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手持長劍,耳朵穿了耳洞戴著耳圈的男子冷笑一聲,眼睛裡突然充滿了憤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難道你忘了,你是怎麼討好師傅的嗎?」
躺在地上的人,彷彿在回憶著什麼並不說話,但是他的頭扭開,彷彿是不想面對他一樣,脖子一扭卻將那劍尖躲開了。
手持長劍的男子繼續說道,「你去搶劫了一戶商人,將他家的寶貝拿走了去討好師傅。」
躺在地上的男子,看著地上流著的一灘鮮血,神情有些頹廢,嘴唇漸漸發白,他無力地哼了一下,「是又怎麼樣,是他們找死,我本來沒想殺他們的是他們說要讓他兒子找我報仇我才下了殺手。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他突然感到胸口發悶,一口鮮血又湧了上來,看上去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麼?」
「你是誰?」
他無力的抬起頭看了持長劍的那男子一眼,神情似乎有些清醒,好像又有了一些力氣。
「我就是他們的兒子。」
「你是?!」
「對,沒錯。你萬萬沒想到吧,就像我沒想到是你殺了我父母一樣。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總算讓我得到了這個機會。」
持長劍的男子神情悲傷,滿眼含淚,「我爹娘才搬到那裡不久,為的就是離我近些,可是沒想到竟遇上你這畜生。」
「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個男子吃力的移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此時的姿勢比剛才還要舒服一些,他臉色慘白,已經完全沒了血色,嘴唇開始發青,兩隻眼睛無神的看著他。
手持長劍的男子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牌子,上面單寫一個尹字。他將牌子扔到那人身上,道,「還記得這塊牌子吧。這是師傅給我們的令牌,每人一塊,上面都有我們的姓氏。這種牌子只有我們霧隱派的人才有,而且霧隱派裡只有你一個人姓尹。」
躺在地上的人歎了口氣,氣若游絲地說道,「這麼說,從那次我跟師傅說牌子丟了的時候,你就知道是我了。」
「沒錯,我當時非常的震驚,虧我一直把你當作兄弟,沒想到是你殺了我爹娘。」
「哼,那也正好是你爹娘罷了,別把自己標榜的太好了。你還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你的手上人命應該一點都不比我手上的少。只不過是因為死的是你的父母,你就受不了了?那死在你手上那些其他人呢?他們就沒有父母,他們就沒有兒女?」
「閉嘴!」
持長劍的男子,又在他的身上刺了一劍,「死到臨頭還嘴硬。」
頓時被他刺中的傷口,又有大量的血湧了出來,那個姓尹的躺在地上,甚至連哼都不哼了,他卻冷笑了起來。那聲音聽上去極為恐怖可怕,是一種野獸垂死掙扎的哀鳴,又似狐狸偷到了雞時的得意。
凌空幻躲在那顆大樹後面,大氣都不敢出,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啊。幸好剛才他沒有出去制止,否則像彩雲說的,他的小命可能早就沒有了。
他剛想轉身走遠點,卻被彩雲拉住了,她示意他不要說話。用手指了指他身後。
他轉身看去,卻發現,那個姓尹的男人已經不笑了,躺在地上看著持長劍的男子。
「他死了嗎?」
凌空幻小聲問彩雲。
「噓!」
彩雲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她心跳的厲害,不知道他們兩個被發現是什麼後果。雖然她不太怕他,但是還有個不會幻術的凌空幻,她擔心的就是他會吃虧。
此時姓尹的男子突然抬起手臂指了指持長劍的男子,然後指了自己的嘴,彷彿是有話想對他說。
那手持長劍的男子見他奄奄一息,於是走上前去,蹲了下來。
「說吧。」
那姓尹的男子只張了張嘴,說什麼,那持長劍的男子根本聽不到。於是他有俯下身去,耳朵貼著他的嘴,有些焦急地問道,「說什麼?大聲點兒?」
凌空幻在猜想他大概是殺錯人了,恐怕是冤枉他了,他正覺得有些惋惜,卻突然發現持長劍的男子眼睛一瞪,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倒了下去。
「發生什麼事了?」
凌空幻轉身問彩雲。
彩雲正納悶,卻赫然發現,那持長劍的男子背上插了一隻短刀。短刀直刺心臟。
「好狠的心啊,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很少有人設防的,就算是幻術再高恐怕也難逃一死。」
「什麼?」
凌空幻看彩雲驚訝恐懼的樣子,轉過頭朝那兩個人看去。此時那個持長劍的男子已經倒在了姓尹的身上,
「你…你…好狠!」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們家一個人活下來的,既然你自己送來門來,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姓尹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他用盡了全力將那把短刀刺穿了,那人的心臟。
然後他吐了一大口的鮮血,也一命嗚呼。
「彩雲?」
凌空幻不忍看下去,此時的恐懼籠罩了他的心,他怎麼也想不到,來這靈獸山竟會遇到這樣的事。
這對於一個生活在和平安定的藥王山裡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太不可思議了。
「空幻,快看!」
彩雲突然拍著他的肩膀,驚訝地叫道。
「什麼?」
他不想再看那個慘烈的場景,但好奇心的驅使,他還是抬起了頭。只見剛才那兩個人死的地方,揮發了一層黑色的煙霧,地上的屍體已經不在了。
「他們人呢?」
凌空幻驚訝的看著那裡空曠的草地,地上除了還在慢慢消散的煙霧外,什麼也沒有剩下。
「他們是霧隱派,這個門派好可怕。真希望這裡就來了他們兩個,否則等我們馴服靈獸的時候,說不定會遇到麻煩。」
彩雲有些自言自語道,她畢竟是在觀音山長大的,曾經聽師傅說了不少的有關外面的事情,也不乏有些邪道,看來這霧隱派就不是什麼正派的。
「難道剛才的煙就是他們?」
凌空幻好像悟出了些什麼,他不懂幻術,也不懂什麼門派,但是看到那兩個人變成煙霧消失,又聯想到他們是霧隱派,就猜測或許他們門派裡死人都是這樣消失的。