,她的身體沒有良藥恢復的不是那麼很快。
九尾狐踢踏著走下樓,拍了拍紫桐的肩膀,「回來吧,別讓這個笨女人再擔心,如果你想她活的久點兒的話,就不要在這個時候給她壓力了。」
紫桐看了看彩雲那蒼白如紙的面容,聽了九尾狐的話實在是進退兩難。
如果不去他又擔心凌空幻他們,如果去了,彩雲若是為此有什麼事,他有難以心安。
或許是看出他正在猶豫,九尾狐趁機將他拽回了屋子。
「不要讓其他村民看到,讓他們更加擔心。」
這句話倒是讓紫桐有些忌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那些村民的心,如果他們心亂了全都跑去山裡找人,那不是捅了馬蜂窩嗎?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傍晚的時候卻突然又變了天,厚重的烏雲將整片天空都籠罩了起來。空氣沉悶的感覺都能擠出水來,哪怕是隨意的抓一把都能夠感覺到厚重的濕氣。
凌空幻已經跟那巫婆來到了山頂,奇怪的是這巫婆似乎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的熟悉,上了山之後她直接就能夠來到山的頂峰。
這裡怪石嶙峋,荒草遍佈。但是巫婆總是能夠在這錯綜複雜,雜亂不堪的亂草叢,亂石堆裡找到路。
凌空幻來到山頂之後就很少抱怨了,因為他想快點兒找到潘玉龍和那些村民。
天氣的突然變化,讓巫婆感到十分不愉快,她yīn著那張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臉。一路上也悶聲不響,如果凌空幻沒跟上來,她就會用她那骨頭製成的法器將他給想法子圈過去。
現在烏雲密佈之下的山,如同是被水汽淹沒了一般。巫婆的手又開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她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然後憤怒的跺腳。
凌空幻四處觀察著幻境,可是卻絲毫感覺不到這個山裡有活人的氣息。因為他所能看到的活著的除了蛇就是一些動物,甚至還有一些想要吃掉他們的豺狼虎豹。
但是跟巫婆在一起,在危險的動物都變的不危險了。如果非要說危險,凌空幻覺得最危險的還是在他身邊的這個喜怒無常的老太婆。
「看什麼看,還不跟上。」
巫婆略帶厭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路上她不知道這樣說了凌空幻多少次了,每次說完都要回頭用那雙幽綠色的眼睛狠狠的瞪他一眼。
這次凌空幻趁她回頭的時候,吐著舌頭對她做了個鬼臉,「你怕了啊?是你非要上來的啊,怎麼還怕下雨嗎?你這麼老了該不會還化妝吧,是不是用的粉不好,怕花了臉啊?」
凌空幻看她氣到翻白眼,內心更是解氣,「也是,你這麼老又這麼醜,再花了臉,恐怕不能看了吧。嗯,那我是得跟上,不要等下看到個女妖怪。」
「看美女養眼,看妖怪可是要短命啊。」
凌空幻一邊說,一邊開心的跳過一塊大石塊。
巫婆被他氣到就想要出手打爛他的嘴,但是無奈天色越來越暗,傾盆大雨隨時都可能下來。
她知道自己巫婆的身份,更知道這座山的一些秘密。她不能再淋雨了,否則她將要老的更快,法力也會消退。這都與當年那個詛咒有關,到現在她想起來,還會恨到牙根癢。
這半隱在雲霧中的大山頂端,其實並不是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是尖的。其實它上面更近似是平潭的或者說是像圓的土包那樣有弧度的。
凌空幻跟巫婆來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前面,巫婆就在那岩石前停了下來。
凌空幻看那岩石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些不一樣來。
因為在岩石的左邊有一塊手掌大小的地方近似光滑,別的地方都長滿了厚重的苔蘚,就連石頭也有些風化。可是那個地方卻是光滑的,一點兒苔蘚都沒有。
巫婆在岩石面前呆了幾秒鐘,神情十分複雜,她突然伸手在岩石上拍了幾掌,嘴裡還唸唸有詞。但是因為聲音太小,她又念的太快,凌空幻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隨著吱呀一聲響,那岩石竟然移動開來,露出一個碩大的黑呼呼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